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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诋毁。”

“苍天明鉴哪,我可没诋毁陆姑娘。这些话,全是她自个儿告诉我的!”

心里默默地想,这眼神中的话语、也是话语,没有错的罢?

“我同你说句实话罢,原本如若没有这道天堑似的障碍,我还真想与你妹妹交个朋友。这样,说不得你最后要拖出来揍的人,就变成我了。”

萧还慎道:“可谁叫陆姑娘心里早早地就住着别人了呢?可惜呀、可惜呀。”

他叹着,摇头晃脑地走远了。

隋意隐在浓荫下,并没有出声阻拦。

他眼睫微敛,止不住地在心中反复衡量方才萧还慎那一番话的真假。

连日来,小姑娘吞吐支吾的神情再度钻入脑海,而今日这句答案,却叫他如拨云见日般清明了起来。

她……心里有人了。

亲口告诉萧还慎未必是真;可这句话,更未必是假。

倘若真是如此。

那么那人,到底会是谁?

隋意蓦地回想起小姑娘温软如水的语调和两颊淡红的神情。

下意识想到,这副风景,并不该被旁的男子瞧去。

掌心的刺痛叫他稍稍稳了稳神。

多年面对已知情况抽丝剥茧、条分缕析的习惯,在略微动摇后,又回到了原轨。

他开始缜密地思考。

陆家小姑娘的异样,出现的最初时间是在,进入奉山的第一日……

不,甚至比这还要更早。

早到,早到……两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隋意记起来。

那日,他故意岔开血案的话题,骗了她后,只以为她在生气,可她却说:

“并不是”。

在得知老太太为了顶撞一事唤了她入院,他等候在外,她出门口见到他时,说的第一句话是:

“会对你好”。

离别前夕,那个中秋,她哭了一场,又自顾原谅了他,甚至还带了礼物前来道别,那时候,她对他说的话是:

“等你回来,我就是大姑娘了”。

……

这桩桩件件、大大小小的,刻在脑子里的、又或是趁机涌出来的碎片,几乎叫隋意有些恍神。

从来算无遗策的少年发现,这所有关于小姑娘异样的一切,地点在变、时间在变、背景也在变。

而不变的,从始至终,只有他。

……

陆宜祯恢复生机的第二天,隋意身边的小厮博古突然扣门造访。

奉山顶的桃花开了。

巳时,陆宜祯换了身浅樱色的裙裳,心有忐忑地来到了通往山巅的石梯边。

邀她赏花的隋意早已等候在那。

他今日着的是一袭素衣,整个人如同天边的流云一般隽雅。瞧见来人,唇角绽开清淡的笑意:

“祯儿妹妹果真没有食言。”

这话应的是七日前,两人白爬了一趟山后,曾有过的那场问答。

“我自然是言出必行的。”

陆宜祯勉强压下心底的不自在,提起裙摆,噔噔地往山上跑。

她打定了主意,从今往后,面对隋小世子时,只当野炊那夜的尴尬事从未发生过!

隋意显然也没有旧事重提的想法,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桃花眼望着小姑娘单薄纤细的背影,里头光暗明灭。

山顶的桃花开得很美。

绵延一片的浅绯,像是夕照时分被余晖染透的红云,偶然有山风吹过,桃花瓣便纷纷簌簌地抖动,浅波荡漾,绯雨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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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宜祯不禁伸出手去,接了一片飘落的桃瓣。

“这里的花儿可真好看,京城城郊的杏花林都没这桃林的壮观。”

“罕有人至的地方,花开得又怎会不好看呢?”

“意哥哥,这桃花林子有多大呀?”

“还不清楚,不过有一回,我往里走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也没走到尽头。”

陆宜祯:“那我们今日就去把它摸清楚罢。”

隋意自是顺着她:“这想法很好,只是,越往里头,就越不晓得是什么情况,祯儿妹妹能做到不光顾着赏景,时刻留心两旁、脚下么?”

“当然可以。”

“那就走罢。”

隋意在前方开路,陆宜祯就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一时间,偌大的桃花林中,寂静得只闻风声。

野生野长的桃花,少了京郊杏林的合宜规整,根枝肆意地舒展着,或高或低,参差不齐,却又错落有致。

陆宜祯有些被这奇景摄去心神,脚步一动,脑袋顶却传来一阵拉扯的疼痛感。

她“嘶”了一声,往上一摸,才发觉,自己的发髻仿佛是被一根低矮的桃枝给勾扯住了。

隋意循着动静转过身,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好像小姑娘是从桃树里生长出来的一只小花妖。

他不由得轻笑了声。

陆宜祯微微睁圆了眼,觉得不可思议,小世子怎么可能会对她幸灾乐祸呢?

好在隋意下一刻便走了过来,抬手为她压下那根桃枝。

声音也温柔得不像话:“疼吗?”

“还好,你把它压着了,它不往上扯,就不疼——”

话到最后戛然消音,因为眼前的阴影蓦地放大,她的鼻尖,几乎都要触到面前人的衣襟了。

不同于她身上任何一种的、清雅的熏香味道,将她笼罩了起来。

隋意两手都伸到了她的脑后,为她解桃枝。

这是一个近乎于拥抱的姿态。

陆家小姑娘浑身僵硬。

可虚虚环着她的人像是觉察不到似的,一面从容不迫地拆解着手上发丝,一面还低声开口:

“这桃枝生了许多小岔,解下来颇得费一番功夫。”

“唔,唔……是吗?”

温热的话音就落在她的脑袋顶。

“祯儿妹妹不是才答应过我要时刻留心身边的变故吗?怎么这么快就把它抛之脑后了?”

“我,没有。没有忘记。”

陆宜祯整个脑子都晕乎乎地,目光更不知道落到何处为好,心中仿佛揣了只在滚油中翻腾的糖球,滋滋作响。

可有一瞬间,她又想道,她已经是大姑娘了,这点小心思藏在心里这么久的时间,就算是颗种子,三年,也该破土而出了。

……是罢?

陆宜祯缓缓地抬起了双眼。

隋意若有所觉地低头,视线与她的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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