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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对着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骂完还不让别人插嘴,行径属实恶劣。
向坤似乎没有生气,“晚上喝酒去了?”
“嗯。”
“喝了多少?”
“没喝多少,就一瓶。”
“那醉成这样?”
“没醉。”杜迎努力地辩解。
“那骂也骂完了,是不是该睡觉了?”
“嗯,向坤,对不起。”杜迎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太清,今天晚上的事儿和今天半夜的事儿都对不起。
“知道了。”向坤觉得喝醉的杜迎不是在道歉而是在撒娇。
三十
周六是杜迎复诊的日子,复诊的医院离杜迎住的地方大概有四十分钟的车程,这天起床杜迎显得格外的墨迹,他在衣柜前站了半天最后决定穿上昨天晚上脱下的衣服,出门的时候再三确认门锁好了,明明小区不远处就有地铁站但是杜迎偏偏选择了容易堵车的公交。
虽然公交车又慢又赌但索性是直达,不用转车,靠后的位置还有很多空座,杜迎上车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在太阳照不到的另一侧。
车开出没几公里果不其然堵车了,平时宽敞的马路在这个时候也显得十分拥挤,泊油路上被塞满了汽车,车窗外是嘈杂乱耳的鸣笛声,隐约还可以听见司机不耐烦的抱怨,但杜迎却莫名的感到放松,清早起床的不安感也被冲淡了几分。
C城总是这样,像个巨大的机器昼夜交叠周而复始,杜迎对这座城市生活谈不上多喜欢,大家都趋之若鹜他只是其中一个罢了,人们都说年轻人应该留在这里,于是也不管喜欢不喜欢合不合适,大家都一窝蜂的留了下来,来这里读书来、这里工作、来这里定居。
杜迎不知道什么时候脑子里钻出了一些奇怪的记忆,他突然想起了上小学的事情。小学的时候,老师会把成绩好的学生点名留下来谈话,当时杜迎对他们之间的谈话充满了好奇。可小学时候的他成绩算不上好,他贪玩成绩只是勉强看得过去,老师不会夸奖也不会指责的程度。
也许是某次考试超常发挥或是运气好,总之杜迎也被点名留下了来。他这才发现被点了名字的同学原来会被老师留下来帮她批改卷子,或是去参加不久后的奥数竞赛。
杜迎回忆起当时的心情觉得有些好笑,当时的自己虽然知道奥数竞赛拿不到奖,但考试结束后跟同学一起谈论刚刚的试题,只因为这些题其他学生不知道的,自己便觉得是莫大的荣耀。
归根到底还不是自卑感作祟,需要依靠外界的条件去不断地肯定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看见自己不如别人,就很容易陷入自卑的情绪。不过年少时的自卑感很容易得到满足,加之长辈的正确引导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不见。等他们长大一些也会明白,自我认同的方式不止一种,而走出自卑情绪也并不只能靠别人的认可,这样一来很少有人会因为自卑而造成性格缺陷。
但杜迎觉得自己恰恰相反,负面情绪在一个不恰当的时候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坠入冰窖时没人拉他一把,有的是落井下石有的是奚落嘲讽。等到自己能想明白这些道理,心里的结早就解不开了。
高中每次考试都是按照名次安排考场,整整三年杜迎都坐在走廊尽头的第一间教室,一次都没有出去过。哪次考试结束都少不了找他对答案的人,而他也做了无数张别人不曾做过的卷子,有的是老师给的有的是同学拿来问他的。可是他丝毫也不觉得开心,至少没有小时候那么开心了。
种子早已种下,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开了花结了果。
公交车终于晃晃悠悠来到了医院门口,医院门口有一家宠物店,杜迎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在宠物店里寄养着一些宠物,还有一些常见的猫粮狗粮以及药品等,杜迎被一根可爱的逗猫棒吸引住了目光,那是一根细细的原木色木棍顶端用软线挂了几片羽毛,逗猫棒的尾部是猫爪的形状。杜迎不假思索地买下了它,因为他觉得大黄应该会喜欢。
走出宠物店来到了医院的门口,杜迎觉得自己有点喘不上气,他的双手紧握手心有些出汗,身体在控制不了的发抖。他站在垃圾桶前抽了两根烟,早就把不能抽烟的医嘱忘到了九霄云外,过了一会儿感觉没那么难受了才继续朝医院里走去。
每走一步,他都觉得自己的脚上被挂满了千斤重的铁链,他像个囚犯带着赴死的决心,正准备被处决。当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杜迎的脚步止住了,他在心里打着腹稿要怎么把最近的情况说出口,无论是哪种设想都被他在脑海里统统否决掉。
他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把它关机,飞奔着逃离了医院,仿佛身后的不是医院而是刑场。杜迎乘坐地铁回了家,不似他来的这般悠闲,而是期盼着越快离开越好。
车厢十分的拥挤,混在着各种各样的味道,但没有一种味道让他感觉放松,那些味道是油腻的、刺鼻的、充满标志性的。
回到家里的杜迎直接将书包连带着手机一起扔到了床上,然后他拿出了平板开始了今天的复习。
向坤在晚上八点左右接到了李静雯打来的电话,李静雯的语气很平静,言简意赅:杜迎复诊没来,电话关机了。向坤说了句抱歉连忙挂了电话拨通了杜迎的电话号码,跟李静雯说的一样他的电话关机了。
他找出了向炀的电话号码,电话在几声嘟嘟声后接通了,没有寒暄向坤单刀直入的问道:“杜迎人呢?”
“他在他房间啊,怎么了?”向炀有些疑惑,他觉得向坤今天奇奇怪怪的的,语气十分的冲,于是便试探性地问了句,“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我让他上来找你?”
向坤长舒了一口气,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没急事,你忙你的去吧,我一会儿自联系他就行。”
向炀噢了一声,只觉得杜迎真是太倒霉了不知道又怎么惹着了向坤这个火药罐,估计一会上楼少不了一顿教训。在向坤正要挂电话的时候,向炀忍不住仗义了一回,“小叔您少凶杜迎两句吧,一来二去都要被你骂出心理阴影了。”
这话说的巧妙,向坤又怎么可能没听明白,看似在维护杜迎实则是借机抱怨自己以前在向坤那里受到的不公待遇。
“噢?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向坤轻笑道:“你爸让我多管着点儿你,你说他要是知道我没管住你翘课跑外面喝酒,他会不会骂我?”
向炀秒怂,心里腹诽他哪敢骂您啊,也就我爷生前敢跟你对线了。他听向坤提自己喝酒的事只以为向坤说的是上次送他回家的那回,毕竟他爸年纪摆在那儿了,向炀估摸着老头子是不太能接受自己去夜店,也就瞬间变脸朝向坤卖乖,“叔,我错了没下次了。我保证以后不管是个什么课我都不翘,酒也不喝了。”
“我爸年纪大了,他老人家心脏不好,气不得。”向炀无厘头的跟向坤插科打诨。
但这话让向坤听着可就不太像是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