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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一束光猛地落在虹膜上,虹膜收蹜光线穿透瞳孔,进入眼睛,向坤的目光好像跨过了时间,看见了几年前杜迎住在这里时的光景。
空气里悬浮的灰尘还清晰可闻,房间不大两室一厅有个小小的阳台,屋子里没什么其他东西。姜祎燕让向坤自己去看看,并没有跟过去介绍反而是静静地站在阳台,好像不愿意在这个房间久待的模样。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她不大喜欢这里自然也就来的少,上一次来这儿还是杜迎高中毕业去上大学后,她把一些不用的东西收拾起来扔到了楼下。屋子里空荡荡的,装潢十几年如一日的没有变过,她是今天来才发现客厅里摆的还是十多年的那种台式电视,而沙发上铺的仍然是那张洗得泛久泛黄的碎花毯。
向坤走到了房间里面,有一间什么东西也没有,另一间零星的摆放着一些小东西,白墙上还贴着几张动漫人物的海报,房间的一角摆着一架钢琴。
他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放着几本做完的练习册和笔记本,随后又抽出一本拿在手里翻了翻,略显稚嫩的字体映入眼帘。
突然什么东西从练习册中滑了出来,那是一页草稿纸和一张校园卡,草稿纸上写满了物理的演算公式,上面还乱糟糟的画满了圈。向坤把草稿纸重新夹回到了练习册中,然后一声不吭地把那张校园卡放到了自己钱包的夹层里面。
说是看房子但其实向坤没太上心,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会买下来的。他来只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杜迎难以割舍的地方。向坤走到靠窗的位置,防盗窗上摆着几本早就枯死的植物,风穿过栏杆吹了进来卷起一层灰。
向坤掀起钢琴的盖子白色的琴键已经泛黄,他弹了几个音符才发现这琴走音的厉害。此时姜祎燕应声而来出现在门口,“您家孩子也在学钢琴吗?”
向坤勾起嘴角轻轻点了点头算作是回应了。
“这架钢琴是我儿子还在上小学的时候买的,现在早就没学了。”姜祎燕像是在回忆什么,她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架原来应该是摆放在客厅的钢琴被移到了这里,她也忘记了那个‘早’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从杜迎跟她说能照顾好自己以后,姜祎燕就没有再过问他的事情了,杜迎拒绝了姜祎燕的关心,姜祎燕便心安理得的不再给予。
在姜祎燕不知不觉中握在手里的沙子就已经滑走了,再次摊开手,发现手心里什么也不剩,未曾紧攥过的手里连印子也没有。
自己副卡上的银行流水从大一以后就没再变过了,姜祎燕隔一段时间就会往杜迎的账户上打一笔钱,想起来了就打也不分时候,不知道打多少就看心情,而杜迎从来也就没有开口跟她要过钱。
姜祎燕理所当然的的觉得杜迎还是记忆的小孩子,饿了会告诉她,渴了会喊妈妈,有什么困难会自然而然地来找她,自己不该干涉他的生活同样的杜迎也没有权利干涉她的生活,她认为这是父母和子女间本应保持的距离。
于是杜迎心里的门,就这样一点一点地闭上了,而她再也进不来。
向坤来到厨房,看见了杜迎口中的那条,现在正被挂在粘钩上的蓝围裙。围裙上面腻满了油污,油污上又沾满了灰尘,像是冷掉的猪脚汤上面漂浮着油花令人作呕。向坤满是心疼,他跟姜祎燕说道:“您带笔了吧?”
“带了,合同就是之前发给您的那一份。”
“嗯,我看看没什么问题我现在就签了。我不在A市工作后面有什么手续问题您随时联系我就好。”
“屋里的东西我找个时间叫人来清理掉。”姜祎燕临辞前多嘴地问了一句,“看车牌您是在C市工作吗?”
“是的。东西的话不麻烦您了,到时候我自己找人清理就好了。”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向坤用充满笑意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姜祎燕,说道:“我在C大教书。”姜祎燕被看得有些发毛连忙撇开了眼神,道了声抱歉冒犯了。
三十七
晚上,向坤收到了杜迎发来的读书笔记,他给杜迎发了一条语音。
“怎么还不睡?”没多久杜迎的消息便回了过来,“马上就睡了。”
紧接着杜迎继续说道:“向老师明天我可以去你家找大黄吗?”向坤要回A市的事儿向炀是跟杜迎讲过的。
“备用钥匙不是给你了吗?”
“我怕没有提前跟您说您会不高兴。”杜迎的声音软软的,向坤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他的学生证,“不会不高兴。”
“那我睡觉了,向老师您也早点休息,晚安。”
“杜迎,晚安。”向坤翻身下床去了浴室,他把浴衣连同那张学生卡扔到一旁,然后把水温调低了些再一次冲了个澡,因为他可耻地发现自己对着杜迎的那张学生卡看硬了。
向炀早上起来的时候简直觉得是自己眼睛花了,他昨晚睡得早今天七点出头就睡不着了,楼上的父母还在休息。他听见一楼的厨房里有乒呤乓啷的声音就顺着声音下来看看,最开始他以为是孙阿姨在做早饭,下了楼结果发现厨房里的人是奶奶和小叔。
向炀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他们在搞些什么,还没走到厨房门口一阵呛人的辛辣味就直窜鼻腔,就冲这味道向炀可以断言那锅里头少不了花椒胡椒跟辣椒。这大清早的这么刺激的吗?他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四肢,拧了拧落枕的脖子往厨房里面走。
“奶奶,你们在做啥啊,大老远就闻着香味儿了。”向炀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道。
老太太刚择完菜洗了手,把水往围裙上抹了抹说道:“我在教你小叔做菜。”
“噢。”向炀兴趣缺缺地小声嘟囔:“是小区附近的外卖不香吗?”但是他也没敢说太大声,毕竟向坤那么大一尊石像就搁那杵着呢。
老太太听完笑着念叨:“外面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会腻的,能让你吃一辈子的呀只有家里的饭。”不过她也没指望向炀现在就能听懂,年轻人好是好就是欠了点火候,活得不够通透。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回屋再睡会儿吗?”
“不睡了,昨天晚上睡得太饱现在再继续睡的话晚上该睡不着了。”
“那你回房间玩一会儿,你孙阿姨煲的粥马上就好,等下我上楼喊你吃饭。”
“没事儿我这儿等着就行,顺便学习学习。”
“这有啥好看的,太呛了客厅呆着去。”老太太不由分说的把向炀往厨房外面撵催促着他去洗漱。
向炀脚还没跨出厨房的门,就听见奶奶在身后絮叨的声音,“谁教你排骨是这么做的?你平时看我做饭的时候是这么做的?”
向坤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平时没怎么看,下次注意。”
“炖排骨之前要先焯水去去血,这是常识知不知道?”老太太觉得向坤是故意的。
“现在知道了。”向坤回答地十分诚恳,但不知为何这话听着就特别让人来气,其实他没好意思讲这排骨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