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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哥?”

“柴同修?”

柴自寒猛地回过神,才发现他的跟班们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而沈蕴二人早就走得没影了——众人方才皆以为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连袖子都撸起来了,可柴自寒突然间却在僵在了原地,半晌没了动静。大伙一头雾水,只得小心翼翼地问道:“柴哥你刚刚是怎么了?”

“……”柴自寒吞了口唾沫,咽喉依然如火燎过般干涩,“没怎么,被气到了。”

天贤庭第一倒霉蛋张沛雨今天也没有去看球赛。

燕也归的卦的确应验了,他这几天瓜果吃到虫,不会的题被先生点起来处刑,发的白浮剑莫名其妙出了故障只能送修,昨天甚至在背二百五十六步太虚步时左脚绊了右脚,险些一头从高台上栽下去。于是张沛雨痛定思痛,决定休沐日干脆在屋里背书做题保平安。

少年正在屋里抓耳挠腮地和课文上的大道做艰苦斗争,从院子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起身推门,正好和沈蕴打了个照面。

和美人凑得太近,张沛雨吓得猛退一步:“沈前辈?!”

在注意到沈蕴身后病恹恹的路弥远时又吓了第二跳,“——路同修这又是怎么了?不是说去打球吗?”

“他打球时受了伤,我送他回来。”沈蕴简短解释道。

“哦哦。”张沛雨讷讷,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慰问两句,路弥远已低声开口:“师叔就送到这里吧,我休息会就好。”

沈蕴问:“要我照看你吗?”

路弥远摇摇头,回了房间。

沈蕴看着房门咋了下舌,低声问道:“他经常这样?”

张沛雨没反应过来:“哪样?”

沈蕴道:“就是像现在这样……呃,没精打采。”

“没有,”张沛雨挠挠脑袋,“我也是第一次见路同修这个样子……”

说来也邪门,之前鹰院新生们暗搓搓比过掰腕子,路弥远看起来弱不禁风,比试起来胳膊跟铁铸似的纹丝不动,如果不是他自己犯困不想比了,估计能把所有同届学生都按在桌上摩擦。

沈蕴听着张沛雨的描述,又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表情若有所思。

路弥远确实很不舒服。

他自离开球场后精神愈发不济,光是走到床前的这三两步都几乎要耗尽他的所有力气,躺下的一瞬间,他便堕入了沉眠。

他做了来天贤庭后的第一个梦。

这个梦太正常了,正常到路弥远能马上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因为梦里有一个好端端的沈蕴。

梦里的沈蕴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背上背着一把破破烂烂的铁剑,他依旧漂亮得过分,只是表情比现在的沈蕴少了一分沉稳,多了三分不驯。

“说好了啊,明天卯时在这里碰头。”沈蕴道。 W?a?n?g?址?f?a?布?页?????u?w???n?2???2?????????M

这话听起来耳熟极了,路弥远甚至能立刻知道他下一句是什么:“……别被宁微姐发现了,不然等师尊回来,她又要向师尊告我的状,说我带坏小孩。”

别去。路弥远想开口劝阻,出声却是奶声奶气的童音:“师叔,我们明天要去哪儿呀?”

“我不是说了吗,”沈蕴揉揉鼻子,“我跟山下的阿南他们约好了,一起去小杜河那边抓鱼烤鱼玩。”

别去。路弥远嘴里还在按部就班说着当年的台词:“张厨娘不是每周都会烧鱼的吗?为什么要去自己抓鱼呀?”

“那能一样吗?”沈蕴咋呼,“自己抓鱼自己烤,吃完再去镇上溜达一圈找点事做,不比在山上这么闷着有趣多了?”

别去。“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啊,”小师叔不耐烦了,“你要不想去就算了,我明天自己下山,你记得帮我瞒着点宁微师姐,听到了没。”

说罢少年起身就走。

一、二、三、四、五。

别去。第五步时路弥远终于追了上去。

他死死揪住沈蕴的衣角,仿佛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用力低着头,尖尖下颌快抵到了锁骨上。男孩小小声地开口。

“师叔,我一直都跟着你的……你不要丢下我呀。”

我那时候为什么不能更坚定点拉住他呢。

路弥远缓缓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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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要加班55555为什么每次到赶榜的时候就要加班

第15章 夜魍魉(一)

窗外的天光已经透出了一抹橘红暮色,显然这一觉他睡了好几个时辰。他刚想动一动脑袋,忽然发现身上不知何时搭了一床薄被,房间里也多了一个平匀的呼吸。

路弥远顺着看去,发现梦境里的那个人此刻就在这里。

沈蕴肯定是洗过澡了,他换了一身衣裳,头发松松地绑着,两条长腿交叠,足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整个人懒洋洋地歪靠在床边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本书正在翻阅。路弥远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师叔。”他轻声道。

听见声音,蓝眸注视的落处迅速从书页转到了床榻上,沈蕴目光明亮:“你醒啦?”

沈蕴的脸还是适合笑。

他纯然不笑的时候眉眼殊无温度,像是天工造物的冷漠神祇,但嘴角只要往上勾一点,便是人间盛开的富贵花。

路弥远的嘴角也跟着弯起:“刚醒。师叔在看什么?”

“《群英斗魔》第九卷。”沈蕴亮了亮浅蓝色的书封。庭中学业为上,藏真塔内并不收藏此类市井杂书,这书还是他上次特地去庭外买的。

“好看吗?”

沈蕴撇嘴:“一般般,我觉得已经有烂尾的苗头了。打完赤龙国大将后放着一堆伏笔不写,主角又开始和一堆仙子纠缠不清……不过前八卷挺好看的,你要是想看的话我可以借你……”他一边说着,又凑过来看了看路弥远额头,“伤口还疼吗?”

路弥远屏住呼吸,避开了那股熟悉而又清淡的水气:“不疼。”

“真不用去找岐老先生看看?”

“不用。我没那么娇贵,过几天就好了。”路弥远勉强朝他露出一个笑,“师叔有点担心过头了。”

“还不是因为你在外养病这四年一点消息也不给我,师尊和宁微姐又不让我去探望你,”沈蕴摆摆手,“等再见面时你就来了天贤庭,我都不知道你现在身体到底怎么样。”

“我既然会来,就说明已经养好了——何况我不是都和你打过两场了吗?”路弥远强调道,“我没事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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