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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从我此处带人,便要先得了我的应允。”
穆家军将领不怒而自威,吹着胡子说道:“陛下与摄政王要人,你敢不从?”
“自是不敢。”凌祉淡漠地道。
穆家军将领立即呵道:“不敢,还不赶快放人!”
凌祉直起脊背,看向有些怒火中烧的将领,又道:“那便……我一同前去。”
将领一愣,却是和旁边人交换了目光,又道:“得罪了,凌大人。”
萧云谏当真未曾想到,凌祉这话不是说说而已。
漆朱的北司大门终是被全部打开,穆家军将领便是瞧清楚了二人——
他们并不懂何为修仙,却忽然明白了从小便存在自己脑海当中仙气一词是如何所用了。
风不动,却衣袖动。
身上如同裹着一层薄雾,又伴着稍许微光,叫人朦胧得看不清轮廓。
将领愣了一下,还是身边人唤了他一句,方才回过了神来。
他轻咳一声,心道,也许就是朝霞所致吧。
细细致致地将人请上了马车,却是周边围了一圈的人。
除却没有捆着手脚的刑架,却和刑车无区别了。
马车本是为了萧云谏一人而备,两人却是有些束手束脚。
萧云谏环着手臂坐在一侧,一丝都不想挨着凌祉。
凌祉也只安安静静地坐在车中,听着车轮吱呀作响的声音。
天还未大亮,路上一点人声都没有。
独独能听到穆家军偶有交流的声音,却都是压着嗓音,说不上两句。
凌祉皱起眉眼,踌躇良久,还是说道:“如今这算是,过河拆桥吗?”
萧云谏瞥他一眼,他说得是何,两人心知肚明。
车架吱吱呀呀,却是被带过了一重又一重的宫门。
不再像是往日般的在最伊始处停下,却是直直地停在了青鸾殿外的不远处。
穆家军将二人环在正中,下了他们所有身上的武器,方才肯放他们进去,却仍是守在殿外。
仿佛如今陆扶英忌惮的不是穆恕戎,而变成了北司一般。
正殿中坐的是陆扶英,而她下手,紧紧挨着她的就是穆恕戎。
两人之间的关系仿若也并无先前那般剑拔弩张,却是有一丝暧昧缱绻游荡在其中。
凌祉瞧了个一清二楚,转头望向萧云谏。
萧云谏没有看他。
只是直着眼眸,眼中熊熊火焰,烧得愈发烈了起来。
陆扶英抬眸看见萧云谏二人,轻声说道:“终是来了。”
萧云谏直视着陆扶英的眼睛,不卑不亢地道:“是,陛下。”
凌祉环顾着四周的宫人,皆是红肿着双眼。
陆扶英没再开口,反而是穆恕戎道:“昨日萧云谏擅离职守,造成福宁殿的意外,皇子顾铮身亡。故——”
“赐死。”
萧云谏神色淡淡。
凌祉却是耐不住,他从前在无上仙门修习的那一星半点的冷静,却是全然忘却了。
他也顾不得这是不是梦境,是不是朝堂,自己又是何身份。
只急匆匆地说道:“陛下,他昨日并非擅离职守,却是您亲口准的假。”
陆扶英未动,穆恕戎却是问向青鸾殿中所有人:“可有这般回事?”
无人应答。
只采夕说道:“昨日陛下是准了片刻的假。不过我瞧着萧大人出了二宫门,却是折返。想来也是,陛下又召了他归去吧。”
话语说得倒是漂亮。
却将一切罪责,都推回了萧云谏的头上。
萧云谏仍是长身鹤立,泰山崩于前而不倒。
他抬眼望向正中坐的陆扶英,陆扶英却也没有错开他的眼神。
不过一瞬,萧云谏的表情却是有了一丝裂缝。
而陆扶英却道:“对不住了。”
萧云谏的身形顿时放松了下来。
几位宫人鱼贯而入,最后却是一人捧了一个碟子。
精巧的骨碟当中却放了一丸丹药。
“是毒药?”萧云谏问道,步伐却没有停下而向着那宫人而去。
他竟是一点的紧张与恐惧皆无,倒是瞧着凌祉惊惧异常。
凌祉慌道:“阿谏,不要。”
萧云谏瞥他一眼,伸手便对着药丸而去:“我不是你的阿谏。”
正是要将药丸捏起来,凌祉却是下了何等决心一般疾步上前而来。
他一把夺过了那枚丹药,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他看着萧云谏无奈而又惊愕的一张脸,深深地道:“若是北司必有人担此责任,我便责无旁贷。”
话音刚落,他便只觉自己身上轻飘飘,眼前尽是乌黑。
便再也没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明天就恢复一更啦
没办法,我最近工作好忙,又头昏脑涨的
如果有可能周末写得多些,我就给你们加更!
小剧场:
萧云谏:刀山火海,你陪我同往?
凌祉(郑重点头):嗯!
萧云谏:倒也不用刀山火海了,你就在指压板上,给我跳一宿吧。
凌祉:……欲哭无泪。
第47章 破局
凌祉恍惚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又沉了许多。
即便是眼皮仍是抬不起来,可手指能稍稍弯曲。
他的耳畔传来几人的窃窃私语——
“这北司闹什么呢?这凌祉还上赶着替人去死,真晦气!”
“听说这凌祉是痴恋萧云谏而不得,还是北司何贾传出来的,说有一回见到凌祉给萧云谏捶腿呢!不过人家萧云谏可是不在乎他——”
“就是说呢,人家一见凌祉替他去死了,面容上便是喜笑颜开的,立马求了女皇陛下的旨意。”
“不过陛下仍是叫他来替凌祉扶灵七日,还给凌祉赐了那皇陵周遭的附陵,当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凌祉身上能动的地方更多了,可他屏着气息,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动作。
如今他会变成这幅模样,应当是他错过了某一环。
他弯起手臂,掐住了自己腿间的肉。
虽是还不能移动,可那疼痛的触感却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他已然确认,自己不是真的在梦境中故去。
只是现下境况如何,他却是脑海中一团乱麻,分辨不清。
那些抬棺之人虽仍是胡乱攀谈着,只是扯东扯西的。
却没有再多一些有用的信息流出。
那几人一路将他运进了附陵。
棺椁被重重摔在地上,凌祉的后背亦是狠劲儿地磕在了生硬的木板之上。
只这一瞬,他却觉察到自己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但他没有当即动作,只等着听到那几人完完全全地离开了附陵。
方才挪动了手脚。
他在棺椁之内,狭小而又蔽塞的环境让他有些窒息。
久卧而不能转动的姿态,让他亦是有些昏厥。
手指可触的地方,皆为上好的实木。
他努力地尝试着用力推了几下,棺材盖仍是牢牢地将他锁在其中。
这般不行,若是他一直困于其中。
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