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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咋知道,我又没打过狼。我跟你说啊,你说奇怪不奇怪?”
齐景年解下黑子驮着的黑袋子,一手拎着,一手牵过她的手,“哦?你说说看,怎么个奇怪法?”
关平安探头探脑地四周瞅了瞅,又往他身边歪了一点过来,“我发现狼怕我,那些兔子还没等我靠近都吓晕了。”
齐景年蹙了蹙鼻子,“你抹了啥?”
“……”关平安迟疑一下,“我没抹啥奇怪的,就是防蛇防虫的那些药粉呀。咋地,你闻出啥味了?”
奶香奶香的,还带了花草清香……齐景年不由地笑了笑,“没,就是没异味儿,我才问你。等会儿天佑问你,你从谁家回来?”
“志红姐?”
“马春苗。”
“明白。”
“黑子的伤?”
“我清洗伤口那会儿瞅了,不是很严重,就是抓破了点皮,连带着毛被揪了两撮,明儿个一早它就会好。”
从南山回家途径可过丁老他们待的队养殖场,可这个时节任务猪还没出栏,天色更是亮着,关平安只好先歇了心思。
齐景年也正有此意,他更喜欢夜晚过来,哪怕就是没上课,听听五位老爷子聊天内容也非常有趣儿。
队院那边,今晚还有件大事要处理,就是红纸贴出来了,经过一天以供各家各户公开对账的时间。
到了天黑之后整个大队就会举行《年终方案》通报审核会议,全体通过之后,再由关有寿明天上交到公社审核。
关平安俩人到家时,关家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不过,齐老太太、叶秀荷,包括关天佑在内,他们还在整理东西。
褥子棉被,日常衣物,窗帘门帘儿啥的,几乎是正房五间屋内的东西,不到下周临走之前是不好打包的。
关平安还真不知自家眼前除了仓库和地下室能收拾,还有啥能想整理的。毕竟很多东西已经被她爹给收走了不少。
但她实在低估了她娘有多会过日子,正房内其他东西现在是不好收拾,可奈不住那些箱呀柜的里面存货多啊。
叶秀荷正一一献宝。
东屋炕上铺满了布料、布条、毛线,还有些如同肥皂等等杂七杂八的日常用品,炕下还摆着一包棉花。
关平安暗自纳闷不已。她娘咋还收藏了老鼻子的东西?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那得多大的卡车能装走?
她倒想让齐老太太他们几位先行一步,到时她爷俩收尾。可惜老太太就好似担心带不走她爹一样,非得一起启程不可。
关平安见她们俩位还在津津有味的交谈,索性她就背起她的双手从东里屋一路又转悠到西里屋。
这越转,她这心里想要带走的东西就越多,可就放弃?别说,她还真舍不得。这里面的家私都是她爹亲手所制。
还有她娘那对陪嫁对箱肯定要拉走的。堂屋她娘藏钱的供桌,那是她娘的“聚宝盆”肯定也舍不得放弃。
算来算去,好像就土炕带不走?关平安看着犹如小床的长书桌,一时有些失神,这件也是传家宝。
它记载了她兄妹俩人从第一次握笔开始学习,还有“插班生”小北,他们仨陪着它渡过多少个日日夜夜。
关平安抚过桌面,暗自叹息一声,转身出了堂屋。绕完整个前院,她又来到后院,这一转悠,转了一圈儿,越看,她是越难舍。
这是她第一个家。
真真正正的家。
第1031章 不舍
遥想当初刚得知这就是她家,她拉着小兄长踏进时激动的心情;她兄妹俩人一个推一个拉着木杖子兴奋的心情。
遥想通宵竖起一根根火把修缮时,她感恩的心情;遥想一家四口第一晚躺在炕上之时,她失眠的心情……
往事一幕幕,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关平安深吸了口气,狠狠地擦去眼角的泪水,不,是下雨了。
她关平安才不会抹泪儿!
有第一个家,她很快就会有第二个安定下来的家。有她爹在,有她娘在,有她哥在,她的家永远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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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了搓小脸,关平安又扯了扯嘴角。她努力去想象自家脱离老院纠缠,将要面对的新生活,露出了笑容。
她是觉得自己笑得美美的,却见不到此刻自己眼里的惆怅、失落,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忐忑不安。
梅家小院也好,齐景年的院子也好,都不是她想要的家,她迫切地希望她义爷爷能帮她尽快找到四合院。
可这种希望很渺小很渺小。她不是不知李老一出事,李家前脚走后脚就有好几家搬入那个院子。
“长安米贵,居大不易。”而如今的京城更不易。有些东西,哪怕是她用金子使劲砸,也不是就能砸出花儿来的。
可她就想有个围墙圈起来的院子,好将外界的纷纷扰扰关在门外,能有个能容人喘口气的休息空间。
“关关?”
关平安扭头朝齐景年笑了笑,“吃饭啦?”
齐景年摇了摇头。
俩人站在后院,望着西边渐渐落山的夕阳。
关平安吐出一口气,“刚开始看到我爹人工犁地,我娘四月的天下田插秧,我就想总有一天,我要带我家人进城。”
“后来,不知是从哪天开始,我突然又没了这个想法。我想就是待在乡下也不错,不用跟人勾心斗角。”
“真要改善条件,也不是唯有进城这一条路。我就想靠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帮我爹撑起这个家。”
“农活,瞅着很累,可我真没累过。我力气大,学啥都比较容易上手。每天打点野味采点蘑菇,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可到底是哪天开始的,我记不清了,看着我老姑关欢喜调到供销社,我这眼皮子就浅了,心跟着蠢蠢欲动。”
“你瞅瞅我虚伪不?总告诫自己当个知足常乐的农家女,这小日子该多好。可我关平安还是免不了俗。”
“不然,我一直学了这么多东西想干啥?可见我关平安还是不甘心。可要争,我到底又想要争啥?”
齐景年看着蹙眉的关平安,拍了拍她的小肩膀,“随心走。你已经很棒,是干什么都干得非常出色。”
关平安侧头看了看他,哑然失笑。
随心走?谈何容易。她现在就已经体会到当初赵老太太那句“一旦你走出去,该如何如何?”究竟是何意。
从她得知她爹真正的身世那一天开始,她想要的简单田园生活就早早离她而去,她想逃避都逃避不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不,她父女俩人本打算再待上个一年两年的计划,随着梅爷爷的一声令下,结束了。
再拒绝一次?
何必。
梅爷爷都道出老一辈都老了。
她关平安是不喜动脑子,可不等于她真没脑子。这明显就是有人又在她梅爷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