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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快过来,让阿茂先自己点一回罢。”

小姑娘听话地奔到了他手边。

隋二公子顿时成了众人瞩目的中心。

远处的隋夫人见状,还柔声地给他打气:“茂哥儿,别怕,你大哥哥和陆姐姐早前都玩儿过了,只要向后退远些,这爆竹伤不着人的。胆子大点儿。”

仿佛是教这席话鼓舞了,小二公子咬咬嘴唇,慢吞吞地把手里的火柴擦燃。

明亮跳跃的火苗被送到细长的引线头部。

“滋滋……”

炮仗引线点着了。

“快退!”

小公子隔着火光瞧见远处母亲殷切的目光,甩灭火柴,依言往后撤去。

应时有风。

是北风。

穿巷而来。

“嘭!”

二踢脚在地板上巨震炸开,火药硝烟被北风卷着,劈头盖脸地便往小公子的身上砸去——他退错了方向。

随即天上的第二响也来了,因风力缘故,就正炸在小公子的头顶半空!

隋茂遭吓得木在原地。

远处的隋夫人、靖国公也被唬得不轻,忙忙围上来,左右前后,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隋二身上的情况。

好在,方才的阵势只是骇人了点,但近身的都是些碎末、硝烟和震响,并未真正使小公子伤到哪里。

“阿茂还小,突然遇这么一顿吓,想来需要人疏解疏解。”

隋小世子目含宽悯,善解人意道:“父亲、母亲,我这儿不必看着了,你们快带阿茂回府罢。”

隋夫人连连称是,差着靖国公抱起隋茂,一家三口便步履匆匆地拐脚进府了。

陆宜祯目睹完这一场变故,还未回魂,那头的隋小世子已经料理事毕,拢起双袖,走了回来。

白绒绒的狐裘衬着他温然如玉的面容,既高雅、又舒秀。偏生他的声音也是那样清润无害:

“真是一阵怪风呢。”

陆宜祯迷迷糊糊地想:仿似,冬天刮的,都是北风呀。

哪里怪了?

11. 青梅十一 那我便是第一例

大年初二,靖国公府的一家老小全进宫去了。

陆宜祯被父母领着,先到了邓夫子家中拜年,告辞后又前往英武侯府。

侯府正堂,是男客们同徐家主君寒暄的场地。

隔着一道屏风,陆宜祯与陆夫人就坐在招待女眷的地方。

侯夫人并没有出现,主持着闲话的是徐家的老太太——腊月出头,侯夫人为徐家新添了一个男丁,现下正在屋中坐蓐。

赶趁妇人们同徐老太太说着恭维话,陆宜祯找到徐家的小三小四,好奇地打探:“你们家的小五怎么没抱出来?”

“月孩儿吹不得风,只能在屋子里温养着。”徐宛音道,“等小五再大些,陆妹妹就可以见到他了。”

……

在英武侯府用过午膳,徐、陆两家人结伴朝段宰执的府邸而去。

大赵宰执,段姓、名业,是两朝元老,也是当今一人之下的肱骨权臣。

先帝时期,还是集英殿修撰的段业为救圣驾,腿部连中贼人四刀,以至于落下病根,阴雨寒湿天只能拄着拐杖上朝。

此乃一桩忠义传奇。

后来段业便步步高升,直至做了大赵宰执。

两年前,先帝临驾崩时,还拟旨令段宰执辅政,并赐他一柄戒尺——倘若将来少帝不明、不勤、不仁,段宰执甚至可以持戒尺敲打天子。

段府门前的雪屑已被扫尽,道上清清爽爽。

陆宜祯跳下马车,同徐家的姐妹跟在两家大人的身后,慢慢步入了宅子里。

段府中栽种了许多花。

牡丹、杜鹃、山茶、兰花……不胜枚举。正值冬日,这些花植们大都没出朵儿,蔫巴巴地。倒是粉白的瑞香、金黄的迎春和红烈的腊梅在径旁花枝招展、惹人注目。

一行人是在园子里碰上段宰执的。

彼时,段宰执正坐在四轮车上,用一把长剪子修理着腊梅的花枝。

段夫人陪侍在后方,双手搭在四轮车的椅背上,不时根据段宰执修花的动作,调整着四轮车的角度。

两个人都十分默契安静,雅致的院子中只剩下“喀嚓”的修剪声。

大约是午前来府中拜访的客人刚走,整个段府颇为清净。

小厮的通报声就在空旷的花园里传得很开:

“主君,英武侯和陆家郎君到了!”

段宰执收回手中长剪,由段夫人推着转过身来。

陆宜祯在大人们应酬的间隙,瞧清楚了这个传说中的大赵宰执的模样。

毓儿姐姐同他长得有几分相像,眉宇间英气逼人。

并且段宰执更加不苟言笑,若是面无表情,就如同一座横眉竖眼的金刚像,只怕夜里都能唬得小儿啼哭了。

随后,一干女眷便被带去了偏厅。

陆宜祯见到了段毓儿。

宰执家的幼女今日穿得很喜庆,浑身皆被红绯色包裹了住,看起来就像一只小炮仗。

四个小同窗被妇人们驱到一张桌案上去嗑瓜子。

说了会儿过年趣事,从见过段宰执后、就一直有点心神不宁的徐宛音捏着帕子拭了拭嘴角,状似无意地问:“毓儿妹妹,怎也不见你家大哥哥?”

段毓儿说到这个,愁眉苦脸地:“我大哥哥他今年留在奉山了,过年都不回来。”

徐宛音闻言,眸中浮现几丝惊虑:“奉山书院的课业竟然这样紧张?”

“是呀,他每回写信给家里,都是读书读书、骑射骑射,没有一刻歇着的,简直比在国子监时还要不得空。”

段毓儿叹了口气:“听说是开年的头几天,琅琊王家的那位老太师,唤作……唤作什么来着?”

“王俨老先生。”

“对了,就是王俨老先生——陆妹妹,他还是你那邻家大哥哥的亲外祖父呢。”段毓儿瞥一眼吃瓜子吃得认真的陆宜祯,随口道。

谁知陆家小姑娘一听这话,立即抬起头追问:“意哥哥的外祖父怎么了?”

“一说起你那邻家的哥哥,你就来劲了。”

段毓儿伸手揉她尚显婴儿肥的脸颊,过了把手瘾后,才捧起茶杯细说:“据我哥哥信上说,开年那几天,王俨先生会到奉山书院去,同山长冯获老先生讲经论道。”

此言一出,就连不欲参与闲谈的徐宛竹都震了震:“天爷,这两樽神仙居然撞到一块儿了?”

“是啊,两位当世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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