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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殿下”——偌大宫中这个称呼只适用于一个人。想起那个自苗疆而来、继承了其母卓绝蛊术的小少年,赵钧顿了顿,终是道:“无妨,给阿白送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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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阁中,某个失忆的家伙打了个喷嚏。侍女很有眼力见儿地捧上披风:“虽说春天,但也没那么暖和,公子穿上吧。”

郁白深深叹了口气,不知是为自己这日渐脆弱的身体,还是为这愈发奢靡的生活。

这样下去不行,他不可能一直养在皇帝后宫里,那成什么了?他是皇帝影卫,又不是皇帝妃嫔——他还琢磨要尽早回家探亲呢。

只是不知赵钧会不会给他批假。话说影卫有假期吗?他原来的同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郁白揉着狮子猫的脑袋发呆。

这猫是赵钧今日一早送过来的,说是燕国的贡品,送来给他养伤时解闷儿的。但他深觉自己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必靠这种小玩意儿来解闷,还不如弓箭马匹来的实在。

狮子猫被调教的极为乖顺,一身长毛如同雪白的大氅,柔软光洁不染丝毫灰尘。见郁白勾起手指头,便眨着一双鸳鸯眼,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掌心。掌心传来的触感温热,郁白心下一阵柔软,倒也不在乎自己是个什么了。

画柳颇有眼力道:“公子可是要出去走走?”其实这是赵钧的吩咐,说郁白如今体弱,需要多在外走动走动。

郁白稍一思忖:“也好。”

猫这种小东西天生就会撒娇,见郁白起身,反倒赖在他怀里不走了,雪白的小爪子收敛指甲扒着他的衣襟,意思要人抱。郁白手法生疏地薅了一把猫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想出去?后面跟着吧。”

头次被人如此对待的猫原地发呆三秒,憋憋屈屈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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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今天在路上遇见好几只猫猫,可惜逗了半天也没有一只愿意搭理我,失望JPG.

11 长陵侯

燕南阁在宫中算偏僻之地,行人少路过,亭台楼阁却是别样的精致纤巧。大片大片的桃花灿若烟霞,微风拂过,落英缤纷,一人一猫在曲折的回廊上慢悠悠地散步。

狮子猫赖在地上不动:“喵——”

郁白停了停脚步:“不想跟着我就回去吧。”

“喵!”不是不想走,只是不想自己走而已。狮子猫甩甩蓬松雪白的大尾巴,一双澄明的鸳鸯眼眨巴眨巴,按自己的猫生经验,这个人很快就抵不住自己的诱惑,会把自己抱进怀里好生抚慰。

那个人身上有股好闻的浅淡香气,猫猫喜欢。

郁白倚着栏杆,出口无情:“真的是猫?怎么像狗一样。汪一声听听。”

狮子猫:“……”

它突然被凌空拎了起来,只来得及扑腾一下爪子。那光明正大偷猫的人在它毛绒绒的脊背上划拉两下,赞道:“这猫眼倒是稀罕。”

郁白神情一顿。

来人掂了掂猫,似是嫌重,随手把猫放回了地上,朝郁白笑道:“素来只见过遛狗,却从未见过遛猫之人,阁下可真是妙人儿。”

郁白不声不响地行礼:“郁白见过长陵侯。”

魏良时拂了拂袖,满园春色里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映着笑意,端的是风流多情:“你认得本侯?”

“侯爷风姿,郁白不敢不认得。”郁白知这深宫里规矩繁琐,从来不缺达官显贵。他如今住的燕南阁虽偏僻,却也提前做了功课,防着这些不速之客——比如眼前这位长陵侯魏良时。

魏良时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方才离得远看不真切,只分辨得出少年挺秀的身形,如今细细看来,确是一番别样秀致。

少年只着一身素色旧衫,勾勒出的身形邤长挺拔,那么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仿佛一竿青竹,纵有珠环翠绕,也只在自己的天地里迎风看雪,萧萧瑟瑟。

魏良时叹道:“皇兄说你失忆,倒不太像。”

郁白恭敬垂眸,并不答话。

“这猫是燕国使臣进贡时送来的,虽不是什么名贵玩意儿,但胜在一双眸子稀罕,又调教的乖巧伶俐。”魏良时凝视着他微垂的眸子,心下暗暗叹惜着岔开话题,“来时听了一耳朵,小殿下为着没要到这猫,可是生了好大的气呢。本侯还附和了两句,却没料到这猫被皇兄送给了你。”

魏良时轻笑:“阿白,皇兄当真是看重你。”

他话中有玄机,郁白却未置一词,只恭恭敬敬道:“侯爷说笑了,不过是一只猫罢了,想来陛下也是随手赐予的。”

“只是一只猫?你可知小殿下是苗疆圣女独子,圣女殿下一族历朝历代护佑皇族,不久前派才独子入宫为陛下祈福,你得罪了他,今后在宫里可还有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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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陵侯——自己和废太后有过节,那么和这位侯爷又有过什么往事呢?

君心难测,一言一行都当谨慎,他知道自己身旁服侍的人都是赵钧亲自选的,自己的所作所为必定瞒不住赵钧,因此他也未兜圈子,直接去问了赵钧。

赵钧未曾瞒他,将这些皇亲贵戚挨个同他讲述了一遍,其中便有这位长陵侯魏良时。

魏良时是长陵侯与静安公主独子,算是与赵钧血脉相近的表弟。魏良时幼时体弱多病,极受先太后怜爱,便一直与赵钧同在宫中长大,弱冠后承袭了其父长陵侯、也就是赵钧舅父的爵位。

长陵侯不守边疆不在朝为官,本是一介闲职,魏良时天性散漫风流,更无夺权可能,是赵钧最放心的血亲——最后这句是郁白根据赵钧讲述时温和下来的眉眼自己判断的。

只是赵钧似乎并不想让他知道太多事情,或许是看恐怕自己生出不臣之心吧。

至于这位来自苗疆的小殿下,倒是从未听赵钧提起过。

郁白沉思着,忽闻魏良时嗤的一下笑出来:“是本侯的罪过,美人儿怎么能这般恐吓?——阿白别见怪,小殿下身份再显赫,也不过是个外人,皇兄如此看重你,岂会容他人欺侮?”

“不若阿白随我出宫走走如何?”魏良时笑道,“可会骑射?”

“粗通一二。”

“那便够了。”魏良时笑意更深,“说起来,这皇宫如此无趣,你跟着皇兄有什么好?不如做我的侍卫,随我大江南北赏玩去,定不会亏待你。”

这人可真是嫌命长。郁白听得蹙起眉头:“侯爷慎言。”

魏良时却纠缠起来:“那你倒是给本侯一个理由,不然本侯这就向皇兄讨了你去。一个影卫而已,想必皇兄不会介意。”

见郁白神情淡漠,魏良时忽起了心思,长吁短叹了数声——只可惜郁白始终没有配合地来一句“侯爷因何叹气”,倒显得他像个漏风的呆子。

魏良时忽而借着抱猫的动作上前一步,低声叹道:“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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