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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什么?”
“离京后,应当会回桂花镇看看,我会仔细隐匿踪迹,免得被他发觉。”云乔仰头看了眼天色,悠悠道,“至于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兴许会隐姓埋名,在平城的某个小镇安家,重操旧业开个铺子;又兴许会心血来潮,像元锳那样,出远门做生意去,一路上恰好看看各地风土人情……
脱了这层身份,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
傅余认真听了,轻轻摩挲着指尖,斟酌着措辞道:“从前你听我讲西域丝路时,不是曾遗憾去不了吗?等过两年,我兴许会回西境,届时你若是还有兴趣,大可以来寻我……”
云乔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话中透露的信息,随即问道:“你已经在打算回西境?是朝中有什么不如意事?”
西境算不上什么好去处,相较而言,大多武官都会更愿意留在朝中。
繁华的京城,怎么不比危机四伏的边境好?
傅余摇了摇头,解释道:“倒没什么不如意的,只是京中约束多,终归不如从前在西境时随性自在。”
在京中一年有余,不仅刀剑钝了,自己的锐气也被磨去些。他这样的年纪,还不想日复一日地点卯当值,提前过上养老等死的日子。
“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云乔见他心意已决,并没劝阻,轻快地应了下来,“将来若是得便,必去寻你。”
傅余朗声笑了起来:“一言为定。”
在行宫的时光仿佛过得格外快,一晃眼,原定的日程就已经过半。云乔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得尽快给陈景一个答复才好。
云乔抚摸着腕上的佛珠,叫来了怀玉,正犹豫着,裴承思却叫人递了消息过来,邀她出门骑马。
说是已经下令清场,尽可以随意驰骋,不会有人打扰。
云乔犹豫片刻,颔首应了下来,随后向怀玉道:“等我晚上回来,再最后拿定主意。”
这回秋猎,御马监特地将云乔挑中的那匹小白马带了过来。但兴许是几日未见,拂雪待她并不似从前那般亲昵。
云乔耐心捋着它的鬃毛,等它如往常那般主动贴过来后,这才踩着脚蹬翻身上马。
她压根没用宫人帮忙,动作一气呵成,利落得很。裴承思在一旁看着,称赞了句,随后催马跟上。
云乔先由着拂雪慢慢地跑了会儿,等习惯之后,才逐渐提快。
带着凉意的山风拂过脸颊,与在京中跑马场时相比,是截然不同的享受。
裴承思有意控制着速度,与她并肩,笑问道:“你这几日,应当已经将行宫转了个遍吧?”
“差不离。”
“想不想下山去玩?”裴承思留意着云乔的反应,等她略带惊讶地看过来后,这才解释道,“等过两日,附近的镇子上会有庙会,我想着你应当会感兴趣。”
云乔对此的确有点兴趣,但又怕贸然离开,会打乱原本的安排,便没立时答应。
她揉了揉脖颈,半是抱怨道:“这么几日下来,有些累,容我再想想吧。”
接下来这几日干系重大,云乔垂眼掩去眸中的情绪,正琢磨着,忽而发觉拂雪有些不大对劲。
它不似往日那般温顺,分明未加催促,却跑得越来越快。
云乔只觉着眼皮一跳,勒紧缰绳,想要让它慢下来,但原本极有效的口令却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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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雪愈发焦躁不安起来,似是发了狂一样狂奔,裴承思也意识到不对,立时催马赶上,高声道:“阿乔,快停下来!”
拂雪向来温顺听话,云乔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形,霎时间心跳如擂鼓,她狠狠地掐了手心一把,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拂雪已经彻底失控,狂躁地想要将她从马背上甩下。
“阿乔,别怕,”裴承思已经看清形势,知道她没法控制,赶上之后连忙伸出手,“来我这里!”
山风烈烈,云乔死死地攥着缰绳,不敢松手。
“阿乔!不能再拖下去了,”裴承思当机立断,催促道,“你信我!”
云乔看了眼那近在咫尺的手,咬了咬唇,一手松开缰绳,才触碰到,就被裴承思紧紧地攥住。
这时,拂雪忽而高高抬起前蹄!
裴承思本能地犹豫了一瞬,但并未松开云乔,而是被她牵连得一道从马上坠下。
他张开手臂,将云乔牢牢地抱在怀中。
云乔只觉着眼前一黑,耳边传来裴承思的闷哼,重重地跌落在地后,滚了好几圈才总算停下。
心仿佛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云乔定了定神,尚未从裴承思怀中挣脱,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只见裴承思唇角止不住地往外溢着鲜血,在他如玉般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云乔的声音不自觉地带着些颤音。
裴承思仍旧没松开她,无力地拍了拍她的背,似是安抚一般,低声道:“没什么大碍……”
可这一开口,溢出的血就更多了。
“你别说了!”云乔立时拦下他,四下张望,见远处的侍卫已经往这边赶,才稍稍松了口气。
“侍卫已经来了,太医也会过来。”云乔从袖中摸出方帕子,慌里慌张地擦拭着他唇边的血迹,“你再撑一会儿……”
裴承思却仍旧不肯消停,吃力地覆上她的手。
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只要轻轻一挣,就能将他那沾着血迹的手甩开。可云乔还没动弹,就听见他气若游丝道:“阿乔,不要走……”
云乔心神惧震,尚未反应过来,便发觉他的手脱力垂下,彻底昏了过去。
这时,侍卫总算赶到。
但顾忌着他的伤势,并没敢轻易挪动,还是立时传了太医来,看过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裴承思搬回行宫。
直到回了行宫,洗去身上血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后,云乔方才从这变故中慢慢缓过来。
据太医说,裴承思身上的外伤在其次,被发狂的马踢到,伤及肺腑,以致昏迷不醒,这才是最紧要的。
“好好的,拂雪怎会发狂?”云乔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艰难道,“是谁想杀我?”
如果不是裴承思在紧要关头将她护在怀中,如今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人,兴许就是她了。
“怀玉已经去查了,”青黛脸色发白,添了盏茶后试探问道,“您要不要去圣上那里看看?”
像是怕云乔不情愿,她特地补了句:“行宫中这么些人盯着,您若是迟迟不去,只怕也不妥当。”
云乔清楚这个道理。
只是一想起裴承思昏迷前那句,她便觉着茫然又惶然,以致于生出逃避的心思。
但终归是要过去的,不然总说不过去。
云乔到时,裴承思仍旧在昏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