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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骥知道她今天回施府着了凉,来时给她带了瓶温身子的药丸。
上次她差点给摔了,他心疼,把从前送她的玉簪给她,想让她开心一些,连那点小东西她都推搪半天,这次也没打算嘱托她一次吃多少,准备直接捏了喂给她。
她把他骗得团团转,浪费他一个多月时间,又凭什么再要他的解释?
赵骥从来不是好性子,在她面前少发脾气,她便真以为他好欺负,借着覃含身份骂他打他。
但他深夜到她寝殿时,却发现今天格外的安静。赵骥沙场征战多年,对人的脚步声最是敏锐,施娢现在是宠妃,即便不让在内殿伺候,外边应当也会路过几个。
除非是有过吩咐。
赵骥心一沉,大步走进去,他当着她的面说覃含,确实存着教训她的念头,但无论哪次都念着她薄脸皮,没闹太过。
屋内安安静静,连灯都没点,她的孩子月份不对,平日里外头留下伺候的宫女本就两个,那几个被打晕了也只以为自己困了。
现在连两个宫女都不在,不是她性子。
他进去,发现施娢坐在床榻上,昏暗的月色透进窗牖照进来,她慢慢抬起头看他。
赵骥心松口气,还以为她要做什么蠢事。
“故意避退下人,就是为了等本王?”他说,“看来施家是和你说了些什么。”
施娢抬头静静看他,赵骥手背在身后,慢慢上前,才发现她在流泪。
他脚步一顿,粗大手指伸出来,抹去她的泪珠。
宫中有太后在,赵骥宁愿选择累一些,也不会久待,倘若不是她,他现在或许早就在府中安歇。
施家他一定不会放过,至于她,只会是阶下囚,没人会在乎她的死活,她是生是死,全由他掌控。
但她今天的眼泪好像格外烫,又格外多,赵骥手都像是要烫着了,他皱眉,问:“哭成这样成何体统,当真以为本王纵容你?”
“为什么……”她声音嘶哑问,“为什么总要逼我……”
赵骥不是第一次听她说这句话,他眉越皱越紧,问道:“谁逼你?逼你做什么?”
她泪像落了雨般,紧咬嘴唇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大颗大颗的泪珠子落到赵骥手上,柔软的胸口起伏着,瘦弱的肩膀抽动。
“你到底哭什么?哑巴了吗!”
他声音肃厉,与之而来的是施娢更加汹涌且压抑的哭声。
赵骥从很久前就不太能受得住她哭,更是没见过她哭得这样安静,这样可怜,一句严厉训斥她的话就要出口,最后又变成了句:“好好好,本王不逼你,你想哭就哭。”
他暗骂自己一声贱骨头。
施娢白皙的面庞哭得全是泪水,从前她只要稍微安静,赵骥就怕她受委屈,现如今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说,连他都开始猜测施家是不是给她派了什么杀赵骥的大活。
“你若是能杀本王,本王甘拜下风,哭有什么用?哭就能成事吗?”赵骥手挽进她膝盖,把她放到自己腿上,“再哭下去就过了,再不济本王以后不叫你那名字?不把你当覃含总行了?还不听话?你要是再这么哭下去,这双眼睛就明天就该看不清。”
他把施娢脸上的泪水都擦干净,又一次骂自己骨头贱,不过是个骗子,低声下气做什么?
但他也没敢停下手,她身子本就差,再哭下去,精气神都伤了。
第37章 色令智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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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云层遮住淡淡银辉, 景和宫殿内安安静静,施娢昏昏欲睡,殿内漆黑一片, 一股暖意从地底上来。
施贤妃惧冷又惧热, 这秋日凉风一吹, 自是受不住, 宫内便烧起了地暖。
她身子温凉,跟她体质有些关系, 赵骥以前给她请大夫,大夫说她小时候不好好喝药, 长大便带了一身难治的毛病。
赵骥想她家里人宠着也难怪, 即便是他这种要准备打断她腿的人都被她的眼泪哭得慌了, 又何况是碰上小时候的她?
心里结块冰都会化。
赵骥擦了擦手,把温身子的药丸倒出来, 手捏碎成药粉, 撬开她的嘴,让她吃下去。
她身子软得像要他的命,没有骨头样任他摆布。
夜间的安静让心都宁静下来, 施家培养她该是费了不少功夫。
赵骥没有刻意了解过施家施娢, 但施家在京城那么出名,她出身高贵, 被人提两句也是正常,都说她受不了激,是娇娇女,处事却是得当,诗书礼仪样样都通。
从前连他从她手上随便翻的一本话本,明里暗里写到的都是施家小姐, 施家显赫,施太师桃李满天下,她确实是符合一群穷酸书生的幻想。
大抵也只有他,真会觉得一个梨园戏子能养成这般娇贵的女儿。
她不仅是手上没一颗茧子,那双细白莹润的玉足,更像是奶泡出来的样,能供起这些东西的人家,非富即贵。
赵骥的手轻轻扯了被子,轻轻把睡熟的施娢放回床榻上,没打算把她叫醒问什么事。
她今天专门等着他,该是有话要说,能哭成这样,不是在施家受了惊吓,就是受了刺|激。
明明她还怀着孩子,施家倒是不紧着些,难不成是还真想去怀个皇帝的亲生子?
赵骥心有些不悦,施娢腹中的这孩子是他的,他们这般不注重他们母子俩,摆明了是在说他们就是不想要他赵骥的孩子。
倘若是真的不想要,倒不如给他好好送进王府中。
他们不打算要,他还想。
他至今不知皇帝内情,只以为施娢是侍寝难有孕,身子有恙所以才出来找精壮男子。
她脸皮子薄,也不知道当日是怎么敢扯着他的衣服,含泪怯生生喊疼。
施娢熟睡着,即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会反驳,她这一觉睡得沉,但即便是在睡梦之中,她的眉眼都是紧紧蹙起,任人怎么拂都拂不开。
帐顶垂下的红色流苏坠着珍珠,精致奢贵。
赵骥陪了施娢半宿,她的手一直下意识抓住他,不让他走,赵骥便什么都没说,一直待到了快天亮。
她哭成这样,赵骥自然是要去查的。
只不过施家内部事宜,他们没那么简单会让他知道。
……
皇帝宠爱施娢,知道她着凉不便起身,特地下了吩咐,免了她去那里太后请安,不准外人去打扰她。
他那时候是亲自过来,施娢温和应下,她躺在床上,一如既然的温雅,讨皇帝喜欢。
就仿佛家中所说的那些话,都是不存在的,而那个在赵骥面前安静哭成泪人样的那个夜晚,她也没经历过。
直到赵骥第二天晚上再次过来,才发现她有些浑浑噩噩。干净月光照入屋中,她依旧是没留伺候的宫女,纤细柔软的身子倚靠在榻上,越发显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