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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变轻,似乎愈发得飘忽了起来。
他的意识有些混混沌沌,随着身体的下坠,好似要从脑海中剥离。
他依稀记得,梦神好像说:“愈是心中杂念多,心性不坚定之人,愈发得容易被这梦境夺去思绪。”
是他吗?
是他心中杂念多又不坚定吗?
他怎得都不记得了,他杂念又多在何处呢?
就在他晃神之际,乍然听闻耳畔有人唤道:“阿谏、阿谏!”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却黑洞洞得什么也看不见。
那人的声音回响在耳边:“阿谏,屏气凝神,就像是曾经在无上仙门时候我曾教诲过你的,用静心咒。”
萧云谏恍恍惚惚,却是在心里默念着静心咒的术语。
逐渐他的眼神也清明了起来,呵道:“破!”
满目的黑在他眼前炸开,迎接他的便是光明。
周遭的景象愈发清晰,他缓缓转头看向四周模样。
那好似是在室内,陈设摆布都十分精巧华丽。
而自己好似跪在案前,而他面前是几个正在指指点点之人——
“叫你去查小皇子是被何人下毒,你竟跑去喝酒,当真玩忽职守!”
“正是!若是查不到,小皇子再受迫害,我们北司该当如何是好?”
“请大人严令治下,断断不能再轻饶了他这次去!”
萧云谏眉头紧锁。
他这是……变成了一个渎职之人?
而这些人口中所说的小皇子,不知是否与梦境动荡有关。
他还需得静观其变。
他默默垂下头,又听一旁之人道:“大人,这萧云谏该当何罪,请您治下!”
萧云谏心中一紧。
是此人便是刚巧与他同名同姓?
还是入梦取缔的那一刹那,此人就变成了自己?
那人说罢,却是有些困惑——
萧云谏?
他是叫这个名字的吗?是长这张脸吗?
萧云谏默不作声,却捶了捶自己有些酸胀的腿。
不知自己进来之时,此人已跪了多久。
见他还挪动,那人立马又急了眼:“大人,臣昨日是亲眼所见,这萧云谏于燕子巷的酒家里面喝酒。臣等此人,都在尽心竭力地调查,偏偏只有他不思进取,望大人明察!”
萧云谏又揉了揉胀痛的双腿,实在有些跪不住了。
他干脆站起身来,一撩衣角,模样洒脱极了。
他随意睨了那人一眼,倒叫那人吓了一个机灵。
这萧云谏何时有这般凌厉的目光了,好似换了个人般。
萧云谏嗤笑一声,道:“你说你亲眼瞧见我于燕子巷的酒家喝酒,可是真真切切地瞧见了?”
那人梗着脖子道:“当然,不然叫我今日出门便瞎了眼。”
萧云谏哦了一声,又道:“那你……去燕子巷作甚?”
“自、自是调查小皇子被下毒一事!”那人缩了缩脖子,不知自己怎得突然对这个同僚惧怕了起来,“你问这作甚!”
萧云谏勾唇一笑:“既然你说你去燕子巷是查案,那我便不能也是去查案的吗?”
那人又辩驳道:“那你喝酒!”
萧云谏冷哼一声:“你当真不知,这一条街巷中的大小事宜,便只有酒馆茶楼知晓的多吗?”
他眸光一转,又道:“既你是认真办案,又怎会关注一个同僚到底在做甚!还是你说——”
“你就是刻意在跟踪我,从我身上找到你找不到的线索,从而不劳而获。亦或者是,你也一心不想办案,只想要将同僚置之死地?”
他其实也并不知晓,此人喝酒原委到底为何。
不过只是瞧着那人并不顺眼,又着实跪累了,便起来驳斥两句。
可如今这看着,倒像是真的被他说中了一般。
那人被堵得语塞,支支吾吾起来。
看了看四周同样对萧云谏落井下石之人,皆是别过了头去。
他只得道:“凌大人,萧云谏一派胡言,属下并非如此,您可是要明察秋毫啊!”
萧云谏瞬间耳朵一动。
凌大人?
不会是他想的那般吧!
方才他一直关注着那人与自己酸痛的腿,并没有留意台上所坐何人。
只这一眼瞧过去,叫他不禁想要咒骂一句。
那台上之人面容相熟。
不是凌祉,又是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夹子涨了好多啊啊啊!孩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时候,有点激动嘿嘿,好没出息!
今天还有一更,十分钟之后!
害,说虐攻不够这个,阿谏也没有理由去捅他一刀(毕竟他现在是个失忆的人),反正那么久呢,慢慢来
小剧场:
凌祉:我吃醋。
萧云谏:哦。
青鳞:哦。
炎重羽:那不正好,我们今天面条煮的淡,吃点醋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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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花灯
萧云谏深吸了一口气。
他似乎从未这般挫败过。
好似愈发想要远离一个人,愈发想要脱离这段记忆对他的影响。
那个人却更是无处不在。
凌祉甫一进入梦境,便瞧见萧云谏正环着手臂,与旁人辩驳。
那骄傲的模样,却是如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他没有作声,只瞧着萧云谏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逐渐与自己脑海中,那具冰冰冷冷的尸体重合。
从前的他,也是这般高傲德就像是一只凌云展翅的仙鹤。
从不自卑自惭。
可却是自己亲手将这样的他打碎。
那一颗心碎的血淋淋,如何再捧得起来?
他握紧了椅子扶手,须臾才缓和了过来。
只一想到那时候自己怀抱着他的尸身……便是连呼吸都没了能力。
如同一刀生锈的钝刀子,磨着他、割着他,却不让他当场就去了性命。
痛彻心扉。
他慌忙压下心口躁动,又将目光投向现在的萧云谏。
即便样貌生的不尽相同,可他如今的爱,却是当真不在皮囊。
那透过不一样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