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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你的血对不对?周名留给你的东西是……”

余琅然一直觉得自己与江萍不过是被周名捆绑在一起的炸弹,她从未意识到自己会因为江萍会死而恐惧难过。

“你不是要救你哥哥吗?”

我救他了。

江萍无声地说着。

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儿悲伤,而余琅然却忽然哭了。

他在今天的枪声里获救了。

“江萍你真的会帮我吗?你想要什么回报,先申明,不能要求风险太高的事情。”

江萍的目光透过光屏望向被一层薄雪覆盖的山坡,他记得绿草深绿的时刻羌橘手里抱着一幅画,他牵着羌橘向着山坡的另一边走着,终于他放手了,少年抱着色彩明艳的画向那个向日葵深处的白房子走去,他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一步步远去,云淡天高。

忽然之间少年转头向他看来,他在那一刻热泪盈眶。

你路过花店的时候买一束洋桔梗吧。

“你要洋桔梗做什么?”

希望他在下雪的日子里也能时时看到鲜花。

我的遗愿是与周名一样被烧得一干二净,我的肉体不会再次落入他们的手里。

我的一生永永远远将结束实验体的命运。

余琅然撑着伞站在江萍的面前。

“我来给你送别了纪声。”

雨声好像把他的灵带走了,借由雨声他走过了山坡,他抬头向远处望去——

少年抱着画框向他奔来

二区的雾凇今年也很漂亮啊……

丹尼尔回家的时候等来的是空无一人的家,桌上的饭菜没有任何人动过,他打开手环立刻查看羌橘的位置,羌橘正向着家的方向靠近而丹尼尔却觉得恐慌,他不明白这样暴雨的夜晚为什么羌橘会在外面逗留那么久,他打开了一盏灯站在门外,这样微弱的灯在这样的夜晚显得微弱飘摇,他想起那个暴雨的夜晚羌橘举着伞跑向了图书馆。

他那天看起来那么害怕。

而今天羌橘却留在了室外没有回来。

他看着羌橘愈来愈近,羌橘远远地举着一把黑伞,一言不发缓慢地走着。

他想跑向他,但这样只有雨声的时刻,他随着羌橘的靠近感受到了一种绝望,他看到狰狞的现实在向他露出可憎的面目,他无言站在微弱的光里。

穿过他们留下无数回忆的花园,羌橘在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丹尼尔看到羌橘的全身都湿了,羌橘举着伞对他沉默着,那一瞬间丹尼尔忽然感觉到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生平第一次变得那么冲动,他想对他辩驳什么,他想求他、留下他,他在这一瞬间那么痛恨,他不想知道后果是什么也不在乎今后会怎么样,他只想求他。

他承受过一次这个花园的主人的离开,他无法容忍那些花的生长,也无法面对那些花的死去,他把所有的花都铲除,他过去人生里从未期许过这片土地再生长出任何花,当这片死地再次生长出花,他无法再次那么心狠把这一切抹杀得一干二净。

他并未站在雨中,而他却如此狼狈。

他怕从今往后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过往,他怕羌橘生活在有卢阐的地方。

他怕失去他。

而他知道他要失去他了。

他害怕羌橘平静地看着他,他想恳求他看一看身后的花园,看一看花园里新增的那把椅子,看一看家里的樱桃木圆桌,而他绝望的意识到他们共同生活过的七个月在与什么抗衡着。

他想告诉他许多事情,他想告诉他他爱他,而他看着羌橘,看着他像一把死灰一样默立在他的跟前,他知道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

他有无数个时刻想对羌橘说他爱他,他后悔他将这三个字藏得太珍贵,他对他这样说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此刻想说千万遍爱他,但他知道,他不能够。

在那几个等待坦白的日子里,他甚至还可笑地想过春天来临的时候他们应该种下什么花,他一边面对着现实又疯狂想着美好的以后。

他看着羌橘想着他拍下的照片,他万分后悔,他与羌橘从未有过合影,他看着羌橘悲哀到了极点

“你像是我的业报。”

“是吗?”

羌橘记得那天暴雨之中他努力想对丹尼尔笑一笑,他忘了那天他是否对他笑过。

“善报还是恶报。”

“善报。”

第152章

日子好像很平静地在持续向前走着。

高览记得他在周一的早上回来的时候,一推门发现羌橘早已返校,他觉得有些不寻常可也道不明究竟哪里不寻常,羌橘安安静静穿着鞋子,他看起来只是瘦了一点儿。

日复一日的学习与训练,羌橘和往常一样沉默,高览记得刘榕死亡之后的那一段时间羌橘常常哭,而现在羌橘似乎将这份悲哀归隐在他的安静之中。

今天阳光很好,高览顺着窗外望去。

羌橘站在日光里仰着脸,他的轮廓虚无缥缈起来。

“你这周要留校吗?”

羌橘对他点了点头。

“要去我家吗?”

羌橘对他摇了摇头,“你去吧,我想在学校里看书。”

“你说话不磕巴了,”高览笑着伸手摸了摸羌橘的头,“一切都在好起来……”

高览想起了照片的事情便沉默了。

“那我先走了。”

羌橘点点头翻开了书留给了高览一个沉默的背影。

羌橘不哭了,进食也变正常了,上课也从不恍惚了,一切都在回到正轨而高览却有些惴惴不安,他知道他不能现在就告诉羌橘关于照片的事情,他不能在羌橘逐渐恢复的时候再给他一次打击,可羌橘真的在恢复吗?

高览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照片,红色衬衣的女人对高览笑着,他看着女人的红衬衣想到了羌橘的袍子,他想起羌橘总是在打开衣柜的时候把手伸向那件袍子,羌橘这个时候总是什么话都不说,唯有他的手指轻柔地拂过袍子的时候会让高览觉得他的手指代替了他所有的声音,无言的爱与等待就在他的指尖。

高览终于明白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他想起羌橘打开衣柜的时候里面除了几件衣服之外就只有一个黑色的手提箱,袍子不见了,高览知道羌橘不会与那件袍子分开,羌橘睡觉之前总会看一眼袍子,那像是他父母留给他的讯号。

高览立即下楼让司机备车,当他上车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照片,他愣了一下然后把这张照片装进了口袋里。

当他推开宿舍门的那一刻羌橘坐在地上迟钝地看着他。

原来他并未痊愈。

“你还好吗?”

羌橘笑了一下,下一刻羌橘收住了笑容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之间羌橘哭了出来,高览从未见过羌橘那么痛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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