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0


寻了好几回。

好半晌后,梓女官才将苏嫽送出来。正巧东宫那头来人说, 相爷与太子殿下品诗正到兴头上,要晚些时候才能出宫,让苏嫽带着清落夫人先回府去。

回到苏府,乌啼几乎是小跑着进了东院。

她关上房门,急匆匆地从匣屉里翻出一个青瓷药瓶,扯下木塞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她就着半盏冷茶把药丸咽下去,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明知道这药遇酒便会失效,你却偏要喝。”梅擅一边替她把药炉下的火生起来,一边揶揄她, “还好及时赶回来,不然可就要露馅儿了。”

乌啼嘁了一声:“才喝了半杯, 有什么打紧?我心里有数的。”

她走过去掀开药炉的盖子,用木勺搅动着里面黏稠的药汁, “去, 帮我拿些松子露来。”

梅擅依言去了后院给她拿药。乌啼搬了把凳子在药炉前坐下,精心照看着这一炉金贵的药。

门口传来几声不紧不慢的叩门声。乌啼头也不抬地问:“谁?”

“是我,陆容渊。”

“进来吧。”乌啼懒洋洋地撑着下巴看他, “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写了退婚书,你还有什么事找我?”

容渊关上门,待走到乌啼面前,才压低声音开口:“有件事想请夫人帮忙。”

乌啼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容渊从怀中取出帕子,在乌啼面前摊开,露出里头包着的两块人参。

“想请夫人看看,这人参有无问题。”

乌啼嫌弃地从帕子里捏起一块湿漉漉的人参,放在鼻尖下嗅了嗅。然后她把药炉挪开,换了一锅清水放在上头,把人参丢进去煮。

水很快沸腾起来,咕噜噜地冒泡。乌啼掀开盖子,热气四散逸出,如逃窜的白烟。

容渊再次嗅到了那股细微的酸味。

乌啼皱了下眉。她拿起帕子上剩下的另一块人参,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小刀,在上面划了几刀。

“是冰.毒参。”她的语气十分肯定,“此物虽不像砒.霜那般剧毒,但若长久服用,毒性会缓慢地蔓延,直至无药可医。起初症状只是干咳不止,后来便是咳血,再后来咳出来的便是黑血。到那时,已病入膏肓,可以准备棺材板儿了。”

说完,她有些诧异地看了容渊一眼:“这东西十分难得,听说只有大楚西北的寒林深处才有。你从哪儿弄来的?”

容渊沉默了一会儿,决定暂且对乌啼隐瞒这东西的来历。他没回答,只问:“夫人可有法子解冰.毒参的毒?”

乌啼抱着胳膊睨了他一眼,“你连这东西的来历都不肯告诉我,还指望我给你想法子解毒?”

她用木勺把那块煮透了的人参捞出来,无趣地啧了一声,“行,你不想告诉我,我也懒得刨根问底地逼问你。不过这玩意儿的毒可难解的很。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就这么任劳任怨地帮你做解药。你得拿东西来换才行。”

容渊抬起脸,淡声问:“夫人想要什么?”

乌啼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了指他的衣袖,“我瞧着你那把匕首不错,借我用几天。”

容渊眉头紧蹙,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子,“夫人借我的匕首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只说借不借就是了。”乌啼摊开手掌。

容渊咬着唇,蹙眉犹豫了好半晌,才不情不愿地把匕首拿出来,放进她掌心里。

“只借三天。”

“行,三天就三天。三天后你来取药,我把匕首还你,这下可放心了?”

乌啼把匕首握进掌心,挥袖开始赶人,“行了行了,你快回去吧,我要熬药了。”

容渊低声道了句“多谢夫人”,转身往门口走。他心里放不下那把匕首,走到门口时又不放心地回过头。

乌啼正站在窗边,用刚从他那里借来的匕首,慢条斯理地割着一株花的花茎。大红色的花朵完整地落下来,带着惊心动魄的妖娆和美艳。

容渊微微眯起眼睛。

——那是罂粟花。

“怎么还不走?”乌啼催促。

容渊又望了那盆罂粟一眼,伸手替她关上房门。

乌啼慢悠悠地把割下来的罂粟花用木槌捣烂,收进一个小瓷瓶里。然后她拿帕子擦了擦手,坐下来认认真真地端详着手里的匕首。

匕首的鞘上刻着复杂的花纹。她一遍一遍地抚摸着那些纹饰,忽然对着那把匕首低声说:“怪不得当初我问你要这把匕首你不肯给我,原来,是想着留给你儿子呢。”

“小气。”她嘟囔着抱怨了一句,却又忽然笑了。

笑的很苦涩,连眼角都沁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

翌日。

今日是神女入京的日子,京城的大街小巷一大早就都挤满了人,个个儿都挤破了头想看看那位西洲神女究竟长什么模样。

因与季筠声约好了,苏嫽也早早地起了床,梳妆过后便去了苏府旧宅的门口等她。这条路是神女车轿的必经之路,等下太子殿下会亲自护送马车到这里,再由苏府的侍卫引着,将神女送进苏家的旧宅。

“嫽儿!我在这里!”

季筠声欢快地从河边跑过来,一边喘着气一边抱怨,“今儿街上的人也太多了!幸亏你提早告诉我神女的车轿要送到这里来。在这儿等着,就不用去街上跟别人挤啦!”

苏嫽笑着拉住她的手,“慢点跑。”

神女入京可是件百年难遇的新鲜事。苏府里的丫鬟小厮们也都早早忙完了各自的活计,跑到外头来看热闹。甚至,就连一向喜欢清净的清落夫人,都带着她的表侄,跟着苏嫽一起来了苏府的旧宅。

这处旧宅建在河边,河对岸早就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若不是苏府的侍卫拦着,只怕早就冲到宅子门口了。

季筠声往四周看了看,一眼看见站在清落夫人身边的梅擅,心里立刻没由来地蹿起一杆火。她故意站到苏嫽的左边去,想离梅擅远些。

容渊站在苏嫽身侧,掀开半边幕篱望着河边那条蜿蜒的小路。等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河对岸的人群忽然喧闹起来。

“神女来了!神女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这么一句,人群一下子吵嚷起来,仿佛被火点燃的炮仗一般。

苏嫽连忙踮起脚尖,往小路的尽头张望。不多时,太子慕容琅骑着高头大马率先出现在视线里。他穿着一身黑色骑装,腰间的窄带勾勒出劲瘦坚实的腰身。两队铁衣卫紧随其后,护送着神女的车轿。

慕容琅攥着缰绳,眉眼间有些不耐烦,转头催促:“快些。”

人群的目光只在慕容琅身上停留了一瞬,便都看向他身后的车轿。一匹白马慢悠悠地拉着车子,身上的毛比新下的雪还要白上几分。马车的车帘用的是上好的银丝布,上面绣着一些从未见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