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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暗淡下去。
他没看齐夫人,眼眸微敛,幽沉落在手中酒杯上,放回食桌边缘:“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究竟是不是齐家人。”
话音落下,厅中众人皆是一脸惊骇。
“齐辂!”齐太傅眉心紧蹙,很不认同。
齐夫人指着他,指尖剧烈颤抖:“你……你这个逆子!”
逆子吗?齐辂转身,抬脚便要往外走。
“辂表哥。”谢冰若心口一痛,狠狠咬住下唇,尝到浅浅腥甜,她从齐夫人手下挣脱,提裙跑到齐辂面前,挡在门扇中央,拦住他。
她喘着气,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杏眸盈着泪,质问齐辂:“你执意退亲,是因为长公主吗?她要你退亲,还是,你心悦她?”
长公主?
齐辂愣然,脑中无端忆起近来她屡次入梦的情形,闲卧美人榻,雪足趿软鞋,凤眸明灿,笑颜艳媚,风华无双,耀目似一道光。
心悦长公主?不,他只想弄清楚,她说的两不相欠,究竟是谁欠了谁,欠了什么。
若是真的亏欠,他还清便是,也好叫她莫要再扰人清梦。
可自从那日她来取走面具,他反反复复做着同样的梦,再无进展,无处探寻。
或许,他可以该去见见那个人。
“何必牵扯无辜之人?”齐辂扫了她一眼,“你我虽有过婚约,齐辂却从未有一丝冒犯,表妹如此轻贱齐辂,想必也同意退亲,往后只存兄妹之谊,请表妹谨言慎行。”
说罢,不等齐夫人一众回应,大步往外走。
霍敬臣性子直,甚至没顾上同其他人交待一句,嘴里喊着“四哥”,追出去。
夫君和四哥都离开,姨娘说话又不得用,其他人从未把她当个人看,齐淑没有理由留下,回望樊姨娘一眼,急急跟上。
酒楼雅间,另置一桌席酒,齐辂饭菜没吃几口,倒是指尖沾酒,在桌上涂涂画画,同霍敬臣讨论了半宿北疆舆图。
“四哥,窝在京中实在没劲,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回定北大营?”霍敬臣亮晶晶的眼眸,盛着崇拜和惋惜。
他家世寻常,没读过什么书,凭着一把子力气和运道,成为从四品的中郎将,机缘巧合救下落水的齐淑,才能娶到太傅府千金。
可齐辂不同,他功夫好,又熟读兵书,若去军中,定能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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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确实不甚安定,不过愚兄还有别的事要做,若有一日,北疆起战事,定和敬臣一道上阵杀敌。”齐辂笑道。
深夜回府,府中上下尽数歇息,一派宁和。
正院上房,齐夫人翻来覆去睡不着,翻得齐太傅头疼:“别气啦,辂儿是几个孩子里最争气的,亲事不成,我亲自向岳丈大人赔罪,你何苦强求?”
思量半宿,齐夫人终于忍不住,说出忍了十几年的旧事:“老爷,他再争气,终究不是我生的,若不用婚事拒拘着他,有朝一日他知道真相离开家里,我们这些年的栽培岂不是白费!”
“你说什么?”齐太傅惊得瞪大眼睛,骤然清醒,“辂儿出生时,我亲自守在产房外,咋么不是你生的?你是不是魔怔了!”
“老爷,我们的辂儿早就死了。”齐夫人眼眶一红,扑簌簌落泪,“现在的齐辂,是我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
上巳节连着清明,满朝休沐三日。
头一日去太庙祭祖,萧青鸾规规矩矩和睿王萧劬一起,跟在皇兄萧励身后,举止雍容贵气。
香云袅袅,萧青鸾跪在明黄软垫上叩拜,起身时,抬眸望着壁上先皇的画像,努力去想幼时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关于父皇的记忆。
父皇驾崩时,她还太小,他做的所有事,都被史官记载。
对萧青鸾来说,那些记载,同其他人的传记并无太大区别,唯有一样她记得清楚。
当年太医院院正薛直,是个仁厚博学的医痴,年少成名,二十六七才成亲,向父皇提出对固元汤的质疑,被国师针对,也被父皇不喜。
没多久,甄直受圣命替吴嫔诊脉,被人发现秽乱宫闱。
此等密辛,连皇兄也不知,萧青鸾得知此事,还是前世有人匿名递状纸,替甄直喊冤。
丑事被捂得严严实实,父皇一气之下降罪甄氏全族,族中男丁流放,女子没入奴籍发卖。
甄直嫁入定国公府的胞妹,也被牵连,纵有定国公护着,太后拦着,也被降旨剥夺诰封,贬妻为妾。
天下人只当是甄直冲撞国师,冒犯天颜。
萧青鸾眸色一沉,倒也没说错,甄直跟吴嫔之事,恐怕正是国师设计。
步出太庙,萧励小心扶着薛皇后,往白玉阶下走。
萧劬比萧青鸾稍稍落后半步,冲萧青鸾笑道:“小王明日约了几位友人打马球,皇妹可要一起去?小王派人接你。”
“不去。”萧青鸾随口拒绝。
“是哪家公子?皇妹竟连最喜爱的马球也不打。”萧劬面上笑得真诚,眼睛滴溜溜转动,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就一定是公子呢?”萧青鸾睥了他一眼,真当没人知道他心里的谋算呢,“本宫劝你还是少往外跑,多看顾些你府上一众姬妾。”
“皇妹此话何意?”萧劬心下微沉,按捺着不悦。
“没什么意思。”萧青鸾快步走下去,不欲打理他。
睿王乃李太妃所生,不管是他,还是他儿子,都讨厌。
萧青鸾随口一提,若睿王对侧妃姬妾多上心,发现他最宠爱的侧妃跟府中侍卫的亲近,想必能少给皇兄添堵。
鱼肚白的浮云被曦光镀上金色光边,拢在静谧的青菱河上。
眠香苑前,停着一辆马车,锦帷换成稍薄一些的细绸,仍绣着嫣红艳丽的龙爪花。
“容筝,东西我都买好了,你看看还缺些什么?”萧青鸾挽着容筝的手臂,从楼里走出来,撩开第二辆马车车帘问她。
“公主,容筝并不懂这些。”容筝生得曼娆,笑容却柔和,让人如沐春风,“茜桃姑娘、翠翘姑娘皆是妥帖之人,自然周全。”
可是不一样啊,要去拜祭的,是你的亲生父亲。
萧青鸾没办法告诉她,容筝说过,她母亲病逝前,并未告诉过她父亲是谁。
国师尚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