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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白午睡醒来的时候,听宫人闲话,说赵钧已经率百官往永安坛祭天去了。祭天大典隆重,太后却以身体虚弱未一同前往。至于太后究竟是不是真的身体虚弱,又是不是真的不愿出宫祭拜,并无人知。

这些事情都没在郁白心头留下痕迹。莫说出宫祭天,赵钧恨不得让他连燕南阁这一角四四方方的天空都看不见,绝不可能带他出宫。郁白知道这个结果,因此并不觉意外。

对他来说,赵钧不在,就意味着自己可以过几天舒心日子了。

猜到这个结果的不止郁白一个。

慈宁宫里,江太后听着赵钧带着文武百官远去的消息,笑笑:“皇帝果然没带那孩子同去。”

“皇帝不过是把他当成一只逗趣儿的雀儿罢了,这种时候怎会带他同去?”江彤云奉承道,“娘娘放心,皇帝不在宫中,禁军刘将领已投奔宁王殿下,皇宫又在您全数掌控之中,正是天赐良机,臣与您里应外合,定能助殿下一举成事。”

太后微微顿首,金色的凤钗随着她的动作轻颤:“本宫活了这么多年,看得出皇帝在意那孩子。就算是以防万一吧,你且先去,本宫先把郁白请进这慈宁宫里来。”

江彤云肃容:“臣能重回长安,全凭娘娘助力,娘娘放心,臣必定不辱使命。”

他作为太后之弟,一直镇守边关,今年年初太后指使手下的御史进言,方将他调任京都。今日一战若成,他便是从龙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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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午后晚起慵懒,梨花碎了满地雪白旖旎。郁白望着来人,似笑非笑地摩挲着手中的茶盏:“太后娘娘要见我?”

老太监拂一拂雪白拂尘:“是,还请郁公子随咱家走一趟。”

“太后娘娘难得开口,本不该拂了娘娘面子,只是公公也知道,我余毒未清,实在不宜出门。”郁白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不知娘娘有何要事?不如就此说了罢,免得跑来跑去麻烦。”

老太监满脸枯树皮一样的褶子皱了起来,声线阴鸷:“娘娘千金贵体,尚未如此装腔作势,郁公子岂敢妄言?”

“您不过陛下养着玩儿的猫儿狗儿罢了,娘娘动动手指就能让您灰飞烟灭,您真以为送走了琴贵人,就是这后宫的主人了?”

郁白也不恼,只安静听着,慢慢晃着手中的茶杯。

老太监顿了顿,加重语气:“郁公子,请吧。”

“请”字尚未落地,郁白忽然扬手,滚烫的茶水朝他脸上泼了过去。

茶杯轻轻磕到桌面上。郁白好整以暇地看着满身狼狈的老太监,微微弯起眼睛,神情一派安和:“烫吗?”

老太监满面怒容,芝麻绿豆眼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你……大胆!”

“回去告诉你们娘娘,要是想见我,就找个会说话的人来传话。”郁白瞥了眼气急败坏却又不得不嘶溜嘶溜擦脸的老太监,冷笑一声,“还有,我对当这后宫主人没什么兴趣,娘娘要是不服,大可再送第二个琴贵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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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白微微俯身,声线轻柔如游走的蛇:“郁白绝不让她失望。”

作者有话说:

忽然发现这一章bug还挺多(捂脸)

3 他的自由

门外忽传来一声巨响,一个满身是血的身影跌跌撞撞奔来。

“杀人了……杀人了!”

郁白骤然朝门外看去。老太监神色一凛,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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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大内,怎有这般场景?

“杀人了……那些人杀进宫里来了!”

小太监扑过来抓住郁白的袖子,沾满鲜血的手掌在雪白衣袍上留下鲜红的掌印:“太后宫里……太后围了好多兵,到处都是兵……”

短短几句话,郁白心中骤然明朗起来。

太后唯一的嫡子宁王赵锴已到弱冠之年了。赵锴身为嫡子,自幼金尊玉贵,孰料皇位被一个庶出兄长凭空夺走,心中自然不甘不愿。赵钧此次外出祭天,却将太后“软禁”宫中,怕就是藉此一举诛灭赵锴及其党羽。

若让宁王登基,太后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后,江家也才是真正的从龙之臣、皇亲国戚。

小太监已经停止了呼吸。察觉到身后冷风,郁白猛地回旋转身,老太监被逼退两步,重重撞上身后茶桌。

汝窑茶盏应声而碎。

几乎是同一时刻,郁白已拾起一枚碎瓷,划过老太监脖颈。

鲜血迸出。

老太监倒下的时候双目不可思议地张大,大概是至死也没有想到,这个宫人眼中弱不禁风、靠美色迷惑君心的少年,出手会这么狠利干脆。

郁白脸侧溅了一片血花。他抹了把脸,不再理会老太监横陈殿内的尸体,而是折身回了寝殿,径直走向书格。

他站在重重书格前静默片刻,掀开一层绢帛。

那是一柄剑。

剑已蒙尘,他数年不曾握住这柄剑。郁白端详片刻,挥手抽出。

“公子!公子!”侍女踉踉跄跄地闯进来,“太后请您过去……”不待她说完,紧闭的殿门轰的一声被撞开,涌出更多士兵。

原来自己还是重点关照对象。郁白无声地笑了笑,唰的一声,长剑出鞘,凛冽寒光闪现,转瞬之间割断了那人喉管。

“愣着干什么?”郁白冷冷扬声,“我若是死在这儿,赵钧会饶了你?”

士兵不解其意,正欲出手时,却已被另有一道身影刺中了心脏。

那人招式狠厉,出手果决,郁白在一旁看着,心道不愧是赵钧亲自组建的影卫,用来看管他的确不错。

只是可惜了。

影卫杀尽最后一人,忽觉身后有破风之声,下意识挥剑砍去,利剑刺破皮肉发出噗嗤声时,他的后颈突然一阵钝痛。

郁白自他身后淡淡收了手:“对不住了,睡会儿吧。”

他少时也曾上过战场砍过外敌,他的武功剑法,也是在日复一日的苦练和尸山血海的战场中磨炼出来的。

春光忽地黯淡下来。郁白剥下那名小太监的衣服套在身上,毫不迟疑地跨过满地尸首,循着幽径奔向西华门。

一路上他听到厮杀声渐渐沉寂,皇家军队集结的号角,听到“逆臣赵锴已伏诛”的呼喊,间或掺杂太后不可置信、近乎凄厉的质问。

郁白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同多少人打过照面又编造了多少谎言,当他终于跌跌撞撞来到西华门那扇青草掩映的小门时,抬头望见了如火的夕阳。

……

宫城内的天空被砖墙切割成狭窄的方块,郁白已经不记得晴空碧海是什么模样了。他仰头望向天空,心下仍是迟疑,这就是……出来了吗?

从那座宫城中,离开了吗?

也许是渴望了太久,郁白被几乎从天而降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却忽感胸前一阵钝痛。

方才搏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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