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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过去,他心神一震。

就是这家酒楼,竟是真实存在的!

马儿经过酒楼门前,数不清的百姓欢呼着,多少双眼睛望着他们,齐辂全不在意。

感受到上方一道灼灼视线,齐辂猛然抬眸望去,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明灿凤眸。

二楼敞开的轩窗口,珠翠珊珊的华服女子,竟生着一双同他梦中一般无二的眉眼。

窗口,萧青鸾竭力忍着吩咐侍卫下去抢人的冲动,只默默看着他,想看着他走完这条锦绣长街。

没想到,他不知何故,竟突然抬头望过来。

根本来不及思考,萧青鸾心口一震,猛然往里缩回,试图避开他的视线。

可她躲得太急,髻上步摇珠钗碰撞地叮当作响。

几乎是躲开的一瞬,萧青鸾只觉发间一松,髻上玉簪滑落,在她愕然的目光中,直直朝楼下坠去。

马背上,齐辂望着坠落下来的白玉簪,不假思索,飞身而起,一抬手,轻易将玉簪拈于指尖。

白玉簪成色极佳,齐辂指腹轻轻捻动,玉簪轻转,他眸光落在指尖玉簪上,若有所思。

不是冤魂作怪,这可奇了。

眼见玉簪落入齐辂之手,萧青鸾忽而生出一种被宿命摆弄的荒谬感。

她为什么要躲?

“诶,你簪子被我表哥接住了,幸好没摔碎。”谢冰若面对眼前短暂的沉默,心口说不出的恐慌,面上笑容却是温婉诚挚,她站起身冲萧青鸾道,“我下去取来还你。”

明明只是一息间,萧青鸾却似历经漫长周折,心神倏而归复平静。

“不必,本宫自己去取。”

言罢,萧青鸾霍然起身,海棠红笼纱褶裥裙裙摆柔柔擦过门框,艳丽无双。

“公主!”茜桃、翠翘赶忙追上去,脚步却不及萧青鸾快,面色焦急,唯恐自家主子当着人家未婚妻的面惹事。

陡然确定真是长公主,谢冰若自然更急。

可她平日疏于活动,又时刻谨记着礼仪规矩,只敢脚步加快些许,哪里追得上?

齐辂手持玉簪,立在酒楼门口等着。

身后马儿发出一声不满的呜鸣,同样簪花的另外两位也下了马,整个队伍停下来。

周遭欢呼声渐渐放低,围观的人们有的盯着齐辂手中玉簪,有的望着酒楼门口,也有不明就里之人正向身边的人打听,更有好事者发出古怪的笑声起哄。

暂时歇业的说书人,甚至已经在脑中编织着新的话本。

暖阳无声洒下,街口吹来的风带着清浅花香,是春日特有的温柔。

酒楼门口,一双云头缎履跨过漆面斑驳的门槛,眨眼便被一袭海棠红的裙浪卷覆。

萧青鸾大步跨过门槛,彩绘门梁投下的暗影移过她的容颜,明艳的小脸全然沐在暖阳下。

“还我。”萧青鸾朝齐辂伸出手,雪腕上掐着一圈赤金花丝镯,衬得她皓腕细腻如霜雪。

在女子中,她身量算高挑的,可齐辂身形修长,她须得扬起下颚,才能同他对视。

暖阳落在他阔直的肩头,有些炫目,萧青鸾长睫颤动,凤眸微微眯起。

“完璧奉还。”齐辂心下好奇,面上却一派温润,并未唐突。

他姿态谦和,俨然是书上描绘出的,最标准的世家公子。

简单的一句话,一抬手,萧青鸾清晰地听到围观女子们的吸气声。

闻声,萧青鸾眸光微闪,傲慢的眼神险些维持不住。

原来传言并未骗人,他也曾有这般温润如玉的时候,只不过,在遇上她之前。

萧青鸾轻哼一声,移开视线,全然不在意周遭探究的目光,抬脚便往长街上走。

听到身后茜桃、翠翘气喘吁吁的声音,萧青鸾朗声吐出一个字:“赏!”

话音落时,她正好经过他身侧。

温柔和煦的春风徐徐,海棠红裙摆外笼着的轻雪薄纱轻柔拂动,贴上他天青色衣摆,只一息,便拉开距离,干脆利落。

此时,谢冰若从门口快步走出来,双颊嫣红,几乎要喘不上气。

酒楼掌柜冲着萧青鸾离开的方向跪下,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跪下。

齐辂仿佛听不到他们口里说的是什么,愣愣望着萧青鸾的背影,脑中全是梦中描摹无数次的眸子。

“表……表哥。”

齐辂此刻的眼神,是谢冰若从未见过的,无边的恐慌袭来,洪水般把她的心往深处溺沉。

“她是谁?”齐辂轻问,语气不悲不喜,似只是随口一问。

谢冰若唇瓣颤抖着,咬了咬唇,勉强镇定下来:“长公主殿下。”

“表哥,我们可以回府吗?”谢冰若几乎要哭出来,伸手想拉齐辂的衣袖,可察觉到众人的注视,还没挨到,又缩回来。

她要求姨母快些定下婚期,只要成了亲,她就什么再不必担惊受怕。

人群自觉让出一条道,萧青鸾走到斜对面,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向街口,她一次也不曾回头。

齐辂望着马车驶动,眸光在晃动的窗帷上顿了顿,清湛的眸底漾出难以察觉的兴味。

车窗锦帷上,绣着艳丽的龙爪花。

8. 欺负 晋江文学城

簪花游街的主角,本就是状元郎季长禄,齐辂心下想着事,拱手致歉,没再相陪。

回府路上,齐辂脑中反反复复想着那锦帷上的龙爪花。

上回在青菱河畔,见到的也是这辆马车,原来那位把齐轲打落青菱河,让齐轲好一阵没脸去花楼寻欢的玉质少年,生得这般模样。

还有上元夜,国师府外大樟树上垂下的一角红裙,迎着篝火逃向巷口的纤长背影。

跟踪他的人,功夫不弱,兜了几圈才甩掉,是保护她的暗卫吧,这就能解释得通了。

所以,马车经过他身侧时,他察觉有人盯着他,并不是错觉。

晃动的龙爪花锦帷里边藏着的,正是今日的长公主。

世人口中嚣张跋扈的长公主,竟是月夜偷偷火烧国师府的小姑娘,再想到前些日子的流言,齐辂心中一片清明。

长公主烧国师府并不是闹着玩,她是故意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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