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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始终沉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裂纹。他抿了下唇,才道:“阿蕴,你得先放开他。”

沈蕴摇头:“我不能放开,他只剩心口那一点……”

“我会不让他心窍染透的。”司君齐道。

沈蕴犹豫了一下,慢慢松开了手。而在他和路弥远连接切断的一刹那,那些澎湃的灵气也瞬间退潮,整个人力竭殆尽,猝然向后栽去,在黑暗又一次淹没他时,他突然想起还有最后一句话忘了说。

“对你……我做到了吗?”

.

“……”

细细密密的疼痛如针般扎着太阳穴,沈蕴躺在冰冷的石滩上,睁着眼睛直视天空。

天还亮着,头顶的太阳没有偏移多少,说明自己并未晕阙太长时间,而这段过分汹涌炽热的记忆倒灌回来,让他的耳畔到现在还嗡鸣不止。

我真的经历过这些吗?

愈是真实,沈蕴反而愈是生出了一股更加不确定的动摇来。为什么这么重要的记忆,我会全都忘了?

他下意识地按上了自己的腹部。隔着几层衣料,他也能清楚的知道那里并没有伤痕,光洁一片。沈蕴用力闭了闭眼,一把从石滩上翻身站起。

他有太多话要向路弥远和司君齐一一询问,而前方的天空正有一只符纸白鸽向他飞来——

是宁微师姐的传讯符箓,观风院的拒阵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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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小师叔的记忆是他的主视角,所以有些他人视角的经过不好写0 0有些疑团以后会解释的!

以及清明节出去玩耍了几天,昨天到家后把整个故事又重新看了一遍,捋了几个小BUG和错别字,以及发现时间线有点问题所以调整了一下江夙的生平,总体来说不影响阅读_(:з」∠)_

第130章 道无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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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观风院,果然拒阵已经解开了,院子口围满了人,甚至连鲍爷爷张厨娘李花匠都在。

路弥远也在。他正被宁微拉着,絮絮问着些什么,少年看起来和昨日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再见到这张脸时,沈蕴却不由恍如隔世般有些怔楞。

对方未注意到他脚步的一瞬迟滞,在见到师叔后,路弥远立即朝他露出一个如平日一般柔和的微笑,墨色的眼瞳亮如点漆:“师叔怎么才来啊,掌教说让你……”

他后面的话被一个拥抱给堵了回去。

四周一时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一旁的宁微师姐瞪大了眼睛:“……阿蕴,你这是怎么了?”

路弥远也有些惊讶:“师叔?”

沈蕴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收得更紧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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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远。

弥远。

弥远。

胸膛相贴,肋骨下的心脏勃勃跳动,无名指上的墨色戒指隔着背脊正对着它,一声声的默念几乎与心跳合拍,让路弥远把将要出口的疑问统统咽了回去。少年的眉眼从惊讶变为缓和,他也催动灵力,在心里唤了一声。

沈蕴。

沈蕴身体僵了一下,旋即枕着路弥远的肩扑哧一声闷笑了出来,他松开了手:“你还在就好。”

这话没头没尾,但路弥远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点什么,少年张嘴又合拢,点头道:“我一直都在。”

这一个长长的拥抱多少也让沈蕴整理了一下情绪,但尴尬也紧跟着涌了上来,他咳了一声,刻意忽略到四周那些揶揄目光:“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掌教在屋内等你。”

“嗯,那我先进去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一会你也别走太远,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路弥远笑着点头。

.

走进观风院主屋,才一推开房门,沈蕴便嗅到一股血腥气,不算浓,但在屋内清癯的雪松香中显得格外突兀。

司君齐的声音自帏后响起:“阿蕴?”

“是徒儿。”

“过来。”

沈蕴绕过帷帘,来到司君齐的跟前。

他师尊换了一套家常的衣裳坐在席上,身姿依旧挺拔得如同风中劲松,只是眉间隐隐有着化不开的疲态。他右手不知为何戴了一副黑色的长臂手套,见沈蕴进来后,便将袖子放了下来,盖住了手套。

沈蕴眼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司君齐身上的变化:“您这是……”

“这次出去祓鬼伤到了手,不太美观,所以用手套遮一遮罢了。”司君齐答道,“我听弥远说,你有许多话想问我。”

“是。”沈蕴点了点头,说罢他退了半步,然后撩起衣摆双膝跪下,向司君齐行了一个大礼。

司君齐手指微动,没有制止。

“这一礼徒儿迟了四年,请师尊原谅。”沈蕴一字一句,极其庄重,“感谢您救了他。”

此话一出,司君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闭了下眼,摇头道:“你不用谢我。当时弥远的情形极其凶险,我并没有把握能让他复苏还原,只是庆幸我还认识一位高人,他倒是有办法,然而机会同样只有万一,一旦弥远熬不过去,他的结局或许会比化鬼还要惨烈。”

“你若要谢,就谢谢你自己,保住了他心口一缕残灵;当然,也要去谢谢路弥远,”司君齐道,“是他道心坚定,凭一己之力脱胎换骨,才能与你重见。”

司君齐如此说了,沈蕴仍坚持又拜了一下,才抬起头:“您好像并不意外我都记起来了。”

“我并未抹去你的记忆,它们始终存乎在你的脑海之中,”司君齐道,“只是重新想起的时间比我预计的早了一些罢了。”

“既然您并不是怕我记得这些,那为什么在我当时醒来后要让宁微师姐他们都对我撒谎呢?”

战斗比宁微所说的要凶险百倍,更没有什么师尊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赶到,他和路弥远在荒芜河滩上经历的一切,如果他不主动去小杜河寻找,他是不是会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差点失去了什么。

司君齐默然片刻后道:“……我有我的考量。”

“是怕徒儿醒来承受不住?”

“你是个坚强孩子。”司君齐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考量的并非是沈蕴所想的理由,但他并不想说。

沈蕴不禁咬牙:“师尊,徒儿今年已满双十年岁,不再是懵懂孩童了,我想为丹成分担责任,也想为师尊分担烦忧。”

“我没有什么需要你来分担的。”司君齐摇头。

“我见过龙王萩律了。”沈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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