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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卯正,大理寺贴了告示,说犯案的三十余人已全被抓住了,虽然目前官府还在追查后续,但京城的封锁已经全解禁了!”
“真是如此?那可太神了,说七日为限,就正好不多不少,七日破了案。”
“总之啊,裴大人现在在我眼里,就是全赵京城最厉害的人!”
“毓儿妹妹,你收敛些。”
“宛音姐姐,你就谅解谅解她罢,哪有野鸟喜欢成日被拘在笼子的?给她开了笼子门的人,可不就是大英雄?”
“陆小宝!你敢取笑我?”
“好了好了,幸而不能出门的日子也总算是捱完了,我们又能一起上学,也是喜事一桩。”
“嗯,不过,被救回来的曹孟两家的姑娘和宁嘉县主,现在怎么样了?”
“县主的情况我不晓得,但曹家的姑娘,好像是听说了伯爵府退婚的事情,昨儿夜里生了一场急病呢。”
“不说是曹姑娘,就是其他两位,今后的日子约莫也要难过些了——被掳走消失了这么一段时日,于姑娘家的名声毕竟有碍。我听闻,早晨坊间已有了点不太好的风声。”
“哎,这世道怎么对女子如此苛刻……该被唾骂的,明明是掳走她们的人才对!”
“就是呀。”
……
留在陆府用了顿午膳,再坐不久,徐宛音和段毓儿便先后告辞了。
陆宜祯目送着门边的马车渐渐离开,站在原地稍默了会儿,紧接着,她手扶门框、极为小心地欲往前巷跨出一只脚去。
身后宝蔻的声音立即响起:
“姑娘这是想去哪儿?”
她慢腾腾地转回身:“宝蔻,赵京城都解禁啦。”
“这我知道。”宝蔻道,“可姑娘现下是想去哪儿?”
……很奇怪。
以往很轻易就能够脱口而出的理由,这回在舌尖滚了好几圈,却迟迟发不出音。
好似含了一颗灼烫的蜜糖。
“我,我去找意哥哥!”
小姑娘飞快地垂首说完这句话,提着裙摆一溜烟似的没了踪影。
25. 惊懒十四 偷偷藏进了身前少年的影子里……
隋意正在家中被禁足
——因为昨日的彻夜未归。
在瞧见前来探望的陆家小姑娘后, 隋燕氏显得非常欣慰,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些话,诸如“公爷脾气倔, 好劝歹劝也没有用,这三日只得暂且委屈意哥儿了”“若是知道了你来看他,意哥儿必定会很高兴的”此类……
陆宜祯来到隋小世子的院门前时, 门口守着的小厮并未阻拦。
像是早就收到了她要过来的消息。
甫一入院,便见葱郁的翠竹底下、仰躺于懒椅上的那道人影。
小世子眸子半阖, 仿佛在出神。
用更通俗一点的话来说, 他是在发呆。
玉瓷般的面容上洒布着零星的、被竹叶筛落的光斑, 看起来既恬淡又美好。
陆宜祯有一瞬的时间愣了愣。
心底里什么东西微微地悸动, 如同一株嫩芽在早春破土而出。
尚来不及细思, 她已弯出惯常该有的笑眼,开口唤道:
“意哥哥!”
藤椅上的少年眼睫一动, 转眸朝她看来。
“赵京城已经解禁啦,你听说了没有?”
很好, 语气欢欣但不失镇定,与以往根本没有任何差别。小姑娘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了个气。
“嗯, 听说了。”
隋小世子从懒椅上直身坐起, 边整理着袖摆、边眸色温然地望向她。
“所以,祯儿妹妹这是, 刚得知消息就跑来找我了吗?”
这种话,这种话……
怎么听都像是在形容一个不知自持的黏人精!
小姑娘脸颊攀上热意, 正欲把脑袋扭到一边去,又想到,这么做岂不就是坐实了对方的话意?
于是她强自昂首与少年对望:“意哥哥才是,昨晚一夜都不回府, 你究竟干什么去了呀?”
“自然是给祯儿妹妹寻新开的吃食铺子去了。”
“胡说,昨日明明还在宵禁呢,入夜了没有店铺敢开张的。”
“这话极对,不过,祯儿妹妹忘了?我还可以翻墙。”
“那……主人家不会报官吗?”
“不会。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这个道理了。”
陆宜祯将信将疑地瞧着隋小世子:“真的?”
小世子却不答,只是桃花眼中的笑意越积越浓,最后“噗嗤”笑了出来。
陆宜祯立刻明白自己是被他骗了,面颊酡色不退反增,咬牙愤然:“你又捉弄我!”
少年一身芝兰风度,被指责了也丝毫无愧,态度敷衍又从容:
“是啊,骗了祯儿妹妹,对不住呢。”
可偏偏只是这样温柔潦草的一句话,却仿如一尾羽毛落入了平宁如镜的水池、一片梅瓣嵌入了洁白无瑕的积雪。
扰得涟漪荡漾、冷梅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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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小姑娘脑中嗡然,反应过来,登时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慌慌张张地背过身去,一手揪紧了自己的衣襟。
夏日的衣衫料子柔软纤薄,指尖甚至还能透过衣料,感受到皮肉之下赤红心脏的急促跳动。
又来了,这种奇怪的感觉。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但将值豆蔻年纪的小姑娘本能地知道,如此异样,是需小心隐藏、不能被旁人所知悉的。
庭中忽然起风。
盛夏的暖风吹动翠绿的竹枝、吹过古典雅致的假山荷池、撩起了藤椅上的少年的碎发。
“这么生气?”
隋意望着小姑娘乌亮的后脑勺,略觉好笑。
但自幼聪慧的少年又怎么会不明白哄人的奥义所在?是以,他故意用一种懊悔苦恼的语气说:
“是我说话不知轻重了,祯儿妹妹你就原谅我罢。我保证,待三日禁足一过,我便把城东、城北的小食都给你买来,补全上回缺的。”
“我不是……”
小姑娘讷讷地转回身,在触到少年身影时,视线立即缩回来、垂落到自个儿脚尖上。
她该怎么告诉小世子,她并不是在生气呀?只是,真正的原因,她又羞怯于说出口。
“哎,我本不欲如此。”
那头的人顿了顿,一副诚恳的模样。
“可谁叫祯儿妹妹看起来实在是太好玩儿了呢?”
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