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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暄因传输灵力而逐渐体力不支，闻千秋也越来越难受。吴抿扶着季暄，紧握的拳头在面前来回转动，突然一松，于是海里产生了巨大的爆炸。

这巨大的震荡引发了海啸，一行人连忙往更高空撤离。

等到波涛过去，海面炸开了暗红的血花，吴抿和陆佚同时潜入水中，要将内部受到重创的海兽逼至浅水位来。

换成了闻千秋扶住季暄，两人颇紧张地盯着余浪未尽的海面。

“暄仪上人，”吴萱突然冲他喊道，“你和吴抿，缔联了生生结？”

“啥？”季暄倒不知道这么个名号。

吴萱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是同生同死，还是为之生死？”

海里传来愤怒的咆哮，随后海面出现了漩涡，却是那巨兽的大口，吴抿和陆佚飞出水面，季暄眼疾手快，一抬手，万千剑刃悬浮其上，闻千秋抱紧他，剑刃迸射出冷凝空气的寒光，他下按的瞬间，剑矢如流星极速坠落劈开了大海。

海面如沸水炸裂，鲜血汩汩涌出，在惨烈的悲鸣和剧烈的挣扎中如同炼狱。

季暄流着冷汗，两腿打颤，随即失去了意识。

季暄醒来的时候，吴抿在他腋下死死搂着他，眉头深锁，似乎也是消耗过度而陷入了沉眠。

季暄揉着头，尝试阻止吴抿对自己力量的传送，但是却阻止不了。不管他怎么试着让力量掉转，一股薄弱但稳定的灵力总是缓慢而坚定地流动着。他已经十分虚弱，姿势却一动不动。

就像当初季暄独坐房中，为还不知在哪的吴抿疗伤。

季暄反复尝试无果，推他唤他，都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门外的闻千秋听见动静，直破而入，看他睁眼都有点想哭了：“你总算醒了！”

“你看看怎么办，他再这样为救我耗下去，会有危险。”

“我说了你只是虚脱，他根本不听劝，”闻千秋想起来就生气，“你也是，你为什么要拼命一样地发动那一击啊！你软绵绵倒下气息微弱的时候，真的把我吓坏了。”

季暄很愧疚：“瞬息之间，不容出错，一着急就用力过猛了。”

闻千秋看着吴抿深陷梦魇般的沉痛之色，心情复杂：“我也没办法，你们之间那什么结，我又不能解。”

他又表情凝重地看向季暄：“你和他……不仅仅是师徒吧。”

【24】承认

看他一滞，闻千秋笑自己的痴傻：“我怎么现在才发现呢？我每次接近你，他敌意那么强。我竟把他当个不懂事的娃娃……所以呢，季暄，你喜欢他吗？”

季暄没有说话。他抚摸着吴抿的发梢和面颊，过了一会儿才用一种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千秋，我不忍辜负他。”

“可是……”闻千秋露出痛苦的神色。

闻千秋来到尘世头一遭，被坏人追得到处乱跑。万幸碰上了季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才得以死里逃生。季暄知他无法自保，便带他同行，一路保护。幽寒的夜晚，闻千秋在篝火边缩成一团，看着季暄打坐怯生生道：

“我有点害怕……能不能让我靠一靠？”

季暄愣了一下，点点头。闻千秋慢慢挪过来，轻轻倚靠在他臂膀，季暄感到他身体冰凉，主动伸手揽住他的肩：“你让我想起我那小徒弟，两年没见了，不知道是否还黏人得紧。”

闻千秋心里怦怦跳，得寸进尺抱住他的腰：“你有徒弟？他也喜欢这么抱着你？”

“可不是么，”季暄哭笑不得，“十来岁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是小孩啊……闻千秋安心地合上了眼，你太好了，我真的喜欢。

闻千秋不想离开季暄了。

可是季暄说：“你得回去修炼，这样才有自保的力量，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啊。”

闻千秋脱口而出：“可是我想时时刻刻在你身边。”

季暄一愣，露出疑惑的表情。

闻千秋不管不顾：“我喜欢你，我想和你结缘成亲。”

季暄惊了：“我是男的！”

闻千秋困惑道：“我就是喜欢男子啊。”所以也修炼成了男儿身呢。

季暄惊退一步：“呃……你可以喜欢男子，这没问题。只是我，我并不喜欢……”

闻千秋盯着他琢磨了一会儿，说道：“那，你是喜欢女人？”

季暄苦恼道：“啊……我没喜欢谁……对，行吧，比起男子，我更喜欢女孩子些。”

闻千秋犹豫了一会，像下了什么决意道：“那我变成女孩子。”

话一说完，高大挺拔的男子瞬间变成了娇美的红妆女郎。

她转了一圈，裙裳飘飘：“你喜欢吗？”

季暄更退两步。

“你、你这是法术吧，你还是男妖？”

闻千秋纠结道：“真变成女妖，需要打碎根基，重修三百年呢。而且，我不喜欢做女妖。”

季暄严肃道：“千秋，你原来的样子已经很好了，没有必要为任何人改变。而且你记住，为了让别人喜欢不惜损害自己的身体是最傻的。我希望你永远没有这样的念头。”

闻千秋似懂非懂：“可是我喜欢你，到底该怎么做？”

季暄想了想说道：“作为朋友，我其实挺喜欢你的。也许是因为我保护你，也许是以前没人陪过你，你对我产生了一点……依恋，但依恋并不是爱。你不谙世事，现在谈情说爱为时太早，快快修炼强大起来吧。”

闻千秋赖不住，只好说让季暄等他，然后孤零零回了雪原。

修行五年，他总算炼化了冰雪，没有辜负季暄的期望，他想自己有再见他的资格了。

他翻了好多人类的话本子，认识了尘世冷暖，觉得自己对季暄的感情明明同那些男女情爱没什么两样，他甚至找到了些本子描述男子龙阳性事，第一次产生欲望，而这欲望就是对着季暄的。

季暄说的不对，我那就是喜欢，是产生情欲和想要独占的喜欢。

然而季暄却选择别人了。

闻千秋红着眼睛问他：“你当初说不喜欢男子，又说我只是依恋。他不是男子吗？他不是依恋你吗？为什么你不接受我的爱，却偏同意他的？你那时说自己没喜欢谁，短短五年，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季暄缓了口气，直面他：“千秋，怪就怪在是这崽子先来的，我打小就养着他，而他太能缠了。”

“我曾经非常愧疚，觉得是我教坏了这个孩子。我细细回想着以前的事，发现他小时候其实很孤僻，我却以为是人各有性情，从来没强迫他变过。”

他的眼神变得柔和：“所以才会越来越依赖我吧。”

闻千秋突然觉得很悲哀，好似有什么东西被宣判了。

【25】小惩

吴抿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季暄闭着眼睛坐躺在床上，而自己被抱在怀里。

自己输向季暄的线没有断，但却有更强大的线从他那里伸过来。

吴抿只是稍微动了动，季暄就清醒了。

“师尊……”双目对视后，他埋头将他抱紧，“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魔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