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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怎么突然转了性儿,变成予取予求的冤大头了,尤其予取予求的对象还是几年间基本没给过他好脸色的郁白。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赵钧幽幽叹道:“如今情形,倒不如从前那样由着性子来,也好过现在这样畏手畏脚。”
他是九五之尊,他有千百种方式把郁白困在身边,却异想天开用了最困难的一种。李德海听着,只叹苦肉计竟成了真,倒不知傻的那个是谁。
“以前总觉得,他就该陪着朕待在这不见天日的宫里。成了皇帝又如何?也只有时时有个阿白这样的人在朕身边,嬉笑怒骂着,朕才舒坦些。最近却不知怎么了,竟有些不想重蹈昔日覆辙了。”赵钧苦笑着轻嘶了一声,终于没忍住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下手还挺重。”
若是换成旁人,李德海定要道一句作茧自缚,若无两年折辱,何来今日情景?只不过这话怎能与万人之上的皇帝说。李德海默然良久,只得劝道:“今时不同往日,郁公子善解人意,陛下多些耐心罢。”
是啊,今时不同往日,郁白对他没有满腔仇恨,干干净净地像他书案上铺着的白纸。至于白纸最终会写下什么内容,那就由他决定。
赵钧紧绷的眉头慢慢松开。
“郁菀有消息了吗?”
“已经着人去寻了。郁大小姐失踪一事,似与若水城秦氏有关。”
“若水城?”赵钧凝神思索,“吩咐人尽快查,切莫打草惊蛇,尤其别伤到人。还有,替朕去民间寻一位仿造字迹的师傅来,朕有急用。”
李德海一一应了,又忧心道:“陛下身上的伤还是要天麟府特制的解药才能好的快些,这么拖着终究有损身体。既然陛下已经与穆王殿下摊牌,不知……”
赵钧想起那日的刺杀,冷哼一声:“若是老四有本事,自然能搜罗来解药,只怕那天麟府和他也不是一条心。被一介江湖人耍的团团转,还在朕面前为他掩盖,就别怪朕不顾念兄弟情谊,早晚清洗了天麟府。”
“明日传穆王入宫吧。”
至于这伤……他留着还有用处。
作者有话说:
阿白内心OS:一时没收住,没把皇帝踹坏吧?万一踹坏了是不是还得负责?好烦先睡了。
赵钧内心OS:嘶,小兔崽子,踹人还怪疼的。不行,为了面子得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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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恍然大悟JPG.?乛v乛?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当众人都踏入恋爱环节后,只有凤十一还在通风报信的工作里奔波流离~
23 万国来朝
宫里传来消息,道陛下有旨,传穆王殿下入宫觐见,一同收到传旨的还有东平街住着的梁御史。
这一传召就是大半个下午。天飘起细雨,穆王府的车马停在宫门外许久,马儿喷了个响鼻,等候已久以至昏昏欲睡的车夫才终于瞧见姗姗来迟的穆王殿下。
主仆二人神色皆不轻松。穆王的心腹小厮撑开伞:“陛下突然派您去江南查案,莫不是有别的打算?”
赵镜凝神想了想,摇摇头:“陈宁势大,需要天家身份才能压住,况且梁御史素来稳重机警,派我们两个去并无不妥。”
小厮给赵镜掀开车帘:“奴才只是怕王爷再出意外。毕竟明府主那件事……”
话到这里,小厮立即噤声。赵镜神色凝滞了一瞬,踏上马车:“走一步看一步吧。”
乾安殿外,梁御史搓搓手,朝李德海拱手:“劳烦李公公相送了。”
“大人说哪里的话。”李德海笑道,“这个差事大人可要把握好,如若办好了就是一步登天,若是出了什么差错……”
李德海没再说下去,梁御史心知肚明。他沿着朱红宫墙慢慢走着,心中咋舌不已。
本以为陛下与穆王殿下还算兄弟和睦,如今看来竟是一山不能容二虎。想想也对,有前些日子的刺杀一事,陛下心中存疑也是肯定的。
“谁?”梁御史忽然喝道。宫规森严容不得飞檐走壁,可方才却有一身影自他眼前疾速掠过。
半晌无人回应。雨雾蒙蒙,他仓促之间只看到一个素白衣衫的少年,一眨眼便消失在了朦胧的绿树红墙中。至此,梁御史才恍然想起暗潮涌动的流言。
偌大后宫中,这样的少年怕也只有一个。他顿了顿,只觉得这个据说心狠手辣逼死琴贵人、间接促使江氏倒台的后宫娈宠,倒是有身极轻巧的武功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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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在宫里飞檐走壁属实不是郁白真心想做的,只不过郁闷憋屈到极致,总是需要做些什么来释放自己。
凤十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苦哈哈地喊停:“阿白,咱能不打了吗?”
雨中对剑,听着浪漫,只是若郁白有个头疼脑热风寒入体,赵钧岂不是要摘了他狗头?
令凤十一欣慰的是,他亲爱的郁公子对他这条狗命还是有一点珍惜的。郁白翻给他一个白眼,随手收了剑,两人往花木掩映的六角凉亭下一钻,几乎要融进春夏之交的繁茂幽绿里,刨除他们各自呆滞的表情,一切都很美。
——事实上是,再往他们脑袋上盖片叶子,就是两只绿油油的呆瓜,能拉出去炖菜的那种。
凤十一盯着斜斜的雨雾呆了半天,忽道:“阿白,过几日就是陛下寿辰了。”
郁白闻言一滞,乾安殿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成功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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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五,大梁皇帝寿辰。梁国疆域辽阔,统领四海,各附属小国皆派出使臣,携带珍宝入京贺寿,赵钧于万清殿设宴款待。
赵钧端坐龙椅,举了举手中酒杯,不经意瞥见使臣席上一人。
那人装扮形容皆不同于中原民族,正是去年方登基的匈奴单于乌楼罗。似是察觉到赵钧的目光,乌楼罗端杯起身,遥遥敬了赵钧一杯,贺了声陛下千秋万代。
赵钧颔首:“单于免礼。”
乌楼罗饮了酒,却并未坐下:“本王有一不情之请,望陛下应允。”
“单于不妨说说看。”
“本王尚是太子时,曾在阳关山遇一少年士兵,那人虽年少,却武功出众,心志更是卓绝,本王至今念其风采。”乌楼罗道,“只是当日一别至今不知那人踪迹,是为遗憾,若是陛下应允,不知可否替本王寻到那人?”
听见“阳关山”一词,赵钧脸色沉了沉,继而从容道:“我大梁俊秀子弟多的很,不知单于说的是何人。”
“那人姓郁名白,是飞鹰将军幼子,论理如今应当有十九岁了。”乌楼罗双目炯炯,笑道,“不知陛下可听说过此人?其人天纵英才,或许已是陛下肱骨之臣了罢。”
朝堂上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不多时有人出列拱手,为难道:“单于有所不知,这郁家早在两年前牵扯进定安侯贪墨一案,男子皆流放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