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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路的时间,到第八日清晨,便到达了戚阳城。

一路上,牧潇没少暗示自己不要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想,可站在这片土地时,内心还是隐隐有些期待。

不过,在落脚之前他还件事要做。走下马车,在队里寻找宋逸的身形。

可巡视了一圈,无论是马上还是货车上都没见人。

他朝夏清风问道:“宋逸人呢?”

“没太注意,好像进城开始就不见他了。”夏清风答得理所应当。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目的一达到自然要各奔东西,又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会想着以身相许。

“好吧,那我们先找个宅子住下。”

牧潇打量着戚阳城,这里虽不如金缕城繁华,但却有一种别具一格的秀气。

兴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路上行人的肤色都偏白,个子也都高瘦窈窕,衣着讲究的是雅致大方,图案多以单种花色为主。

站在人堆里,倒显得他们一行人的打扮有些俗气了。

他看着风景,风景也同样看着他。

自从两国休战以来,就没有几个北齐商人敢来戚阳城做生意。因为外来者在这做生意,赋税要比本地人高出三倍不止,这明晃晃的霸王条款,显然是在宣告西凉不欢迎外商。

然而这些排外的人,却不知牧潇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落后点好啊,这样他才更赚钱!

他正想得出神,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了一群孩童围着他打转,当街玩起了捉迷藏。

夏清风见状,当即下马喝道:“你们干什么,走开!”

牧潇也一脸懵逼,他什么时候这么招孩子喜欢了?

而且还越来越多。

“喂,你们别乱碰我的猫!小心点!”牧潇把大雄紧紧护在怀里,怕大雄被伤着,也怕大雄急了伤了孩子。

场面一度混乱。

就在这时,街道上突然响起了马蹄声,路人纷纷退到了街道两侧,孩子们顿时吓得作鸟兽散。

牧潇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群身披黑甲的城防兵向他迎面奔来。

当他看清为首的那人时,不禁愣住,只觉得世界太小,运气太背,刚入城就碰上了老熟人。

他抬袖遮住脸,沈子夜却当街喊了一声,“慕老弟!”

语气跟八百年没见过姑娘的饥汉差不多。

这下倒好,见着沈子夜,顾凌峫估计下一刻就会知道他来了。

牧潇暗暗叹气,等沈子夜下马,便过去说道:“沈哥,在这别叫我的名字,我在你们这里叫萧沐。”

沈子夜一拍脑门,“哦对,是哥疏忽了,在这你得更名改姓。”

“你什么时候来的?顾铁子知道吗?他要是知道肯定会高兴坏了……”

牧潇神情一滞,难道顾凌峫没有把他俩的事告诉其他人?

他想了想,道:“沈哥,你能不能先别告诉他我来了?我想给他个惊喜……”

“哥懂!情趣嘛。”沈子夜拍拍牧潇的肩膀,“走,带这么多人呢,直接跟我回相府住吧。”

“那就多谢沈哥了。”牧潇回头看了一眼夏清风示意他跟上,毕竟找宅子也需要时间,得先找个地方暂住几天。

见城防军散去,方才捣蛋的一群孩子都悄悄涌入了一条小巷子。

一个高个子的男孩朝巷子里的男人说道:“大哥哥,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

男人背对着孩子们,轻笑了一声,“很乖,做得不错。”说罢,就抬手将一个钱袋抛上了半空。

稀里哗啦的碎银子掉了一地,孩子们像小鸡啄米一样蹲下身抢。

等地上的银钱抢空,高个子男孩抬眼,再次道谢:“谢谢哥哥……”

他话刚说完,又愣了愣。

男人走过拐角处,风扬起他一头银发飞舞,随即一套破布斗篷扔了出来。

男孩疑惑地挠了挠脑袋:“是……老爷爷?”

第八十八章 本王医治伯母

沈子夜除了青须的颜色加深了些,并无太大变化。

性子依旧是那般热络,弃了自己的马,跟着上了马车,一路上叙说着自己和顾凌峫一年中所经历的事。

可当他讲到顾凌峫如今已被册封为亲王时,却欲言又止。

正巧,马车停了下来。

外头的士兵传来一声禀报,“将军,相府到了。”

沈子夜松下一口气,岔开话题道:“慕老弟,哥以前在你府上蹭吃蹭喝,今天怎么也要给你摆上几十桌才够意思。”

“不用了,沈哥。你就给我们安排个地方住就好,膳食不用太铺张。”牧潇初来乍到,并不想太过高调引人猜疑,一切都得等他谈妥硝石矿的生意后再说。

“这怎么行?听哥的。”沈子夜没给他再回绝的机会,直接钻出马车,跳了下去。

相府布置得极为雅致,竹林小道,亭台莲池,是个适合读书人修身养性的地方。

牧潇一路观赏,不由赞道:“沈哥,你家这宅子真好看,还这么大。”难怪想都没想就敢把他们一百多号人领回家。

“好看是真的,但是没多大。”沈子夜笑了笑,停住脚,指着鹅卵石小道右侧说道:“那边可不是相府,你休整好后可以过去看看。”

牧潇顺着方向看过去,不禁疑惑,谁家府邸还开条小道连接着别人家?

莫非那是……懿王府?

见牧潇震惊,沈子夜打趣道:“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干脆别住我这了,过去等他吧。”

“不……我就住这!”牧潇惊慌过后,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反正他们住个三四天就要走的,俩人应该碰不上。

方才在马车上,他从沈子夜口中得知,顾凌峫此时正在平叛回程的路上,约莫要过五六天时间才能回京,正好他可以趁此期间寻到新的住所。

“行吧,你们俩的事,哥就不参合了。”沈子夜往左边带路,“那小子倒是挺想你的,我常看到他一个人喝闷酒,问他什么也不肯说,等他回来你多陪他腻歪会。”

牧潇跟着进了客房,沈子夜叫来两个丫鬟收拾房间,便去安顿其他人了。

到了午时,沈子夜果然还是没听劝告,菜品一盘接一盘上,流程搞得跟宫宴似的,动筷只要超过三夹的菜,立马就会被撤下去。

牧潇为了能让相府的厨子歇歇,便主动跟沈子夜小酌了几杯,装作醉得不省人事,这顿接风宴才算结束。

他醒来时已是黄昏,也不知是不是头脑不清醒,他好似听到一阵琴声。

准确的说,是一段熟悉的旋律。——越人歌。

分辨出曲调后,他登时从榻上坐起。

不是说顾凌峫要过几天才回来吗?

可这琴声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虽然琴技格外精湛,但每弹完上半部分又戛然而止从头开始。有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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