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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的苦难,背井离乡,爱人的决裂,还有——他曾在云澈身边获得的庇护。
现在的他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身边的人在担心什么。
就像一个三岁孩童——无悲无喜,无期无望。
对于这些,墨羽也没有办法。献祭就是献祭,没有回旋的余地,但好在不会影响阿盏的身体。
对于云澈而言,除了难过之余,又有些许庆幸,“也好,至少这样,他能忘了之前所有不开心的事。”
“是啊,忘记你曾经对他做过的事,对你也是一件好事。”
墨羽语气并不好,云澈却没有反驳。
安顿好熟睡的阿盏,墨羽和云澈来到外殿坐下,“听说,你放弃继承皇位了。”
云澈给他倒了杯茶,点头道,“是,皇位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坐在那个冷冰冰的位置上有什么意思。”
墨羽喝了一口清茶,抿了抿嘴,“你们中原最看中权利,南宫云澈,你真的与那些人不同。”
云澈浅笑,“是嘛,可能是天生反骨吧。”
“……殿下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云澈听出他话里的含义,“你要走?”
“南疆战败,已是一盘散沙。但南疆的百姓无辜,我想重建圣蛊族,让南疆的百姓有所依靠。”
“那阿盏他……”
“南疆最对不起的就是小殿下,你不放他回去,我不怪你。”墨羽放下茶杯,起身去看屏风后的阿盏,“你不是说想看尽这个世界的山川河流吗,带他一起去吧,不要有任何牵绊。他的身份、经历,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不要告诉他。”
“……”
“你知道吗,其实这一切都是殿下选的。”墨羽笑了笑,“他选择忘记一切,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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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墨羽深深吸了一口气,掩盖住心底的不舍,转头对云澈说道:“我可以答应你永远不告诉他真像,但你若敢再伤他分毫,我一定会将他接回来。不管我逃到哪里,南疆圣蛊族必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云澈随意笑了一声,却不敢轻视这个诺言,“好,我保证。”
“南宫云澈。”临走前,墨羽忽然站定,说道:“你还记得你初来南疆时在那个村子里见得孩子吗?”
“……你说的是,河仔?”
那个身穿破布衣衫,为村里打水的那个少年。
他只在云澈的记忆力停留过一瞬,直到墨羽忽然提起,他才惊恐的想起,那个孩子和阿盏似乎有哪里相似。
“你知道他为什么每天推车运水吗?”
“他一个南疆王子,虽然落魄,却不至于靠那点水钱谋生。”
“那里是圣月士兵的魂归之地,却被南疆王下令不得掩埋,他放任蛊虫嗜咬,只为了发泄心里的不满。”
“殿下心善,每日推车运土,就那样一车车、一点点的掩埋战士的尸体……可尸体太多了,他只有一个人,可是一日三次,从未停歇过。”
云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当初就是因为看到圣月将士们的尸体被南疆王羞辱,才心生怨愤,提出交换质子。
可交换来的质子,竟然是唯一一个站出来,默默帮将士保护最后一份最严的人。
“南宫云澈,我知道你为什么开始会那样折磨殿下,可今天我将这些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自责。我只想让你知道,殿下是我见过的这个世上最善良的人,我只想让更清楚的明白,别错过他的好。”
天空划过一道光,像星石陨落,但尾部拖出的光束,更像是新的开始。
墨羽望着这片不属于自己的土地,浅浅笑了下。
“……好好对他。”
告别
除了记忆,阿盏的眼睛也出现了一点问题。
普通的日光对于他来说都格外刺眼,所以每次出门都要打伞,或者带上斗篷之类的东西遮一下。
多日的精心呵护下,阿盏身体恢复的很快。胃口极好的他每天都吃的很多,所以云澈不得不带他在饭后出去走走。
云澈感觉现在的阿盏就像个孩子,吃饱了就睡,没走几步就哈气连篇。不管消不消化,闹着脾气也要睡觉。
云澈没有办法,只能抱着他回来,然后轻轻帮他揉圆鼓鼓的肚子。
“殿下。”祈夏站在门外,轻声叫了一声。
云澈听到,帮阿盏盖好被子,然后轻步来到殿外。
“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皇帝不知何时到了这里,之前竟然半点动静都没有。只是经历了先前的战役,这位老人的面色显得更加苍白。
“澈儿……”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云澈听到他的声音后,眼眶忽然红了。
“父皇,您怎么来了?”
皇帝看了看大门紧闭的屋子,有看他说话小声的样子,就知道里面的人已经睡了。
他并没有摆出皇帝的架子,而是命人在外置了凳子,坐在了院子里。
“你离开皇宫已经有些时日了,在外面住的还习惯吗?”
云澈点了点头,“父皇不必担心,儿臣过的很好。”
“那就好。”皇帝又看了眼屋里,“阿盏呢,恢复的怎么样了?”
听到父皇这番话,云澈是有些意外的。
他将真像告诉皇帝后,皇帝只是默默点头,其余的话什么也没说。
云澈知道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又有绝不可错的制约。面对曾经冤枉的人,或许没办法像普通人那样表达出来。
可是近日突然造访,皇帝主动询问阿盏的情况,他愣了很久才答道:“……已经没有大碍了,就是身体弱了些,还需要修养一阵。”
“那就好,那就好……”
皇帝眼神有些恍惚,“澈儿,朕的身子已经不行了,国不可一日无君,你……”
“父皇。”云澈打断他的话,“您知道的,儿臣不想要那个位子。儿臣的哥哥们也能当大任,还请父皇另择明主。”
说道他的那些哥哥们,皇帝沉了口气,“云济的事情朕已经怕了,没想到从小长在身边的孩子,竟然有一日会变成这样。……可朕不忍杀他,所以判了流刑,永远也不能回来。”
“父皇……”
云澈不知怎么安慰,因为难过的不止一人。
此次前来,皇帝只是想再确定一下云澈的心意,很显然,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于是皇帝不打算再逼他。
“那你今后打算如何?”
这个话还真是沉重。
阿盏的死给了云澈一记重击,他真的怕了。同样害怕的是,如果阿盏继续呆在圣月,或许会想起曾经不美好的回忆。
哪怕只有一丁点,云澈都害怕阿盏会因此离开自己。更害怕对方承受不住,再次选择离开。
“应该会离开这里吧。”云澈想了想,终于说出口,“我想带着阿盏到处转转,他很喜欢出去玩儿,或许这样对他的精神和身体有好处。”
“然后我想带他去南疆,那里毕竟是他长大的地方……然后,我想找一个他喜欢的地方定居,平静……又不平静的过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