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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吭哧半天没说出话来,垂下眼睫,低头又吃了一个金鱼饺。

谢时屿瞥了他一眼,笑容中有点坏意,吓唬他说:“怎么吃独食呢?”

“……那给你。”江阮无措地递给他筷子。

夜幕上又簌簌地燃起烟花,逐次响起,又如流星坠落,应接不暇,照得整个戈壁滩都亮如白昼,映着远处银河般淌过的白色沙漠,繁复璀璨,让人眼花缭乱,江阮抬起头,无数种斑斓形状各异的烟火齐齐绽开,烟花怒放的光亮与寂静夜色不停地交接,倒映在他漂亮的眼瞳里,像一场盛大烂漫的梦。

谢时屿没接筷子,握住他的手腕,让他把箸尖夹着的金鱼饺喂给自己。

江阮脸色一红,觉得像间接接了个吻。

“你有没有看网上的消息?”谢时屿忽然问他。

江阮迷茫,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谢时屿勾住他腿弯,抱小猫小狗似的提溜起他,让他坐到自己怀里,然后翻出手机给他看。

江阮后背快要抵着他胸膛,突然特别想靠着他,心想靠一下就离开,才慢慢地靠上去,结果被谢时屿勒住腰,起不来了,只能那样靠着,顿时脸颊更红。

他低下头,才注意手机上是热搜界面。

【呜呜呜说实话我觉得他俩现在可能已经复合了,目测是综艺期间,拍戏时候放出来的那些花絮还比较生疏,看起来更像是营业,包括当时开机不久互相放的那两张照片,但综艺就很暧|昧,别看谢时屿故意营业的那些,这个男人总是在混淆视线,就看小细节。】

【他抱阮阮坐行李箱那一下真的很男朋友!而且他是真的很喜欢欺负老婆,笑死,把他俩的棒球帽一起扣在阮头上,跟高中那张往阮脖子上挂拉花有什么不一样?】

【卧槽,其实我觉得很可能一直是谢哥追的阮啊,所有的物料和扒出来的照片,都是他主动,不是在追,起码也是故意在钓吧?】

【小声提问,没人知道《唐侠》换投资人了吗?之前的那个谁突然撤资,谢时屿公司直接加投了四千三百万,他现在是那部电影最大的投资人……我不信不是为了老婆!】

【我眼泪快要掉下来呜呜呜,好想知道他俩为什么分的手,拍这部戏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啊……我记得谢哥大学离明尼阿波利斯很近吧,不知道他有没有经过那个广场,也跟小楚一样在等哪个人去找他吗?】

【我在意的是时间,戏里就分开了不到三年,但他们高二到现在八年多了QAQ,我不管!肯定圆了!婚礼能给我也发个请柬吗,我吃得不多呜呜呜呜。】

……

再往下都是多年来的各种物料,包括拍戏花絮和那期综艺……指尖触碰,不经意的对视,夏夜骑摩托车时交握的手,喧闹夜市上躲在远离人群的角落吃烧烤,月色都像在撩人,逐帧剪辑放慢,一切都是相爱的证据。

“他们都说我喜欢你。”谢时屿把玩江阮的手指,垂着眼,勾了下唇角低头跟他说。

他眼睫很长,却不翘,是天然的那种直,瞳色又深,平常就显得眼眸很冷淡甚至锋利,但垂下来敛住眸子,看上去却有种被驯服的温柔。

江阮嘴唇翕动,却没能说出话来,他盯着遥远的夜幕,烟花突然瞬间寂静。

等了十几秒还没有接着燃放。

他以为没有了。

正想问谢时屿,要不然我们回去吧,结果再一抬头,沿着一条长线,无数束烟花喷花陡然笔直升腾,又像飞雪四溅,浓稠夜色上轰轰烈烈地绽开数不清的璀璨花火,形状各不相同,但都是冰蓝色,银河流泻,繁星坠落,整个戈壁滩寂静无垠,都被烟花声覆盖,好像整个宇宙瞬间坍塌裂变,化为一场风暴。

“你之前送过我一个风暴瓶,”谢时屿从身后搂着他,抬起手臂搭在他一侧肩上,望着还没燃尽的烟花说,“现在还给你一个礼物。”

说完,他松开手,露出张已经发皱泛黄,但叠得很整齐的纸条。

江阮眼睫一颤,想起那年他犹豫不决、害臊忸怩,撕毁重写无数张,最后还是留了下来的字条。

你追逐风暴,我追逐你。

他不敢给谢时屿看他这些年拍的生图和机场照,数万张,各种角度,太像变态了,他不是一个粉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么,难以启齿,好像没有任何去拍他的立场。

但还是想说,他没有食言,他答应要追逐他背影。

谢时屿其实大二的时候回过一次国,跟张树还有另外几个学长学姐,回来取景,准备帮导师打下手拍一部电影。他们取景的地方就在T大,傍晚拍完南校门后就收工,约着一起去酒吧。

路上碰到江阮跟另一个男生,那个人好像喝醉了,一直搂着江阮,很亲昵,像是要回家。

谢时屿靠近时,他甚至很戒备地把江阮往身后挡了一下。

江阮亲口承认说那是他男朋友,他们在同居。

当时谢时屿只是抬头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不掺杂一丝感情,然后收回脚,转身去找张树他们,一起走了。

“空镜好像还不够。”酒吧灯光迷离,张树窝在沙发上,眉头紧拧,翻他们白天拍的东西,回头跟谢时屿说,“明天再接着去拍,你待会儿跟我顺路再去看一眼哪个楼适合拍夜景?”

谢时屿没理他。

张树也懒得再跟他说话,觉得他挺烦人,看他不顺眼,他俩一直合不来。

等离开酒吧,他们顶着夜幕又去学校了逛了一圈,谢时屿扛着摄像机,镜头角度拍得都很精准,走到化学楼时,他们停下来讨论片子后期该怎么剪。

张树自说自话,过了好几分钟才想起谢时屿,扭头看他坐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没再动,才发现他可能喝醉了。

深冬,到处都是积雪,呼吸冻得结冰,月亮都显得特别冷。

谢时屿在化学楼底下坐了一夜,张树弄不走他,就在旁边站着等他醒酒,心里简直稀罕死了,他不知道谢时屿去见了谁,但没想到平常跟孔雀开屏似的一个人,还挺那什么的。

所以后来复读生那部戏就特别想找谢时屿来演,不光为他影帝的那点流量,就那股表里不一的劲儿,觉得他独一份。

但他很有求生欲,所以没跟谢时屿提过。

谢时屿也只记得他好像喝醉了,不知道江阮他们宿舍在哪儿,路过那栋化学系的楼,就再也迈不开脚,等他清醒过来,掌心的那团纸揉得皱烂。

夜空中那场烟花还没停息,江阮突然间心跳有点快。

谢时屿指尖一点一点铺平捋顺那张皱拧的字条,笔迹颤抖,情话青涩,是他十几岁时候喜欢过的男孩写给他的,舍不得丢,认真保存着,翻来覆去连每一划的弧度都刻在了脑子里,觉得他说得不对。

他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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