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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长与否之分。他的老朋友伊利安就不太擅长这种通过已经溢散在空气中的情绪反过来影响人类的手段,但是或许由于阿帕特的人类的情绪变化异常敏感——或者说,他有一种奇特的玩弄食物的恶趣味——他似乎天生对这种手段得心应手。
那两位绅士的争执声逐渐提高,后来随着哗啦一声,其中一位猛然掀翻了桌上的棋盘,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转身而去。空气中愤怒的味道愈发的浓烈,还混杂着别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困惑的气息。阿帕特再一次不引人注目地伸出舌尖,慢慢地舔过嘴唇,室内现在的味道似乎让他感到稍微满意了,于是他的目光再次移回了报纸之上。
他手中拿着的是一份今天的泰晤士日报,头版头条用触目惊心的黑色印刷体写出了大大的标题:《“普鲁塔克号”远洋轮船沉没,目前仍有一百四十五人失踪》。
按照报纸上报道的说法,这艘船是在驶离港口之后不久沉没的,其中大部分人都葬身海底,只有一小部分人搭着救生艇逃出生天。不幸中的万幸是,这艘船上大部分船舱都装满了货物,乘客其实数目并不多。
这些乘客中目前只有一小部分活着获救了,但是当询问他们轮船沉没的原因时,这些人却给出了匪夷所思的答案:他们其中一些人声称他们看见水里有一艘巨大的幽灵船撞击了这艘轮船,还有人说海中伸出了无数海怪的可怕触手把这艘轮船生生的撕的粉碎。而当局的调查者们现在认为,是这起可怕的沉船事故对这些人的精神造成了过大的打击,以至于他们产生了一些可怕的幻觉,目前这些人已经都被送往医院进行治疗。
报纸头版上颇具冲击性地给出了无数尸体漂浮在静静的海面上的可怕照片,显然这起新闻会对社会造成很大的震动,今天早晨,阿帕特在来俱乐部的路上就已经听见街头巷尾有不少人在讨论这场悲剧了。
但是最让他感兴趣的并不是那张可怕的照片或者那些幸存者嘴里那些匪夷所思的传说,而是附在报道末尾的附着失踪者名单:
在那份名单上,塞维恩?阿克索的名字赫然位列其上。由于首字母排序的缘故,这个名字在较后的一个位置,不过依然被阿帕特找到了。他静静地看着那名单一会儿,最后慢慢叹了一口气,就好像他真的为什么感到烦恼一般。
然后他把报纸放回桌面上,站了起来,像模像样地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上的褶皱。
另一位坐在窗边读报纸的先生看见了他的动作,这位先生有些好奇地转向他的方向,问道:“福劳斯先生,您今天这个时间就要离开吗?”
对方有这样的疑问并不奇怪,以前只要是阿帕特来怀特绅士俱乐部的日子,就必然要一直在这里呆到晚饭后,他之前还从没有在这么早的时候就离开俱乐部过呢。
“是的,”阿帕特对着这位先生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声音温和地解释道,“而且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可能最近这一段时间我都不能来俱乐部了。”
那位先生有些惊讶地皱起眉问道:“为什么?难道我们的社交界要暂时失去这位最让我们引以为傲的浪子了吗?”
于是阿帕特愉快地眨眨眼睛。
“当然,我希望我很快就能回到这里来。”他说,“但是,现在我恐怕有一件事情要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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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餐:闺房哲学
塞维恩?阿克索坐在一棵树下,安静地翻着手中的一本书。
他身边是那种常见的热带风景:随着海风摇曳的椰子树,在阳光的照射下近乎显现出一种纯洁的白色的沙滩,以及无边无际的蔚蓝的海岸线。蔚蓝女士号就停泊在近海上,随着温暖的海浪轻微地起伏着。
当他和埃丽斯做出那个有关莫里斯的交易的时候,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现在这一天。他现在正位于加勒比海上一座无名的小岛上,那个名叫伊利安的水手——或者说他的未婚妻——不,我们还是管他叫做伊利安吧——正在浅海的滩涂上忙活着什么。就塞维恩所知,对方很可能是在捉鱼,尽管赛维安才是这里唯一一个需要进食这种食物的人。
整件事情还得从头说起:等到塞维恩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早已不在雾气弥漫的城市中,而是正位于无边无际的大海上。那个水手懒洋洋地把手搭在轮舵上,在他抬起头时(这个时候,他的后背正因为躺在甲板上而酸痛不已)向他露出一个熟稔的笑容,并且语气平静地对他道早安,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一般。
当时塞维恩就坐在甲板上,脑海中仿佛一团浆糊,他大概花了十五到二十分钟才弄清楚莫里斯的记忆:包括莫里斯坚定地决定抛弃自己在故乡的一切、启程去纽约的部分,也包括那艘船在巨大的触手的袭击下沉没的部分,当然更包括眼前这个水手把莫里斯按在夹板上亲的部分。
而这些甚至不是最让人震惊的内容,说实话,在塞维恩认识埃丽斯之后,他对一只巨大的白色怪物会喜欢在他身上舔来舔去这个事实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了。最令人震惊的部分,是这个拥有美丽的蜜色皮肤的水手是如何在他身边自如的变形,最终变换成他的未婚妻的形象的。
“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伤害你,这一点我之前也跟莫里斯解释过了。”在塞维恩回忆起这些部分之后,伊利安再一次再对他说。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听上去竟然可以很诚恳。
他说:“如果我真的和埃丽斯的行事方式没有什么不同的话,我并不会在这么长时间之内什么都没跟你发生,不是吗啊?说实话,我吃东西的方式恐怕比她更……文雅一些,有时候对我来说一个梦就足够了。”
“那么你为什么要一直留在我身边呢?如果你想要的真的只是进食,你不一定非要成为我的……未婚妻,不是吗?”塞维恩问道,“你还想得到什么东西?”
在塞维恩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回想起了眼前这个人当时对莫里斯说的那些话。他曾经在莫里斯面前质疑莫里斯为什么总是代替塞维恩作出决定,他那些咄咄逼人的话语听上去极有重量,也显得他真的似乎在乎,而这塞维恩感到十分困惑。
伊利安想了想,然后笑了起来。
他说:“按照你们人类的历法,在公元前八世纪的时候,我曾经在爱琴海东面陪一位失明的乐师四处游历,传唱希腊古代英雄的故事,那是一段很每好的时光。”
塞维恩问:“你想说的是,这就是你的行事方式?”
“是的,”对方回答道,“而跟当年那位眼盲的诗人一样,你对我而言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有趣。这个词似乎刺痛了塞维恩心里的某一处:因为这是人类评价游戏的用的词,也是人类评价他们喜爱的宠物的时候会用的那个词。当他们面对一位对自己来说十分重要、令自己想要与之共度人生的人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再用这样的措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