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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要去开职业赛车么?”江阮跟谢时屿去了一趟赛车俱乐部,看什么都格外新奇,回来问他。

“不去。”谢时屿牵他的手。

江阮一度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看过谢时屿的赛车驾驶证,知道他在国外住过好几年,包括谢时屿的朋友圈,为数不多的几张,也都是各种越野赛事。

是迥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江阮连燕宁市都不能离开,甚至每次学校组织野营活动,他也不能去。

父母去世后,家里只剩下多病的老人,接受不了晚年丧子的打击,成天担心江阮也出事,就去求了块玉佛,保佑他长命平安,让他时刻戴好,心惊肉跳地管着他。

哪怕是在学校补课,稍微晚回家几分钟,就会心急火燎地给班主任打电话。

江阮完全可以理解他们,也忽然明白自己不再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只能埋头读书。

眼前只剩下一锅药和一本题。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忤逆天性和本能,却又不自量力地,想在一切极端规律中寻求脱轨。

深夜。

他被谢时屿弄得疼到打颤,忍不住往他怀里钻,眼泪濡湿了睫毛和脸颊。

谢时屿按紧他的肩膀,低头亲他。

“你又骗我。”江阮闷闷地说。

谢时屿侧身抱着他,手指穿过他微湿的黑发,把人按向自己,心软得不可思议,笑得却不正经,“那还不是你好骗?好学生,这么容易上当?我说留下过夜,你都不多问一句。”

江阮不是很想跟他说话。

趴着玩手机。

“都是之前在国外,我外公那边拍的。”谢时屿看他翻自己的相册,就撑起身子,跟他说。

“这个呢?”江阮忽然翻到一个视频。

那是一场极其激烈的雷暴雨,弧状积雨云汹涌而至,转瞬间黑云压顶,无数道雪亮的蓝紫色闪电划过天际,劈穿远处的摩天大楼,狂风骤雨吹得街灯闪烁不定,整座城市一片昏黑,在镜头下跟着哗啦啦的暴雨不停震颤。

像极了电影的特效场景。

“我去年夏天拍的。”谢时屿握住他的手说。

江阮一怔,又回放了一遍。

“你不是问我想做什么?”谢时屿低头亲他白皙冰凉的指尖,第一次跟别人说起这个念头,“我想当风暴摄影师。”

话语都显得很苍白,不能形容那种惊心动魄的美景。

江阮说:“挺好的,那你以后拍照片或者视频,会发给我看么?”

“都给你。”谢时屿跟他十指交扣,“你要什么都行。”

“骗子,”江阮不信,小声说,“我让你轻一点,你也没有听我的。”

“下次一定。”谢时屿失笑,狡黠地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等谢时屿快要睡着,江阮才又偷偷拿出手机,搜了下极端天气摄影师,也被叫作“风暴追逐者”,疯狂又充满危险的职业,他随意点开几个视频,从头看到尾,心脏砰砰直跳,跟着暴风雨的肆虐而剧烈加速。

江阮偶尔觉得,他跟谢时屿谈恋爱,像在做梦一样。

而且是场瑰丽又遥不可及的梦。

谢时屿还当江阮会多问他几句,但是江阮没有再提起,他也就渐渐忘了。

直到几个月后他过生日。

“礼物我放在书桌上了。”江阮跟他说,“我还要去补课,你先去我家。”

“什么好东西啊?”谢时屿搂着他的肩膀,不放他走,流氓似的,把他堵在角落里非要亲他。

江阮提心吊胆,生怕会被人看到,又不舍得使劲推,忍得满脸通红。

最后还是谢时屿良心发现,先松了手。

谢时屿去了江阮家。

他以为江阮可能会送给他球鞋之类的,毕竟给男生送礼物也就那几样,他又不戴手表,不打游戏。

结果不是。

书桌上很端正地放着一只风暴瓶,液体冰蓝,析出的晶体悬浮在瓶底,像无数细雪碎冰。江阮花了三个月时间,反复尝试了十几次,才提纯出最剔透漂亮的颜色,瓶身一侧刻着风暴瓶的英文“StormGlass”。

谢时屿低头看了一会儿,嘴角极快地弯出弧度。

风暴瓶底下还压着一张便签,谢时屿轻轻地拿起风暴瓶,抽出便签,却直接愣在原地。

江阮很纠结要不要写。

中途撕了很多张。

临到谢时屿来找他之前,他还没下定决心,耳根红得发烫,连锁骨都一片绯色,像是重度过敏。

听见谢时屿敲门,来不及再次毁尸灭迹,才一狠心,留下了那张笔迹颤抖的纸。

“你追逐风暴,我追逐你。”

第17章 被标记了

那可能是江阮能说出口的,最露骨的表白,现在想想,还真的有点后悔,当初什么都不说就好了,分手也不至于太难堪。

“左脚点冰发力,找着力点!”教练吹哨。

江阮绕着冰场滑了不知道几十圈,又跟在花滑教练身后练后外点冰跳,接连摔倒,膝盖和手肘磕在冷硬的冰面上,发出闷响,姿势很狼狈。

他感觉挺丢人,讪讪地瞥了一眼谢时屿的方向,结果谢时屿低头在跟经纪人说话,压根没看他。

他有点庆幸,又有点不能承认的郁闷。

一瞬间仿佛钟寻附身。

连着练了几个小时,身上的白T恤湿透,小腿肚都打颤,教练才放他休息。

“谢谢教练。”江阮尽力维持礼貌。

教练雪上加霜地大力拍了下他肩膀,开玩笑说:“不错,还挺有天赋的,跟我去省队吧。”

“当吉祥物?”江阮被拍得浑身一软。

等教练走了,他扶着之前的滑冰椅,坐下休息,顺便捏了捏酸痛的小腿和脚踝。

“腿疼?”谢时屿一直没走。

“还行。”江阮矜持地说。

再过几天就要拍他花滑的片段,是场转折的重头戏,虽然在戏里不需要他滑得多好,甚至得够笨才行,但现在练习却必须学到位。

不然到时候拍摄,很容易不小心崴伤脚踝。

江阮学了小半个月,现在勉强符合导演的标准。

“嗯,给。”谢时屿低头看到他唇色苍白,丢给他一瓶矿泉水。

江阮下意识接住。

但他手指微颤,连拧瓶盖的力气都没有,不太想喝。

却没想到随手一拧,竟然很轻松就打开了,明显是有人提前拧开过,他愣怔地瞅了谢时屿一眼。

谢时屿到现在还这么关心他。

让他忍不住自作多情。

明明都分手了,不应该这样,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一年时间,说是习惯照顾他也不至于。

“你护膝呢?”谢时屿眉头微蹙。

江阮穿了条纯黑的运动裤,护膝也是黑色的,刚才在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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