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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幻觉的几位医生。文森特听说了这件事,自告奋勇来帮忙。

“我想听听他们的描述!这些幻觉说不定可以成为绝佳的绘画素材。”他兴奋地搓着手。

“这话你可别让医生听见。”奥兰普剜了他一眼,“好好画你那些漂亮的麦田和花卉。现在可没人想看你画什么绿色的大肠!”

“哇,你终于承认我的画漂亮了!要听到你的真话可真难啊,巴特罗小姐!”文森特大笑起来。

“啧,我说的是画里的风景漂亮,可不是你的画漂亮。”奥兰普翻个白眼,甩开门进去了。

文森特撇撇嘴,也跟着走进去。

乔伊开始了询问和记录。

“您还记得,是哪一天在什么时候出现了幻觉么?”

“就三天前,下午四点左右,刚做完腹部清创手术出来。”

“您在那个时间点前后有其它的不适感么?”

“别的没什么,就是像一般手术做完时一样,特别累。”

“当天和前一天,您吃了什么?”

“都是一样的粥,反正我没吃出什么区别……大概区别就是不同豆子和谷物的配比?里面放了菠菜。哦,前一天的咸一点。”

“您当时接触过其他出现幻觉的医生么?”

“大家都是同事,肯定天天接触啦。”

“幻觉里的图像长什么样?”

“小肠的模样。是一种很恶心的绿色,呃。”医生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

奥兰普挑眉看了一眼文森特:有本事你画呗。

文森特装作没看见她的表情。

走之前,那位身材壮硕的医生笑道:“高迪小姐,您放心,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传染病。我大概是医院里最强壮的人啦,免疫力很强的。”

第二位医生则摩挲着下巴说:“幻觉只出现一会儿就消失了,只要我不连续做高强度的手术,那就没什么问题。”

“都是做手术最多的医生,”奥兰普用笔帽一下下戳着脑门,“就好像做手术多了突然就拥有了特异功能,可以看透别人的皮肤直接看到内脏一样。”

“不是特异功能。”文森特突然说。

“嚯,你怎么就知道了?”奥兰普不屑地哼道。

“我就是知道了。”文森特挑起眉毛,“不信?打个赌?”

“赌就赌,我第一次下赌注的时候,你这个小屁孩估计还没出生。”

乔伊汗颜地看着身边这俩活宝,起身去请第三位医生。

“乔伊,这次我来问!”文森特信心十足地说。

“呵,我等着看你的表演。”奥兰普把手臂环抱在胸前,往椅背上一靠。

乔伊无奈地耸了耸肩。

“您当时看到的是什么?”

“呃,好像也辨认不出是什么,就是一大片绿色……”

奥兰普对乔伊夸张地摊开手。

乔伊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幻觉持续了多久?”

“没有很久,也就手术结束之后几分钟吧。”

“一直能看见吗?”

“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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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是无论看哪里都会看见,还是只在某些地方可以看见——”

“哦,只在墙上看见了。”

“墙是什么颜色?”

“白色。”

第四位医生。

“快做完手术的时候看到的,是肌肉组织的模样,只不过是蓝绿色的。”

“对,很逼真……当时我马上就察觉不对,让助理顶上了最后几步操作。不然,我怕自己操刀会出差错。”

“在我助理的衣服上看到的。”

“哦,他穿的衣服肯定是白色啊,我们所有人工作时都会穿上白色长袍。”

这么一串问下来,乔伊瞪大眼睛,忍不住坐直了。

就连奥兰普也意识到了什么,深深皱起眉头。

“好啦。”文森特把笔一扔,“破案了。”

他得意洋洋地说:“看吧,我果然没说错。这种事情就该找我这样的大画家。视觉啊,颜色啊这些东西,我可比你们懂的多多啦。”

他摊开手:“你要是聚精会神地盯着一片红颜色看很久,再突然看向另一张白纸的话,就会看到刚才那片红颜色的区域现在出现了隐约的绿色。”

“所以不用担心,这就是肉眼的正常反应,没啥可奇怪的。”

他抬起下巴,骄傲地看向奥兰普:“哈哈,我赢了!”

“哦。”奥兰普也抬起下巴,懒懒道:“所以你要什么,小文森特?”

要一个吻。乔伊心道。

上啊文森特,看你们这吵来吵去的,可真是单身狗的折磨。

“呃。”文森特却被问住了。

他挠了挠头,“要不,你做我的模特?……乔伊,你去哪里?”

“我去找沃尔院长,告诉他需要把手术服换成绿色。”

找到原因很重要,解决问题更重要。

当然了,也是为了给你们创造一点二人空间。

就在这时,尖锐的号角声忽然响起。

“炮击!”所有人同时一惊。

人们基本都已经记住了那些最常用的军号——敌袭、解除、要求增援等等。

实际的军号谱系更加复杂,还会有诸如“知道”“不知道”和数字等表达。

对于核心居住区的人,炮击是目前为止最危险的信号。

如果在室外,需要赶紧躲进战壕。

如果在室内——

“蹲下!”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旋即降临。

大地传来一阵阵不祥的震动,楼房的每一根骨架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墙皮扑簌簌地剥落。不知从哪里传来窗玻璃破碎的声音,那种清脆又沙哑的声音撕扯着人的耳膜,就像沙子在耳中摩擦。

又一下震动,窗台上的小盆栽“啪”地掉在地上,溅了一地碎陶片。

仿佛一切都在歇斯底里尖叫,除了人。

几个月前,炮轰时人们总会忍不住尖叫逃窜。

而到现在,哪怕是几岁的孩子也知道,炮轰时不要叫,不要跑——本能的尖叫是为了呼救,但没有人能在炮弹之下救你。逃跑只会让你更容易被掉落的墙体或杂物砸中。

此前从未有哪次炮击有这样的强度,也从未炮轰到这个位置。

乔伊想起之前艾达的分析,压下心底的不安。

蹲下,抱住头,等待炮击过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炮声终于停息。

人们又等了一会儿,确认短时间内不会再有炮弹落下了,才从各个掩蔽的角落中站起身来。

文森特拍拍红头发上落的墙灰,不冷不热地说:“有些人要是害怕,直说就可以,抓着人家的手臂可不是什么淑女的行为。”

奥兰普嘴角一翘,顺势挑起文森特的下巴:“小朋友,你几岁了?今天才知道奥兰普·巴特罗不是淑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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