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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仍然没有逃过被长矛扎穿的命运。
伊利安抓紧了手中的长矛,慢慢地直起身来,胸胸膛和肩背上的汗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然后他转向塞维恩,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怎么来了?”他微笑着说道,声音听上去还是那样愉快而和蔼。
也就是这个时候,塞维恩从那个熟悉的、看上去和伊丽莎白一模一样的微笑中悟出了一个可悲的事实。这个事实就是:他确实是爱着那个人的,无论那个人实质上是一只白色的怪物、一个出身贵族的女人、还是在一个大海上飘荡的水手。
他爱的是那个人身上那种轻快而乐观的气质,是那个人能带给他的奇异的安全感,以及一种来自他心里心灵深处的执念。那执念告诉他,对方是不会离开他的,对方也是永远理解他的……这正是世界上其他所有人都不能给他的感觉。
塞维恩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脑海中似乎有血液在轰然作响,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心跳飞快,就好像他第一次在主顾家的书房里遇到伊丽莎白的那个上午一般。
他慌忙后退了一步,脚踩在了柔软而灼热的沙子里,那些沙子热得也像他滚烫的心脏。而对方似乎无知无觉,伊利安拎着那条鱼、微笑着向他走了过来,蓝色的眼睛在天幕之下闪闪发光。那是一种怎样的蓝色呀?如同天空、如同大海、如同世界上所有蓝色的总和,如同一道让赛维尔目眩神迷的狂流。
塞维恩嘴唇张合,似乎想说出什么,但是他连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所有的话都卡在了他的喉咙深处。而就在这个时候,伊利安已经走得很近了,对方在他面前站定,就像一尊优美绝伦的塑像。这个男人比他还有高出一头,看向他的时候微微垂着头,嘴角还是带着那个极为柔软的笑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伊利安开口了,对方说出的第二句话是塞维恩之前决对没想到他会在这一刻说出的。
“我能亲吻你吗?”对方语气柔和地询问道。
塞维恩曾经想过千百遍在他得知对方的真实身份之后,应该如何和对方相处——对方是个怪物,是个航行在大洋上的船长,同时也是他的未婚妻,他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是事到如今却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塞维恩嘴唇张合,但是没能挤出一个有用的回答来: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要说什么好,实际上他的脑海中一团乱麻,心脏跳的飞快,他上一次这么紧张可能是在跟伊丽莎白求婚的时候了。
他嗫嚅着说:“我……”
而伊利安又微笑着向前走了一步,他们的身体几乎要相贴了,塞维恩能感觉到这具躯体上辐射出无限温暖的热力了:这多奇怪啊,与他作为一个白色怪物的形态大相径庭。
“你不想吗?”伊利安用很平和的语气问道,“是因为我的相貌还是我的本质?你知道,伊利安和伊丽莎白,他们被同一个内核驱动着,在相同的问题之前会做出相同的选择,除了外在之外,他们实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他说完这句话,如同为了给对方留下思考的时间一样体贴地留下一片沉默,大约二十秒之后,他才注视着塞维恩的面孔——对方似乎在逃避他的目光,他看见塞维恩的耳尖微微泛红了——继续说:“还是说,你不能这样做是因为你不能爱上一个非人的生物?”
“……我很怀疑你的种族是否会爱人。”塞维恩沉默了一会,然后慢慢地说道。
“我倒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值得苦恼的问题。”伊利安微笑着回答,他的一只手慢慢地压在塞维恩的脖颈上,轻轻地把他拉近了,好消息是,对方并没有挣扎。“我和埃莉斯都是我们的族群之中对食物比较挑剔的个体,其他同类往往不在乎他们吃到嘴里的是什么东西,也不在意产生这些情绪的人类本身是什么样子……我们两个的特性决定了我们会跟人类走得更近,但是尽管如此,我们的行事方式也并不相同。”
伊利安往前踏出小小的一步,嘴唇几乎要擦在塞维恩的脸上了。
“埃莉斯对同一种食物或同一个人的热情很快会消退,当然也包括莫里斯,我想她对莫里斯的偏爱不会超过十年——那对我们来说,只是一段很短的时光。如果你问她最喜欢人类历史上的什么时期,她会回答‘法国大革命’,我记得她曾经在很长时间之内混迹在断头台前的那些人民之间,每一天以不同的人为食。”
塞维恩终于再一次把目光落在伊利安身上了,他用一种很谨慎的语气问道:“你则不是这样吗?”
“我比她更长情一些。”伊利安低声回答道,“我会选择一个我认为合适的人,陪伴他、以他的梦为食直到他生命走向终结。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位盲诗人,我从他十六岁的时候认识他,一直和他周游希腊直到他六十五岁去世;整个十三世纪后半叶我都与一位杰出的意大利艺术家生活在一起——以他的挚友的身份,我陪伴他去米兰、罗马和法国,直到他在1519年病逝;1611年,我结识了一位十八岁女画家,我化名皮埃托·斯提阿特西与她结婚,并与她度过了她生命的后半段日子……”
他停顿了一下,收敛起了笑意,显得颇为严肃。
“如果你所渴求的是人类标准上的‘爱’……以我们的观点来看,那是人类躯体内部产生的一系列本能反应而导致的结果。对于这,我只能回答‘不能,我做不到’,我们这个种族无法对人类产生这样的反应,我们甚至无法对同类产生这样的反应。”他解释道,“但是如果你渴求的是‘陪伴’、‘理解’、‘不离不弃’、‘心灵的慰藉’……要我说,单就结果而言,它们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说完这句话就平静地凑了上去,拟态出来的、柔软的嘴唇碰在了塞维恩的嘴上,对方没有挣扎,相反,他犹豫着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伊利安的手臂上,掌心压在那些布满纹身的皮肤上面。在伊利安贴上的最长的时候,伊利安听见塞维恩喃喃地说:“……这是要被判监禁的。”
伊利安笑了笑:“我们现在已经在法律的管辖范围之外了——况且严格来说,你并没有在跟一个男性上床。”
然后,他深深地亲吻了塞维恩的嘴唇。
塞维恩并不知道他们最后是怎么倒在那个由伊利安亲手搭起来的、铺满柔软的植物茎叶的小棚里的。
这个过程中肯定是发生了点什么——伊利安手里那条被捕获的鱼消失了,塞维恩也不知道它是在哪个时间点消失在哪里的——伊利安十分温柔地亲吻他的嘴唇,手已经伸进他的衣服里去了。这水手的手指上有粗厚的茧子,在一颗颗解开他的扣子的时候刺得他的皮肤发痒。 w?a?n?g?阯?发?b?u?Y?e????????????n?????????5???????м
伊利安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扣子,而塞维恩因为过于紧张而有点发抖——这并不是因为他怯懦,如果他怯懦,从他身体里诞生出来的另一个人格也不可能是个杀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