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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但背着一个不断成长的孩子下楼,还要在这寒风刺骨的冬天,踩着堆积、冻结在地的冰雪,一步步走向医院,无论是哪件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很吃力。

曾经的他别说是背个孩子了,就算抗个他人都能在雪地上健步如飞跑上一个来回。哪想到仅仅只过了几年,他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他又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却又怕一个不注意会踩滑摔倒。就算摔他个头破骨折,他都无所谓,就怕一不小心让生病的女儿出了意外。

下雪路滑、天黑灯光昏暗,每一步的落下都让他后怕出事。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你…?”

那人穿着单薄破旧的外衣,任谁一看都替他觉得冷。他脸被冻得通红,显然在这雪天里站在外面有段时间。要不是那副脸还算干净,能让人分辨得清他是谁,不然就凭这幅穷困寒酸的模样,任谁都不能把他和几年前叱咤风云的黑帮大佬姜石联系在一起。说他是没抢到回家车票的农民工,可信度明显更大一些。

姜石看见他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这大年三十临近零点跨年,商应凡会背着孩子出现在这。

他看了他,他也看了他。

商应凡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在姜石接过、背上女儿时,商应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去医院。”

第八章

【三十四】

一路上两人什么话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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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的话需要说,也要太多的话需要去问。

但最终,他俩只是一个在前面默默走着,一个在后面默默跟着。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去深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仿佛他们这样沉默地走在除夕的街头,是像这漫天飞雪和迎春烟花一样,理所当然的事。

到了医院,医生说姜媛只是得了小感冒,没多大问题,打一针后好好睡一觉就能好。将发烧后昏睡过去的姜媛交给护士后,两人坐在走廊的座位上等女儿的醒来。

即使是新春佳节,外面热闹的像炸开了锅,医院还是往日里那样安静,到处弥漫着消毒水味儿。

商应凡心想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不然大过年的两个男人半夜坐在医院的走廊里,难免让人误会他俩之间一定跟某个女人存在不清不楚的三角恋关系。

倒是姜石先开了口。

“我没去自首。”

他很直接,一上来就说出让商应凡半年来都在耿耿于怀的事。

“我知道。”

像姜石这个级别的逃犯,要是自首了早就登上了报纸头条。更不会出现警局隔三差五就给他打电话询问姜石消息的情况。

“我也没去东北,我哪也没去。”

这一点倒是商应凡没想到的。一个逃犯没去自首,也没去最可能让他江山再起的地方,那他还能去哪?

姜石看着商应凡表情中透露的惊讶,心中有了奇怪的满足。他笑了笑,说出了商应凡做梦都没想到的一个答案

“我到你家不远处的一个工地搬砖打工去了。”

【三十五】

“我答应过你要去自首的。这么多年了,我答应你的哪件事我没做到?

的确,当时我是想逃跑来着。我甚至都快跑到火车站,只要过了那条街,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抓不到我。明明我的脚都要迈出去了…”

说到这里,姜石深吸了一口气,又对商应凡笑了笑。他这笑跟当年他逗商应凡时的笑容一样。就算这么多年没看见,可只需要再看一眼,这么多年的一切仿佛都在瞬间烟消云散,他还是当年那个他。

“可是我就是迈不出去啊…”

但商应凡知道,一切早就不一样了。

【三十六】

“我答应了你要去自首,但我没说具体什么时候吧?

我不傻,我知道自己这次进去意味着什么。很可能是死刑,就算没死,这辈子也再也不可能出来。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自己女儿留点东西。让她知道虽然她另一个爹天天不在家,甚至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在家。但他也是爱她的,比任何人都爱她。至少她看见这东西时,能记起我,不至于把我忘了。

但是我没有钱。让我找你要?算了吧,我姜石就算一分钱没有,饿死在街头,也不会做那种靠人养着的小白脸。

倒也不是一分钱都没有。只要我想要钱,路子有的是。你别生气,我也知道那些钱不干净,要不然我也不能去工地打工。我以前的东西都不是正道儿来的,那些钱有多脏,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

我知道姜媛崇拜英雄。那孩子跟你一样,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她要是知道自己老子是个黑社会,还是个通缉犯,别说跟我相认了,估计恨不得我直接死在监狱里。我知道那孩子心眼好,做不出这种绝情的事。她要是能做出来才好呢,我也能狠下心去东北。那孩子心太软,就算知道我是什么人,也不会不跟我相认。

既然你都帮我撒了这么多年的谎,我又怎么忍心用不干净的钱戳穿你的话?”

【三十七】

“那你也…”

商应凡上上下下看了看姜石。刚才屋外灯光昏暗看不清楚,此时凑近一看,才发现姜石身上不是落着石灰,就是裤口袖口粘着泥。就连这张脸,都比半年前憔悴了很多。

他从认识姜石那天起,看见的都是他风光的模样,哪想到有生之年会看到他这样落魄。一想到这些,商应凡难免有些心酸地哽咽道:

“那也你不一定去工地啊…”

姜石苦笑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

“除了去工地我还能去哪?”

【三十八】

“我这条腿在越狱的时候受了伤。一直没机会去治,现在的我基本是个瘸子。你是知道的,我这个耳朵以前被人一巴掌给打聋了。这么多年,我除了会做黑社会外,什么都不会做。以前的我只觉得那些人好笑,放着轻松来钱快的活儿不做,非要去累死累活给别人打工。

现在我是明白为什么了。我现在全明白了,但也晚了。我现在又聋又瘸,没有手艺也没有学历,除了在工地搬砖,还能做什么?

再次进监狱也好,省得我这个又聋又瘸的爹给女儿丢脸。她要是再也见不着我,可能我在她心里永远都是个英雄。”

【三十九】

“你不知道,其实经常偷偷跑回去看你俩。白天要在工地里干活,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想这些。只有每天晚上忙完了,夜深人静时往床上一躺,这个脑子就闲不下来。就像以前在监狱里那样。总忍不住去想你和孩子怎么样。

每次想完都忍不住骂自己犯贱。想孩子也就罢了,怎么还老去想你。但偏偏我就是喜欢犯贱,就是克制不住自己去想你。以前在监狱里想完你俩后,倒头就睡。睡不着就一边骂自己,一边继续想。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俩就住在不远处。从工地里出来都用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去见你。有时候真忍不住了,就偷摸溜过来,在楼下看看你家的窗户。看两眼安心了,就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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