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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朝她招‘手’的熟悉身影。

对母亲安危的担忧胜过其他一切,她立刻就往坡上跑,错过了背后幼崽的呼唤。

艾玛跑到乔安娜跟前,先绕着她转了一圈,确认她除了脑袋上身上被薅掉了几道毛之外,四肢和尾巴都健在,行动也无碍,才松了一口气。

放心过后,升上来的又是后怕、担忧,以及两者混合而生的恼怒。

对方是养育她长大的母亲,她又不能像批评两个孩子一样批评对方,只能用连珠炮式的追问抒发心中不忿:“妈妈,你怎么没跟孩子们待在一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跟谁打了一架?没受伤吧?哥哥去哪了?遇到危险了吗?为什么猎物咬了一口没七?”

好吧,她气得都口齿不清了。

乔安娜不懂猎豹语,自然不知道艾玛的口误,但她看得出艾玛的眼神中暗含的嗔怪。

说实话,她家女儿气鼓鼓地“冒呜冒呜冒呜”叫唤的样子简直可爱极了。

她蹭了蹭艾玛的额头,温柔地给艾玛顺毛:“我没事,孩子们也都很安全,别担心。”

艾玛的性格从小就很好,不记仇,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乔安娜没蹭她几下,她气就消得差不多了,用脑袋回拱乔安娜的下巴。

母女两个在一块腻歪了一会,等在远处的辛巴熬不住了,跳出来煞风景:“妈咪,我要饿死了!”

他话头一开就停不住,絮絮叨叨半是自言自语地抱怨起来:“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吃两口那只小疣猪了,它是我发现的,抓也是我抓到的,为什么要留给妹妹嘛。我都说了回来的路上又看到了瞪羚,妹妹去抓瞪羚了,不会饿肚子的……”

他的音量在乔安娜的注视下越来越小,渐渐听不到了。

艾玛虽然不太明白辛巴在说什么,但听那大嗓门一如既往的洪亮,中气十足,她知道辛巴也没受伤,彻底安下心来。

她又望向乔安娜,打算用母亲身上残余的爪子印痕还原一下发生过的事,就见对方往后退了几步,对她说:“我准备离开了。”

是的,这句话艾玛听懂了。

在动物们的日常交流中,口头语言其实只占到很小的比重,绝大多数时候,动物们通过肢体语言就能够完成沟通。

艾玛能够看到,乔安娜嘴上说着话,身子已经半转了过去,眼睛还看着她,一侧耳朵却朝向与她相反的方向——如此的的,都说明了乔安娜下一步的动向。

至于‘离开’是短暂走开出去捕猎,还是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艾玛确定是后者。

这点就没什么判断依据了,单纯是一起生活了一年半多留下的默契给出的答案。

共同生活了两三个月,已经渐渐习惯成自然,母亲毫无征兆地提出要走,艾玛多少有些难以接受。她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问:“怎么这么突然?”

不出意外地,这句询问乔安娜也听懂了。

她想了一下,没有说实话,只给了个无伤大雅的简洁回答:“草原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动物们对离别一向看得很开,艾玛没有再多做挽留,把母亲和兄长送出一段路,便回到了幼崽们的藏身处跟前。

她先找地方把辛巴留下的小疣猪藏了起来,折返时看到地上的半只瞪羚,愣了一下。

捕到这只瞪羚后,她先吃了一半,减轻重量,以便把另一半带回给照顾幼崽的母亲。

母亲既已离开,也就没有再节衣缩食分摊口粮的必要了,她趴下来,三口两口吃掉了剩下的羚羊肉。

填饱肚子,艾玛处理了剩下的残骸,才钻进岩缝,躺下给幼崽们喂奶。

直到餐后给艾伦和艾尔舔毛时,这位迟钝的母亲才终于察觉了两个孩子的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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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勇敢的艾伦像是被吓破了胆,一点稍大的动静就能把他吓得蹦起来;艾尔也不再好动了,吃饱了就缩在她怀里,抱着她死活不撒爪。

“怎么了?”在她的询问下,兄弟俩一阵噫噫呜呜,都说不出所以然。

当妈的着急也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们先睡了。

一觉睡了两三个小时,艾玛再醒来时,月亮已升到了半空,朝大地洒下皎白的银辉。

她准备起身出去巡夜,没想到刚一动,平日里睡得叫都叫不起的两只幼崽就跟着先后醒了过来,瞪着两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惊魂未定地望着她。

艾玛表示自己出去看一圈就回,让他们安心继续睡,他们却死活不愿意,一迭声地喊“妈妈”求抱抱。

艾玛没办法,只能重新躺下,把两兄弟圈回怀里,舔着他们的毛哄他们睡觉。

“妈妈,”艾伦唤了她一声,顿了顿,问道,“她们去哪了?”

动物社会没有外婆和舅舅的概念,两只幼崽不清楚如何称呼乔安娜和辛巴,于是只用‘她们’指代。

艾玛明白艾伦问的是谁,答:“她们离开了,短时间内应该都不会回来。”

“短时间是多久呀?”艾伦又问。

“不知道。”被孩子这么问着,艾玛居然有些想念不久前才刚离开的亲人们了,“可能一两个月,也可能更久些吧。”

艾伦和艾尔交换了一个眼神,换成了艾尔提问:“那妈妈,如果我从很高的地方摔下去,又被坏蛋狠狠咬了几口,我会怎么样?”

艾尔的个子小,脑子却很灵活,思维堪称天马行空,总是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艾玛已经习惯了。

即使有些奇怪这次的问题为什么跟以往充满童心的“尾巴跟我们是不是不同的生物?”或者“我们就不能用两只爪子走路吗?”画风截然不同,她也没有多追问,尽职尽责地回答:“你会死,宝贝。”

“什么是死?”艾尔又问。

“死吗?”艾玛隐约回忆起了曾经一去不复返的亲生母亲,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伤感,“死就是……不再会动,失去呼吸和体温,永远留在某个地方,以后再也无法见面了。”

母亲的愁绪感染了艾伦和艾尔,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白天时看见的一幕:黄底黑斑的身影躺在坡下,悄无声息,一动不动。

那位长辈,应该就是死了吧。

妈妈还骗他们说是短期内不会回来,明明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两兄弟又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与年龄不符的了然和哀恸。

两公里外,睡梦中的乔安娜被一个喷嚏打醒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外孙们心目中‘被死亡’了,迷迷糊糊地在前爪的毛上蹭了蹭鼻涕,又倒头睡了过去。

跟艾玛分开后,乔安娜没有像她对艾玛说的一样立刻走远,去看看这广袤无垠的大草原,而是仍停留在艾玛的领地里。

她花了三天的时间,带着辛巴和泰迪走遍了方圆三十里内的每一寸土地,把所有可能对艾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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