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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该懂,从不花心思多做解释。

何况她每日都是轻快开心的模样,似乎完全不需要他费尽心思去取悦。

乃至于最后,竟对她轻慢至如斯地步。

不远处贺恭迎着小郡主温和而真诚道:“郡主喜欢便好。”

原来寻常人间的小女儿合该是如此捧在手心里宠爱的,而非跟在他身边受他淡漠薄情的磋磨。

傅长凛忽然间竟没有那样热切地想要抹杀掉小郡主身边的追求者了。

他与小郡主朝夕相伴十二年,晓得她此刻是怎样真心实意的愉悦。

傅长凛定定描摹着她唇角清浅动人的笑意,一面暗自欣慰,一面却如鲠在喉。

他有甚么资格,居高临下地要求小郡主的宽恕与谅解。

凭十二年的冷厉与轻慢么。

傅长凛收敛了容色,一袭玄色广袖锦袍英俊冷隽,不动声色地行至临王楚承面前。

他不卑不亢地向楚承略一作揖,谦敬道:“临王爷。”

临王府在朝中保持中立多年,此刻无论如何不能拂了傅丞相的面子。

楚承微微颔首算是回礼,并不欲开口。

傅长凛却侧眸将目光投向了与贺恭攀谈正欢的小郡主,关怀道:“近来天和城暴雪,小郡主身子可还好?”

楚承极为怪异地抬眸瞥过一眼,有些不解这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傅丞相为何突然一反常态。

他谨慎而冷漠地回道:“劳傅相挂心,府中侍人周到,小女一切都好。”

楚流萤闻声回过头来,正于傅长凛四目相对。

小郡主从前爱极了他这副风华无双的相貌,觉得每一寸都合极了她的心意。

如今看依旧觉得清贵冷隽,却没了那一腔蒙蔽心智的热情。

傅长凛似乎终于恢复了他一贯的风轻云淡与运筹帷幄,向楚流萤施礼道:“小郡主。”

他抬起眼来,露出一双深漩而温柔的黑眸。

楚流萤矜贵而疏离地回了礼,还未来得及开口,忽然被一道男声打断。

“糯糯,站在外面竟也不畏天寒了?”

小郡主愕然回过眸去:“偏墨哥哥?”

傅长凛眸色一暗,才强忍下钝痛的心脏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一攥。

白偏墨是而今白老国公的嫡长孙,小郡主青梅竹马的表兄。

傅长凛一生中动过最大的怒气,大抵便是在那场与白偏墨的争执中。

幼时白偏墨某日随其祖父白衡远入朝时,远远瞧见了傅长凛身后水灵漂亮的小流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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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间惊为天人,三步并作两步凑到小流萤面前:“不知这位姑娘名讳?”

白偏墨只比小郡主大两岁,彼时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

小郡主模样周正地行了礼,答曰:“郡主映霜。”

白偏墨霎时间眉开眼笑:“原来你便是映霜郡主,说起来,我还是你的表兄呢。”

他忍不住搓了搓小郡主圆软漂亮的脸蛋,将人揉得泪眼汪汪,还要恶劣地逗她道:“自古讲究亲上加亲,我去求陛下为你我指婚如何?”

话音未毕,傅长凛的拳头已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两人自此结下梁子。

后来白偏墨从军北行,便鲜少再有机会与小郡主接触了。

今日白国公七十五岁寿辰,他回府倒在情理之中。

傅长凛微敛下颌,矜持而淡漠道:“白公子,别来无恙。”

白偏墨扫一眼早已笑僵了的贺家二公子和喜怒莫辨的傅大丞相,心下了然。

他幼时顽劣,总喜欢逗弄小流萤,将人惹得直掉眼泪。

而今年纪渐长一些,又经军中历练,早已过了轻狂的年纪。

只是傅长凛下聘当日退婚之事,实在是嵌进楚白两家人心头肉里的一根刺。

他拱了拱手温然周正地向傅长凛行礼道:“傅相,多年不见,愈加风光了。” 网?址?发?B?u?Y?e???f?ǔ?????n???0????5???????m

四目相对时擦过锋利的刀光,白偏墨寸步不让地挡在小郡主身前,谢庭兰玉般微抬起脖颈:“来者是客,明同,恭迎丞相入府罢。”

傅长凛一时近不得小郡主的身,只得眼睁睁瞧着他替小郡主拢了拢斗篷,撑伞遮去风雪,拥着她入了府门。

那名换作明同的小厮闻言恭敬接过傅丞相身后贵重的贺礼,引着他从另一道进了国公府的正厅。

贺恭淡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满不介怀。

今日宴饮盛大,近乎揽括了天和城中大半的权贵。

白家两个嫡女一个贵为皇后,一个嫁入临王府做了临王正妻,可谓一时盛极。

席中傅长凛端坐客位,眸色沉沉地拈着酒樽,冷眼直盯着白偏墨与小郡主谈笑风生。

身后白鹰忽然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低声回禀道:“相爷,今日江彦成与他的夫人也在宴上。”

傅长凛指节微微用力,不动神色道:“盯紧,别让他做任何手脚。”

小郡主余光瞥见白鹰一闪而过,忽然有种诡谲感爬上心头。

身旁白偏墨托着腮,意味深长道:“糯糯,往那边瞧。”

小郡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正瞥见树影间一道陌生的黑影一闪而过。

她打了个隐晦的手势,楚锡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白老国公已然不问朝政多年,倘若有人胆敢在此时节无端生事,临王府决计不会善了。

第27章 西殿 算上我,六人足矣

今日宴上帝后并未出席, 只是吩咐元德带着盈箱累箧的贺礼来为白老国公贺寿。

国公白衡远乃是前任御史大夫,自多年前卸任后便已远离了朝堂权争,此后便赋闲在家, 从此不问朝政。

这朝堂本就是一方深不见底的泥潭,多少人穷其一生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能就此退隐独善其身, 实在是难得的福分。

若今日宴上再掀风云, 只怕国公府自此又要沦陷其中。

临王府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当年真正的杜云似乎一直寄养在江家,及笄之后便一刻不缓地嫁予了江彦成为妻。

杜云在江家寄住之事瞒了许多年,除去江家几个心腹, 近乎无人知道。

尔后江彦成八抬大轿将人娶进了门,对外称其是游历时邂逅的孤女,名唤刘芳意。

这一招偷梁换柱可谓是天衣无缝。

季月淞冒充杜云潜入傅家,窃读了当年堪为无上机密的百官秘册,逃出去后大约便已立刻默了出来。

而真正的杜云便藏匿于江家,多年未露过半分踪迹。

沈敛在天和城中路子极广,要挖出此事仍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与此同时,傅长凛那边显然有全盘的线索与谋划。

可惜丞相府深不可测,沈敛吸取了那日如乔的教训, 未敢轻易靠近。

傅长凛究竟有何计划,小郡主无从知晓, 亦无心知晓,她只想为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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