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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银同修,方才太吵闹,我并未注意他俩的言语。”
“那你帮我看看他俩损失什么了。”
燕也归依言过去,先将倒地的银焕翻看一番,道:“他的舌头不见了。”
然后他又走到了一脸放空的景颉面前,青年思索片刻后问道,“《南原溯咒》第一百四十九页第七行写的是什么?”
景颉慢慢低头看他,一脸茫然:“不知道。”
“阿景的记忆没了。”燕也归道。
银焕半道半商,一条三寸不烂之舌称得上是如今一无所有的他身上最出色的东西;而景颉身为太渊弟子,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也是令他脱颖于常人的异禀。
看来他们俩也和自己一样,无意中押上了自己“身上”的宝贵之物。
“我看附近这些人的赌注都付讫了,估计庄家很快就要开始下一局。”燕也归低声道,“现在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挨到天亮,等赌场歇业后我们肯定能出去,但这样一来,你和他们失去的东西都有可能再也拿不回来。至于另一种方法……”
“是什么?”
燕也归道:“我和路同修继续去赌,只要其中一人能赢至最后,就必能前往四楼见到庄家。到时候只要杀了他,一切幻术立解。”
燕也归说得轻描淡写,但这一种方法何其凶险,沈蕴不信对方不知道。他感觉原本只觉得布下这场幻术的庄家吊诡,如今看来此人甚至比吊诡更加的——傲慢。
苓通,财爻,情天,显尊,人极。
庄家并没有剥夺任何一个人的性命,却拿走了每个人最迫切的欲望与尊严。他以世人所求为饵,吸引一批又一批的赌徒前来,而他自己则日复一日地稳坐高台,静看盅盂之内,百虫汲汲相斗,唯有一只能杀出血路,逃出生天。
可真的能逃出生天吗?沈蕴咬牙。
“你此行到底有几成把握?”沈蕴问,“现在总能说了吧?”
“眇尚能视,跛且能履,咥人之凶,其旋元吉。”燕也归道,“这是我决定来之前为自己卜的卦。” W?a?n?g?址?f?a?B?u?页?ì??????ω???n?②?0??????.??????
“又眇又跛还咥人,听起来怪可怕的,”沈蕴就算瞎了都忍不住话多,“燕仙师能不能照顾一下文盲,劳驾用人话解解签。”
燕也归道:“此卦极险,但爻辞中又隐隐有可挟主之力,所以大吉需往大凶中求,从某种程度来说,正合六博楼的规矩。”
沈蕴评价:“难怪你当时非要跟来,这种凶卦确实是你喜欢的。”
燕也归笑了笑。
“师叔,”路弥远插道,“既然有一线生机,那就让我和燕前辈去吧,我会把师叔的眼睛夺回来的。”
沈蕴仍在犹疑,毕竟路弥远之前的幻术还未得解,“但是你……”
“我所求的,在二楼已如愿以偿,所以三楼争夺的一切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对方的声音略近了半尺,“相信我。”
他略握了下沈蕴的手,然后松开,一个柔软的触感从沈蕴的眼皮上拂过,是路弥远的指尖。对方抚摸的动作恋恋不舍,温柔得像一个吻。少年轻声道,“拒。”
“等等……”沈蕴还要说话,对方指尖灵力倾斜,流转如方棺,立时将沈蕴和景银二人束在了阵中。沈蕴扬手欲解,但咒诀扣了一半忽然又放了下来。
双目既然已经盲了,他更不想也不愿做他人的累赘。
阵咒两边声音阻隔,最后沈蕴只是摸索着将手放在咒壁,然后对着路弥远缓缓做了几个口型。
“你师叔让你保重自身。”燕也归道,“他很关心你。”
路弥远道:“师叔总是很关心我。”
“但你并不敬重他。”燕也归道。
“前辈为什么这么说?”路弥远转头看向燕也归,“我一向是尊敬师叔的。”
“是么。”燕也归看向路弥远一直收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如果夺走沈蕴的眼睛是对他尊敬的表现,路同修的这份尊敬也未免过于可怕了。”
路弥远的表情瞬间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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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是黑的,真的是黑的,骂我可以不要骂小路TVT给六博楼(八)加了一小句规则_(:з」∠)_之前写漏了……
明后天各有一更呜呜呜呜我又要写不完了【每周例行哭喊.jpg】
第49章 鬼骰子(二)
“既然前辈知道我对师叔图谋不轨,刚刚为什么不揭发我?”路弥远道。
“因为没有必要。”燕也归道,“一来我为玉兆山少卜,宗门有训,不可更改更不可阻止已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一切,你拿走沈蕴的眼睛,必有你的因果。”
“因果?”
“因为接下来的事你不想让沈蕴看见,所以必须让他看不见,这就是因果。”燕也归道。
路弥远没有回答。
“那我就当路同修默认了。”燕也归继续道,“你算计沈同修已经极其凶险,而我若擅动这个因果,必会招致更凶险的事发生——这就是我不揭发你的理由。”
路弥远听燕也归说完后表情没有变化,只有眸光沉了一分:“有一则有二,前辈的第二个理由是什么?”
“二则是因为我曾算过你。”
“那么前辈算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算出来。”燕也归神色如常,“因为只有活人才有命数,死人的命数早就断在他身亡的那一日了。”
路弥远摇了摇头:“我心脏仍跳,呼吸尚存,前辈凭何说我是个死人?”
“抱歉,是我形容不恰当。”燕也归改口,“路同修是比死人更可怕的生灵。”
路弥远:“……”
前方的男孩已经掏出了新的赌具,是一副五木。当黑白木筹出现在桌面的刹那,周遭的赌徒们立刻止住了哀鸣与惨叫,像是嗅到了腐肉的秃鹫一般,迅速再次朝着赌桌围拢。失了一手的剑客叫嚷着;跛了双足的行商叫嚷着;老了容颜的美人叫嚷着。输家笃定只要机会再来,他们定能拿回他们想要的一切,而赢家志得意满,更要乘胜追击。厅堂内的气氛甚至比之前更加鼎沸,各种声音混杂交织无止无尽,像一首永远吟唱不完的诅咒。
路弥远皱了下眉,不想再看这令人作呕的场景,扭头看向了沈蕴。他的小师叔这会已度过了惊惶,进入了安之若素的阶段,他待在矩阵中,甚至闲极无聊地摸索着挪到景颉边上,向对方比划起什么——从口型和手势上看,他在教对方背九九口诀。
路弥远忍不住笑了一下。大概是一个月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