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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苑却总是摇头。

其实那个时候就该猜到的,她从一开始,就想着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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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吃完了,江苑把碗端过去。

贺轻舟站起身,说:“我来吧。”

动作自然的就要从她手里接过。

江苑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抵触之意太过明显。

仿佛是身体的条件反射一般。

她好像也未觉得有不妥之处,冲他笑了笑:“哪有让客人洗碗的。你先坐一会吧,我很快就好。”

贺轻舟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蓄着一股凉意,随着江苑的离开,仅剩的一点温暖也这么驱散开了。

是从指尖开始感到僵硬的。

贺轻舟手足无措的站在那,眼睫微颤,看着自己的手,很轻的一声低喃。

“我的手,是干净的。”

他将江苑对自己的抵触,理解为了她嫌自己脏。

很显然,比起前者,后者的解释更能让他好受一些。

电视开着,男女主正撕心裂肺的吵着架。

手边有什么砸什么,砸完了,又跟没事人一样的抱在一起接吻。

江苑从厨房出来,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方几上。

问他:“那天救我的那个人,是你吗?”

贺轻舟恍惚的抬头,像是机器出了故障一样,连带着反应都变得迟钝起来。

过了很久,他似乎才把这句话的意思理解了,点了点头:“嗯。”

得到这个答案,江苑也不意外。

认出一个人,其实不需要看脸。

气味,和身形,以及走路的姿势,其中之一都足够了。

“谢谢你。”江苑看了眼他被卫衣袖子挡住的手臂,“你的伤怎么样,有去医院处理吗?”

“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他的声音,沙哑的可怕。

江苑以为他是渴的,把水杯往他面前推了推:“没事就好。喝点水润润嗓子。”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并且矛盾的生物。

在见到她之前,贺轻舟很害怕看到她对自己露出失望的神色。

可当她如同无事发生一样,照常对他笑时,他反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恐惧他和江苑,是不是就这样了。

这下,她是不是能更加没有负担的离开。

从小他就觉得,江苑像是一个风筝。她连风筝线都是带刺的。

是因为他死死攥着,哪怕整只手被刺的血淋淋的,也不舍得松开。

她才没有飞走。

可到头来,反而是他亲手剪短了这根线。

三年的时间,让他们变得如同陌路。

怎么可能甘心呢。

明明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的。

许是见他脸色不太好看,再加上长久不说话,江苑关心的询问一句:“你住在这附近?”

贺轻舟点头:“嗯。”

“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医生应该有叮嘱过你,伤口不可以碰水,洗澡的时候注意一些。”

她顿了顿,冲他笑笑,“那天的事,谢谢你。”

没有问他为什么救了她以后落荒而逃。

因为根本不在乎。

如果是从前的江苑,她会是怎样的。

斥他乱来,然后心疼的卷起他的袖子,非要看看他的伤口。

看他有没有听医生的话,不让伤口碰到水。

但那都是以前了。

31. 第三十一章 江医生还真是专业

见贺轻舟一直不动, 江苑看着他,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一下就哽咽起来:“我知道你还在怪我, 但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是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

他的眉眼神情和前段时间完全不一样了。

仿佛又变回了江苑所熟悉的那个人。

江苑愣了很久:“你恢复记忆了?”

“嗯,都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他垂着眼, 不敢看她。

那双手也轻微的颤抖,因为恐惧。

他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他怕江苑再把他推开。

也的确, 推开了他。长久的沉默之后, 江苑声音算得上温柔, 像是在哄他一样:“贺轻舟, 人都是会变的。”

他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瞬间就急了,哪怕努力忍着, 声音仍旧有几分哽咽:“罪犯都有刑满释放的机会。江苑,你别直接给我判死刑。”

“不是你的原因。”江苑说, “那段时间里,我突然明白, 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我不能等待别人来拯救我。我是可以自己救自己的,没有能力我就让自己变的有能力。贺轻舟, 我不怪你,我也没有理由怪你。我只是……”

他苦笑一声, 接过她的话:“只是不再需要我了,是吗?”

他就这么看着她,眼尾泛红,泣血一般。

江苑到底不忍再看, 于是移开了视线:“贺轻舟,我该感谢你的。”

他没再开口,任凭沉默在二人周边蔓延,如同恶疾一般,死死扼住他的咽喉。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低声:“阿苑,骨头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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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的夜晚的确冷的可怕,贺轻舟从江苑家离开后,一直在附近徘徊,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

他突然觉得,没了落脚处。

情绪太多,一下子全都涌上来,便好似彻底没了情绪。

其实他们刚认识的那几年,江苑对待他的态度和陌生人也没太大的区别。

不冷不热,礼貌有,但仅仅也只剩礼貌。

苏御总说,他像块狗皮膏药,贴在江苑的身上了,便死活不肯下来。整天献殷勤也没见别人多看他一眼。

但贺轻舟一直坚信,自己对她好,总有一天,她会看到他的。

也的确被看到了。

可那么多年的努力,为什么就因为这短短的三年,全部功亏一篑了呢。

他那么喜欢的人,那么那么喜欢的人。

现在,又要和他做回陌路人了。

他笑了一下,无力感瞬间就击溃了他。

骨头太疼了,从前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疼过。

哪怕是出车祸,险些丢了命的那次,也不如这次的十分之一。

怎么办啊。

他该,怎么办。

贺轻舟随意的坐在路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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