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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浥刚刚还是一副在商言商的样子,现在却手疾眼快把他扶住,声音控制不住地发紧,“怎么了?”

??“没事儿,睡久了头晕而已。”姜颂把他的手轻轻推开,自己踩上拖鞋起身。

??放了个水出来,姜颂看见顾长浥就在洗手间门口杵着,“你在这儿站着干嘛呢?这几天在医院你也没休息好,你房间保洁也都每天收拾,是干净的。”

??“姜先生刚刚恐怕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不超过一小时’,是包括一整天在内的二十四小时。”顾长浥好整以暇地说。

??“二十四小时?”姜颂费解地重复了一遍,“那晚上你睡着了,我不在你视野里了。那明天一大早,别说我现有的资产,恐怕我后面几辈子的资产都得抵押给你了吧?”

??“很简单,姜先生可以设定闹钟,每隔一个小时叫醒我一次,我完全没有任何问题。”顾长浥的神情很自然,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再或者你就让我用其他的方式感受到你的存在。”

??“比如说?”姜颂腹诽这小崽子怎么蹬鼻子上脸的技术如此炉火纯青。

??但顾长浥又的的确确在医院照顾了他好几天,算是之前那几年没白养。

??前一阵那些气人的混账话,他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比如说,姜先生可以要求睡在我身边。”顾长浥平和地提了一个建议。

??跟这个小崽子一起睡过多少年了,而且现在这一身伤都被顾长浥看见了,也没什么可藏的。

??所以一不一起睡,姜颂倒是无所谓。

??只是他被顾长浥的一本正经逗乐了,“行啊,我郑重地,要求睡在你旁边。”

??顾长浥对他的回答并没有表现出满意或者不满意,只是淡淡地转开目光,很轻地“嗯”了一声,像是一种最漫不经心的应允。

??床上多了一个人,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

??姜颂的嗅觉已经完全恢复了,他能闻出来顾长浥用过他的沐浴露。

??顾长浥身上那种干净的气息里就多了几分他熟悉的甜梨香。

??小崽子时期的顾长浥就喜欢用他的沐浴露。

??但是每次家政送洗护用品来,顾长浥还要挑一个别的气味的,假装自己和姜颂用的不一样。

??姜颂不明白,但也不拆穿。

??小孩子嘛,喜欢怎样就怎样。

??毕竟人的一辈子那么长,也就那么几年可以任性。

??白天睡得多,姜颂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探头看了一眼床上另一边的顾长浥,好像是睡得挺沉的。

??他刚从床上爬起来一点,顾长浥就出声了,“要去哪儿?”

??“我睡不着,去书房写几个字。”姜颂撑着身子坐在床边,睡衣松松垮垮的,夜灯的微光在他苍白的皮肤上镀着一层融融的光。

??“正好,我也睡不着。”顾长浥起身看着他,“姜先生既然要写字,那不如我今天就来求一枚印吧。”

??顾长浥说是求,口气里却一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写字也是写,写印面也是写。

??姜颂没跟他争,任着他跟到了书房。

??从前他教过顾长浥写字,研磨润笔都是最基本的。

??他在掌心铺开一张纸,顾长浥就已经在一边安安静静地把墨研好了。

??“什么内容?”姜颂打柜子里扫了一眼,挑出来一方朱砂地芙蓉冻钮,用力在手中的宣纸上压了压。

??顾长浥打量了一下他手中玉石印章的大小,“就写‘顾氏私藏’。”

??“藏书章?”姜颂偏头想了一下,建议道:“会不会太直白?‘藏之长浥’或许更合适。”

??“不是藏书章,但按你说的写。”大约是夜深了,顾长浥的神情松弛了许多,看姜颂的眼神也没有那么阴鸷紧绷。

??“阴文阳文?”姜颂提笔蘸墨,抬头看他。

??“阳文,缪篆。”顾长浥站在桌边,等着他落笔。

??缪篆屈曲缠绕,是篆书当中相对易学却难写好的一种。

??但对姜颂来说却不成问题。

??他稍微弓着腰,因为身上吃不住力,只能微微撑住桌面。

??从身后看过去,他的一张背纤薄,一双肩平直,流畅地收束成一把软腰。

??好似一把吃着力的韧竹。

??他身形有些过于瘦削,落笔却是极稳。

??字形方正且横平竖直,流畅的走笔充盈顶格,把“长浥藏之”四个字写出了一种古朴的倜傥之意。

??笔锋收住,姜颂撑着桌子直起身,不大满意地打量了一下,“气韵不够,写得哆哆嗦嗦的,要不然改日我重新……”

??“不用。”顾长浥打断他,“不需要重写。”

??姜颂有些为难,“可是我现在,写写印面没什么问题,章子怕是刻不动。”

??“印床和刻刀给我。”顾长浥很自然地向他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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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并不知道顾长浥会刻印,因为他没教过。

??所以站在集尘垫一边,他一直在担心顾长浥把自己的手剌了。

??但是顾长浥动作很利落,从渡稿到冲切一气呵成,真的很快就磨好了一方印。

??“边款。”顾长浥把印章递给他。

??“印是你刻的,边款你来刻就行了。”姜颂写字都没什么力气,刻边款估计更不靠谱。

??“随便刻,刻成什么样算什么样。”顾长浥不由分说把印章塞进他手里。

??姜颂只能硬着头皮,小小地冲上一行“姜颂刊石”。

??“钤印吗?”姜颂问。

??一般刻好一枚新印,都是要用连史纸钤盖印蜕,权当留个纪念。

??好比当年幼童顾长浥写的那枚“颂颂画的”,姜颂也是认认真真做了印蜕的,现在还在他印集的第一页封藏。

??“不用。”顾长浥的金眸中带着一些懒散,看着姜颂露在睡衣外面的那一段光洁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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