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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能从其中获利,不就够了?”云乔被戳穿了也没慌张,面不改色道,“何况,陈家多一位亡故的先皇后,总比多一位废后强……不是吗?”
“是。”陈景抬眼看向她,意有所指道,“只是何必要走?您如今这样,担得起皇后的名头,留下来也能过得很好。”
此话于云乔而言实在算不得夸赞,甚至叫她有些发寒。她轻轻掐着指节,开口道:“正因如此,我才更要走。”
这皇城犹如练蛊,寻常人在这里是过不好的,甚至一不小心就会没命。
只有融入其中,才能过得痛快。
云乔自问没什么雄心壮志,也不想当什么“人上人”,只想尽快解决掉麻烦,远远地离开。
“人各有志,”陈景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并没试图说教,只拱了拱手告退,“那臣就等着了。”
在陈景面前时,云乔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等他走远后,挺直的肩背立时垮了下来,出了层冷汗。
她很少与这种人打交道,冒险为之,好在是赌赢了。
回清和宫后,年嬷嬷已经依着她的吩咐,备好了一套制香用的器具,以及诸多材料。
自入京开始,云乔就再没碰过这些,如今再见着,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
上手时,已经生疏许多。
她将这些器具材料摆在了书房,不打算再学什么琴棋书画,闲暇时,以调香、制香来打发时间。
清和宫无人置喙,裴承思来时,随着丫鬟的指引去了书房。
初夏午后的日光暖洋洋的,照得人昏昏欲睡。
云乔换下宽袍华服,穿了件再寻常不过的窄袖青衣,如墨般的长发只用一根木簪挽起,正在案边犯困。
她托腮坐在那里,长而翘的眼睫敛着,头越垂越低,最终整个人伏在案上睡熟了。
日光透过雕花窗,映在她未施粉黛的脸上,时光绵长,美好得让人下意识放轻呼吸。
生怕惊扰到她。
裴承思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情形,恍惚间倒像是回到了平城的日子。他温书备考,云乔钻研生意,两人各自忙着,但抬眼就能见着彼此……
因政务生出的疲倦与不耐,奇异地抚平不少。
旧日种种,从眼前浮现过,裴承思悄无声息地在一旁落座,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云乔。
她不再冷脸皱眉,眉眼舒展开来,透着早前的平和与温柔。
这让裴承思几乎生出错觉来,像是两人已经和好如初,等她睁开眼的时候,会一边揉眼一边同他商量,晚饭吃些什么好?
他不会再逼着云乔将旧日种种剥离,要她当一个旁人眼中合格的皇后,像当年那样就很好。
只是所有的幻想,在云乔睡醒之后,睁眼看清他后烟消云散。
她迷迷怔怔地刚睁开眼时,似是还有些懵,没分清是梦是醒,看向他的神情之中依稀还带着温柔。
但等到清醒过来后,神情立时冷了下来。
那目光于裴承思而言,就像是冰水当头浇下,将他从幻想拖回了现实。
云乔自顾自地摆弄起桌上的器具,裴承思讨了个没趣,起身打量着一旁架子上的竹盒。
其中盛着的是云乔新制的香料。
裴承思取下,打开之后,却不由得怔在了那里。
这味香,裴承思再熟悉不过了,因这是云乔当初费了不少心思,专程为他调制的香料,从未向外兜售过,叫做“沉竹香”。
裴承思用了几年,来京城之后,才改了如今惯用的龙涎香。
早前曾因着云乔不满,他换回去过一段时日,只是后来香料用尽,云乔未曾再制新的,他也未曾再提过。
眼下见着这香,裴承思的脉搏仿佛都快了些,随即回过头去看向云乔。
云乔这些年搜集的、自己根据古籍记载仿制的、研制的香料方子,足有百余种,可恢复制香后却先制了与他有关的沉竹香……
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都戳中了他。
“只是因着从前做多了顺手,所以才先制的,”云乔像是看出他的心思来,冷冷地说了句,随后竟起身打翻了他手中的竹盒,“不要多想。”
裴承思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没拿稳,竹盒倒扣在地上,香料随之洒了出来。
原本扬起的情绪,也仿佛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云乔拂袖离去,没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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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思沉默着站在原地,隔了好一会儿,缓缓地蹲下身。他将那倒扣的竹盒翻过来,将洒出的香料,一点点收集回去……
只是落在石砖缝隙之中的粉末,无论如何也是笼不回的。
这沉竹香,就如同云乔对他的情爱。
从前司空见惯时不知珍惜,以至于泼洒在了地上,如今再怎么后悔,也没法拼凑回去了。
大半收拢回去之后,裴承思仍未起身。
他似是中邪一般,近乎偏执地扣着缝隙之中与灰尘混在一处的香粉,修长如玉的手沾了尘,因太用力的缘故,修剪得宜的指甲竟开裂……
十指连心,针扎一样的痛楚传来。
可缝隙中的香粉,却沉得越来越深了。
作者有话说:
一更。
我的手速,你们懂吧……二更明早来看orz
第48章
自妃嫔们进宫后,陈太后直接下令免了请安。
她老人家想清净,妃嫔们就算是想套近乎也没了法子,唯有云乔依旧会过去,偶尔陪着下局棋。
灵仪留在安庆宫小住,陪太后解闷,云乔每每过去总能见着,也会陪她玩会儿。
这日,灵仪不知为何突然生出兴致,竟想着放风筝。宫人们随即寻了各色纸鸢出来,给她挑选。
云乔闲着无事,索性陪她一道往御花园中去。
灵仪年纪小,兴致勃勃地拽着线跑了没多久,便累得出了一层细汗。伺候的宫女想帮她先将风筝给放起来,她却并没应,反而拖着风筝回了亭中。
云乔拿帕子替灵仪擦拭额上的汗,又听她清脆的声音问道:“娘娘会放风筝吗?”
“自然。”云乔含笑应了声,将备好的茶水递过去,叮嘱道,“小心些,别呛着了。”
灵仪歪头看着她,笑道:“娘娘要不要试试?”
“这……”云乔犹豫了一瞬。因她的身份摆在这里,若是真做了,落在旁人眼中难免显得不够庄重。
随后,云乔又为自己这下意识的反应感到无奈。
从前梁嬷嬷教的规矩,几乎是刻在骨子里,叫她直到如今,竟还没能完全舍去。
抛下顾忌之后,云乔将被风吹乱的鬓发拂到耳后,起身笑道:“那就试试吧。”
少时家中出变故前,云乔是个贪玩的性情,还曾自己制过风筝,同邻里间的玩伴比谁的风筝飞得更高。
但许久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