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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怎的现在倒这般好心地要收留他了。
苏嫽眨了眨眼,“我那香玉小院与二妹的住处离的远,他住在我那儿,便冲撞不到二妹了。”
郑氏气的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嫽儿,你胡闹什么?此事与你二妹无关……”
“我没有胡闹。”苏嫽认真地掰了掰手指头,“母亲既不愿养他,送与嫽儿来养就是。嫽儿每个月的月钱有三十两银子呢,平日里都是用不完的,多养着一个人也没什么。”
除了每个月的三十两银子,苏行山私底下还常常塞些碎银给她,宫里头赏赐下来的珠宝首饰,也都是第一个送到她的香玉小院去。
便是再多养活几个人,她也是养的起的。
郑氏见她不似说笑,倒像是认真的,急忙拦道:“此事关系到咱们苏府往后的气运,由不得你自作主张。”
“我倒觉得,送到嫽儿那养着也未尝不可。”
苏行山默了好半晌,这会儿才淡淡出声,对郑氏道:“你平日里操持府中事务,也难再分心神来照顾他。左右嫽儿闲着无事,便送到她那里养着,也算是给她添个趣儿。”
苏嫽见苏行山点了头,便弯眉笑起来,欢快地道:“多谢爹爹!”
苏行山一向惯着她,李氏死后,对她更是愈发宠溺,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苏嫽便是掐准了这一点,才敢开这个口。
且苏行山本就有意留下容渊,如此一来,她也算是给苏行山解决了一桩难事。
郑氏听了这话,登时急火攻心,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哭哭啼啼道:“老爷,嫽儿胡闹也就罢了,你可不能由着她胡来呀!若是叫外头知道咱们苏府养了这么个人,还不知要惹来多少议论呢!”
“母亲放心。”
苏嫽拉着郑氏的手,耐心地将她扶回椅子上,温声道:“嫽儿会好生看管他,绝不会让外头的人瞧见。”
苏行山也道:“苏府的下人嘴巴都严实,夫人不必担心此事会传到外头。”
郑氏红着眼睛,紧紧地攥着绣帕,过了好半晌才不情不愿地开口:“老爷既然不肯听妾身的劝,妾身也无计可施,老爷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说完这话,她便收了帕子,强撑着朝苏行山行了一礼,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
苏行山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朝苏嫽挥了挥手:“你先带他回去吧,我晚些时候再过去看看他。”
“好。”
苏嫽应了声,却并不急着离开,而是走过去拉住苏行山的衣袖,在他身旁乖巧地蹲了下来,软声道:“爹爹也累了,快回房歇息吧。”
苏行山的眉头瞬间舒展了不少,欣慰地伸出手摸了摸苏嫽的头,“还是嫽儿最体贴。”
他顿了一顿,视线落回容渊身上,禁不住又皱起了眉,轻声叮嘱道:“你好生照看他,若缺什么,只管跟爹爹开口。”
“嫽儿知道啦。”
*
从书房出来,苏嫽便带容渊回了香玉小院。
雪芽跟着苏嫽走了一路,不知偷偷打量了容渊多少眼,几次三番想问问这少年是谁家的孩子,到底还是忍住了。
主子的事不能多问,她在苏府做事也有好几年了,这点规矩还是知道的。
可月枝却没她这么多心思,见着苏嫽带了个陌生少年回来,张口便问:“小姐,这是谁呀?”
苏嫽一面领着容渊进屋,一面解释:“这是扬州城陆先生的儿子。陆先生与爹爹是故交,如今得了痨病不治而死,只得把他托付给苏府。”
说到此处,她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便停下步子转身问容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容渊犹豫了一瞬,才低声答:“陆容渊。”
送他来京城的那人曾叮嘱过他,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姓容,所以他索性借着苏嫽的话,给自己冠了个假姓。
他站在门边,没有跟着苏嫽走进那间宽敞华丽的卧房,渐盛的日光落在他的后颈,衬得他的侧脸雪一样的苍白。
“你怎么不进来?”苏嫽随手把发间的银钗拔下来几根丢在梳妆台上,见他还杵在门口,便上前去将他拉进屋里,“你饿不饿?你先坐着,我让雪芽给你弄些吃的来。”
容渊警惕地拂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不知道苏嫽到底为何肯留下他。
除了苏行山,这府里的人对他皆是唯恐避之而不及,可苏嫽却跟郑氏开了口,要将他带回她的院子里养着。
她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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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渊想不通,但在弄清苏嫽的真正目的之前,还是离她远些为好。
苏嫽倒是并没在意他的排斥,只笑了笑道:“你不饿,我可是饿了。雪芽,你去小厨房弄些点心来,再沏壶新茶。”
“是。”雪芽应着,便出了门。
月枝搬了张凳子过来给容渊坐,容渊连看都没看一眼,甚至还往旁边挪了几步。
苏嫽见他不肯坐下,索性自己站了起来,走到他跟前去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的眼睛。
“真好看。”她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感叹道,“我要是也有一双这样漂亮的眼睛就好了。”
她自顾自说着话,甚至伸出手,轻轻碰了下容渊的眼角,再次叹了声:“真好看呀。”
少女微凉的指腹碾过他的眼角,滚着银色绣线的袖口轻轻晃动,露出一截如雪的腕子。晚香玉的香气钻进容渊的鼻尖,甜腻腻的,浓郁而诱人。
容渊忽而有些怔愣,她眼中热烈不似作假,那股子打心底生出来的欢喜,是怎么装也装不出来的。
他微仰着头,苏嫽那张明丽的脸庞俏生生地落进他眼底,她似乎是极爱笑的,唇角一直微翘着,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可人又讨喜。
像是生长在日光下的娇花,只知乐而不懂哀。
“看我做什么?”
苏嫽觉得他这副怔愣的模样十分可爱,忍不住捏了下他的脸,笑着说:“好啦,先过来坐着吧。”
她拉着容渊在小桌旁坐下,撑着下巴等雪芽送点心来。
雪芽做事一向利落,今儿却不知是怎么了,等了大半晌也没见她回来,苏嫽便有些着急了:“雪芽怎么还没回来?我去小厨房看看。”
她站起身,先是叮嘱容渊在屋里好生待着等她回来,然后才放心地推门出去,进了后院的小厨房。
雪芽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不知在忙活些什么。苏嫽从碟子里拣了块昨日剩下的酥糖放进嘴里,化着糖块儿含糊不清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雪芽连忙转过身,匆匆解释道:“小姐爱喝的碧螺春不知让月枝搁哪儿去了,奴婢正找呢。”
“无妨,既然找不到,便换成龙井吧。”
“是。”
雪芽动作麻利地在炉子上烧起了水,苏嫽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