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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打算留下它吗?”

娇娇死后,苏嫽再也没养过猫。苏行山几次提起要买只新的猫儿给她,都被她婉言拒绝了。

雪芽知道,她是怕想起娇娇,心里难过。

苏嫽一只手接过瓷碗,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小猫软乎乎的身体,唇角微扬:“它能出现在这里,也算是与我命中有缘吧。”

她用指尖蹭了蹭小猫的耳朵,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说:“就叫它岁岁吧。岁岁年年,安康无虞。”

岁岁蹬了蹬腿,小爪子拼命挠着,挣扎着想去喝她手里端着的羊乳。

苏嫽站起身,把碗递给一旁的容渊,柔声说:“你帮我喂一下岁岁好不好?我去给你找件衣裳来。”

“好。”容渊乖巧地笑,“姐姐去吧。”

苏嫽拿起门口的伞,和雪芽一起走了出去。卧房的门关上的一刹那,容渊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看了一眼手里盛着羊乳的碗,又看了一眼趴在他旁边的岁岁。这小东西好像完全不怕生人似的,看见碗到了他手里,又开始努力地往他腿上爬。

容渊伸手将岁岁拎到腿上,把碗放到它面前。岁岁立刻屁颠屁颠地凑到碗边,还没来得及舔到一口羊乳,碗就被容渊飞快地拿走了。

岁岁歪着脑袋,不满地瞪着他。

容渊捏着小碗,当着岁岁的面,慢悠悠地喝着羊乳,直到碗里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底儿才停下来。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将空碗丢到岁岁旁边,低声警告:“不许跟我抢姐姐,记住了吗?”

岁岁伸出爪子扒了下空空如也的碗,露出困惑的表情。接着它又将小脑袋探了过去,可怜兮兮地舔着碗底。

苏嫽拿着衣裳从外头进来,看见岁岁面前的空碗,不由失笑道:“看来它确实是饿坏了,这么快就喝完了。”

岁岁不满地喵了一声。

苏嫽把空碗递给身后的雪芽,吩咐她再盛一碗来。她将怀里抱着的干净衣裳递给容渊,温声说:“先去里间把湿衣裳换下来吧,别着凉了。”

“好。”容渊起身接过衣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进了里间。

里间并不宽敞,略显狭窄的空间里只摆着一把琴和几卷古谱。容渊四下打量了一番,寻了个隐蔽的角落,开始解腰间的系带。

苏嫽轻软的声音忽然从里间外传来:“阿渊,你要不要先沐浴?你身上淋湿了,先沐浴会舒服些。水已经备好了。”

容渊放在腰间的手顿了顿,唇边很快浮起一抹浅浅的笑。他出声问:“我可以在姐姐这里沐浴吗?”

“自然可以。外面雨还大着,你若是走回偏房去,身上又要淋湿不少。”

容渊默了一瞬,抱着衣裳走了出来。

“叨扰姐姐了。”

苏嫽笑着摇了摇头,引着他往湢室的方向走,“我是姐姐,照顾弟弟是应当的。你不必这样客气。”

容渊回头望了一眼那张琴,问道:“姐姐会弹琴?”

“不会。”苏嫽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柔声解释,“那是我娘的琴。娘亲在世时最爱弹琴,闲暇时也曾教我拨几个音。只是我性子贪玩,总静不下心来学。”

李檀珠未出阁时,也是名动京城的美人。

那时在京城,无人不知李家双姝姿容绝世。当年李檀玉曾红裳一舞艳绝天下,而李檀珠亦曾以一曲贺春光技惊四座。

想起娘亲,苏嫽有些难过,但顾着容渊在旁边,她很快收敛思绪,温声说:“快进去吧,等下水要凉了。”

容渊点点头,顺从地走进湢室。苏嫽帮他从小柜子里拿出干净的棉巾,搭在一旁的木架上。她把手伸进水里试了试温度,柔声叮嘱:“换下来的湿衣裳放在那边的柜子里就好。若有什么缺的,就喊姐姐,姐姐给你拿过来。”

苏嫽叮嘱完这些,便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她转身朝床榻的方向走去,想着去看看岁岁,方才忙着照顾容渊,都没怎么顾得上它。

才走出没多远,湢室里便传来容渊的声音。

“姐姐。”他出声唤她,声音听起来怯怯的,“我有些怕黑。姐姐可以在外面陪我待一会儿吗?”

苏嫽愣了愣,转身折返回去。外面天色幽暗,乌云沉密,雨声不绝。湢室里只点着一盏烛灯,映出微弱的光亮。

确实有些黑。

她轻轻靠近门边,柔声问:“要不要再添几盏灯?”

“不用。我会很快洗好,姐姐……可不可以陪我说会儿话?”

听着容渊的声音,苏嫽几乎能想象到他此刻抿着唇垂眸说话的样子。她心里一软,轻声安抚道:“好。阿渊不用怕,姐姐就在外面。”

湢室里这才传出些水声。

苏嫽站在湢室门口,想起方才容渊似乎对那把琴很感兴趣,便借着这话题说:“阿渊喜欢听琴吗?红袖楼有位琴姬,琴艺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你若喜欢,改日我带你去。”

零零落落的水声中传来容渊低沉的回应:“好。”

苏嫽默了一瞬,正想寻些别的话说,忽然听见一道瓷碗碎裂的清脆声响。

声音是从床榻的方向传来的。

她蹙眉看过去,扬声问:“出什么事了?”

“小姐,是……是岁岁不小心把装着羊乳的碗打翻了。瓷片碎了一地,岁岁不知怎么也跟着从床上摔了下来,好像……好像被瓷片割伤了!”雪芽惊慌失措,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苏嫽眉头紧皱,忙说:“你先把岁岁抱到床上去,我现在就过来。”

她转过身,对着湢室匆匆忙忙地说了句:“阿渊,岁岁好像受伤了,我得去看看。”

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容渊抬起脸,原本带着浅笑的眸子此刻染满恹戾。他盯着湢室的门,声音极轻,却咬牙切齿:“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和我抢姐姐吗?”

容渊恹恹地将一只手臂搭在浴桶边上,湿淋淋的水啪嗒啪嗒地顺着胳膊的线条往下掉。他抿着唇,视线漫无目的地在湢室里转悠,最后停留在他方才换下的那件湿衣服上。

那件衣裳就搁在浴桶边的柜子里,一伸手就可以拿到。而他随身带着的那把短匕就塞在它的下面。

视线再往上移,他看见柜子的顶端摆着一只青花瓷瓶。里面插着几枝水仙,清香四溢。沐浴时闻着,格外舒心。

容渊忽然有了主意。

他慢慢笑起来,起身离开浴桶,伸手将那只花瓶从柜子上拿下来。他把花瓶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用力把它摔到地上。

瓷瓶磕到地上,发出刺耳尖锐的声响,很快便成了一地狼狈的碎片。

容渊弯下腰,从一地狼藉里仔仔细细地挑了一块看起来最锋利的瓷片,又不紧不慢地回到浴桶里。

湢室外很快传来苏嫽关切的声音:“阿渊,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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