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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这本书的主角就会从里面出来。

他微垂了眉眼出神。

落在旁人眼里像是在思索,白衣显得他有几分清瘦,却越发出尘,惹来一两道视线。

江与眠抬眸,与看他的少年人对上视线,就见那两个弟子飞快收敛了视线,不敢再看来。

弟子的惶恐与些微的畏惧让他不解,随即想起自己现在是书里的那个江与眠,也就明白了。

两名年纪不大的弟子刚才那样看他,不过是好奇而已。

原主玉佩里的记忆只到两日前,好在今天要发生的事情他在书里看过,所以没有过多担忧。

太阳高悬天空,在寒冬里给人带来暖意。

君天莫让弟子找地方歇息,待吃饱喝足,歇好了再去找寻驮药龟踪迹。

所有人都在阳光充足的平坦处坐下,江与眠倒是没有饥饿感,他坐下后稍一沉思,就闭目凝神,试图按原主记忆里那样,进行修炼。

灵力他已经体会到了,修炼还是第一次。

君天莫看一眼他,心道师弟还是这般,无事就修炼,旁人都觉得他话少人也闷,偏偏他自个儿不觉如此,倘若换个说法的话,是他根本没有留意到旁人是如何想的。

性子本就这样,如今又固执地去练那劳什子心法,没练成不说,还把记忆弄丢好几次,搞得越发清冷。

君天莫暗暗摇头叹息,他不是没劝过,可没多大作用,江与眠听训时不言不语的,实际上比谁都倔。

也不知道是认准了哪门子道理。

*

日暮西斜。

磐石岭的人越多了。

其他门派留意到雪山派逗留在此,一整日都不曾离去,一看就是在寻找什么,遂起了心思,也来此查看打探,试图打听点什么出来。

各门派世家并非都与雪山派交好,更有门派干惯了浑水摸鱼趁机争夺的事,在他们看来,世间灵植药材都是天生地长,磐石岭又并非哪门哪派的宗门地盘,谁都能来,宝物也没写上旁人名字,如何抢不得? w?a?n?g?址?f?a?布?Y?e???f?ù???e?n???0????5?????o??

君天莫找江与眠带君漾过来,就是为了防这个。

驮药龟的活动范围离古林很近,而江与眠早已知晓这点,感受到后方那些模糊的纷扰,这是修者的灵识微感。

他握紧了手里的剑,一来是为提防后面的人,二来是主角快要出现了。

太阳即将落下去了,西方天际的橘红还未散,他余光中,地上有什么东西动了,再去看就发现是一只与泥土颜色接近的褐色龟翻动泥土,从里面现身。

天边一道余晖照在驮药龟身上,缓缓吸收着,这并非错觉,它便是依靠晨昏交界的混沌灵气来生长。

身随心动,念头刚起长剑便铿锵出鞘,气势如冰如雪,一挑便将驮药龟背上的定灵摘下。

君天莫从旁边冲过来,抓住定灵后雪山派弟子皆松了口气。

江与眠手里还握着出鞘的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想这可能是条件反射。

驮药龟受惊,又失了背上灵药,它惊慌不已,前肢后爪一起用力,在地上飞快刨出个洞钻进去,眨眼就在众人眼下失去踪迹。

与驮药时不同,失去定灵后它身法更为敏捷,就算是江与眠和君天莫,灵识微感也难以察觉到它往何处去了。

而等驮药龟重新找地方安居,它所吸收的混沌灵气就不用再供给灵药,在下一株灵药长出来之前,它的四肢会更变得粗壮,速度更快,龟背防御也会有所增加,就是暂时没法去寻找母驮药龟,失去灵药就好比破了相,母龟是瞧不上的。

江与眠收了剑,后方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见君漾吃下定灵后离开了,有人在可惜没有抓住那只驮药龟,不然养着的话,日后定灵还会再长出来。

其他门派都散了,雪山派也打算回去,君天莫心情很好,豪爽笑着拍拍身旁一个弟子肩膀:“把这些你们分了。”

他给了这个年长弟子一个乾坤袋,里面是一些中品丹药,他带弟子出来历练,今日本该回去了,没想到在这里发现了驮药龟的踪迹。

现在定灵已经被君漾吃下,这东西如果年纪过了十岁,就算吃下效用也不甚大,对一些弟子来说,价值确实不如一颗中品丹药,于是得了丹药后纷纷道谢:“多谢师叔/师伯。”

江与眠走得很慢,落在最后面,太阳已经落下去了。

灵识察觉到古林里有了动静,他微抿了下唇,随后才转身看去。

寒风吹动他衣衫与发丝,在古林边沿处,他看见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孩。

第2章 我与他有缘

数九寒天的风凛冽刺骨,从泥沼古林里爬出来的主角衣不蔽体,赤脚上沾着肮脏污泥,露出来的胳膊和小腿都是伤痕。

江与眠和那双黑而大的眼睛对上。

孩童的眼睛最为纯真清澈,君漾便是如此,眼神天真活泼。

可面前这个瘦骨嶙峋,在路上奔逃许久、食不果腹的少年主角眼里没有丝毫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与无忧,那双眼睛枯寂如暮年老者,死气沉沉。

心脏蓦然抽痛,压抑又沉闷,缠绕在心间胸口,难以消散。

他不知这是为何。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沾了一身污泥的主角低下头,脚趾微微蜷起。

江与眠知道,裴溟逃了很久,此时遇见人,还全都是修者,不知是敌是友,一时不敢乱动。

他忍不住去看对方,书里写了,待日后裴溟铸剑破金丹,就是修者第一人,修为与重权皆在手中,可谓风光无两。

但如今,却是个连衣服都破破烂烂,从污泥里爬出来的——小可怜。

不该是这样的,江与眠想。

没有人合该在这么小的年纪遭受诸如此般的苦难。

寒风不止,他不再犹豫,脱了外袍上前几步。

裴溟猛然后退,死寂麻木的眼神有了几分波澜,却是对他的提防戒备。

一个刚踏入修行路的小孩不是江与眠的对手,他展开外袍,劈头将裴溟盖住,连脸都没露出来。

云舟重现,他决定带裴溟回去,按照剧情那样收为嫡传弟子。

“师弟,你……”君天莫见他一改往日的冷淡,连洁症都不顾了,心下不免诧异。

“师兄。”江与眠抬头看过去,平静开口:“我与他有缘。”

一个有缘,便堵住了所有的疑问。

而正要从法衣里挣扎出来的裴溟动作一顿,再没有任何动静,任由江与眠将他抱上云舟,坐下来后缩在法衣里一动不动。

*

雪山地处苦寒,门中弟子多穿厚衫华服,或是狐裘或是貂皮,而身份不低的,又或者是修为足够,比如江与眠,一件单薄法衣便可抵御严寒。

云舟穿过层层禁制道道山峦,在雪山深处落下。

云遮峰高耸陡峭,峰头常年被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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