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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似的打开了包裹,一张卡片贴在相册上

高览少爷,这是小姐读书年代的回忆,望您务必珍惜再珍惜。

高览翻开了相册,厚厚的八本相册高览一翻就是两个小时,终于一个穿着红色衬衣的漂亮女人对着镜头笑了,年轻的妈妈站在那个女人与一个男人之间。

男人气质温和,却像云一样看起来很远,他应该跟妈妈还有那个漂亮女人的年纪差不多,男人雪白的皮肤上眼睛深邃,他的身上有一种少年的青涩,所以和别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年纪反倒小了,女人漂亮又带着一点儿倔强,明艳地对着镜头浅浅地笑。

第二张照片是动态影像,高览看到他妈妈率先笑了,男人和女人也跟着笑了,好像三个人都憋着一口气拍了刚刚那张照片,男人与女人对视了一眼,男人微微低头抿了一下嘴唇,抬眼又是毫不避讳深情的一望,然后匆匆从女人的脸上掠过。

他的神色很淡,温和地太有距离,可男人看向女人的时候,高览确信了羌橘就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是一样的,身上有一种内敛,可陡然的深情会从那双眼里孩子气地倾泻出。

照片在高览的手下发凉。

他看着窗外愈发阴暗的天色,一切就像阴谋要来临一般。

丹尼尔和黎思勉在第二天下了飞机,他们找到了一座偏远的深山里,一幢荒凉的别墅静静站在丹尼尔眼前,院子里杂草丛生,丹尼尔却一眼认出了这个地方,他曾在羌橘的笔下见过这里。

房子的防御阻挡功能早已死去不再运转,一如这个别墅一样,这里的一切都已垂垂老矣。

丹尼尔打开了别墅的大门,沉闷的霉灰味向他压来,他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光透进来了,尘埃在光里漂浮,光将他的视线指引到楼梯那去。

他看到直通二楼的墙面上,挂满了照片,密密麻麻地令人心惊,就像仓促地在挽留什么,丹尼尔伸手触摸照片,照片的影像开始启动,好像它们苟延残喘在死去的别墅里,保留着一点生命,又或是在尘埃之中静静等候着什么。

我走进这所废弃的别墅,我打开了他过去的照片,我像是他过往岁月的不速之客,悲伤而慌张地目睹着他过去的一切。

第144章 纪羌

照片在他手下活了

两岁的小男孩,一头柔软的头发,带着天蓝色的帽子,对镜头弯着眼笑着。

丹尼尔走上一级台阶,三岁的小男孩穿着背带裤皱着眉组装玩具,镜头外似乎有人逗他,他一回头就笑了。

五岁的小男孩抱着一只布偶猫,他瓷白的下巴轻轻靠着猫咪,他和猫咪一样漂亮乖巧。

八岁的小男孩似乎变了一点儿,他没有原来笑得那么甜了,他在纸上勾勾画画,抬起眼来时轻轻笑了一下。

十一岁的小少年瘦了很多,他蓄起长发,懒懒地绑着,手里拿着调色盘与画笔,他察觉到了镜头,他停下画笔转过头来却没什么表情。

十二岁这一年小少年只有一张照片,丹尼尔看着十二岁这一年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眼神深邃的,寂静的灵魂沉在他的身体里,他更加消瘦了,他是丹尼尔熟悉的样子。

十三岁这一年没有照片。

十四岁也没有。

直到十六岁这一年,才有了唯一一张也是这面墙最后一张照片。

画面与所有照片都不一样,并不是局限在家里,更不是在庭院里,那似乎是少年自己为自己拍的,照片里有一段长长的影像,天边只能看见被烧红了的薄薄的云,镜头向着太阳的方向行走着,丛林的露水也清晰地印刻在影像里,穿过丛林远方是平坦的新世界,太阳鲜红而遥远,新生得如此鲜红,好像带着死亡一样的壮烈,镜头迅速垂下,镜头的主人似乎也被这个平坦的世界所震撼,镜头长长地拍摄着少年的鞋子与绿草,过了很久镜头摇摇晃晃抬起然后被固定住,丹尼尔看到一个单薄的背影向着太阳走去,前方是开阔的,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和条纹背带长裤,一步步走远,忽然少年试探似的跑了几步然后跑了起来,他伸开了手,日出镀在了他的轮廓与鼓起的袖子中,他变得轻盈向着日出奔跑,永不回头的架势,跑得自由热烈,蓦然之间,少年回头,依稀对镜头笑了,丹尼尔伸手情不自禁触摸相框,一切像是随着他一样崩裂了,相框向下掉,他伸手抓住相框,相框的背面写着一段字。

我或许没有机会过自己的十七岁生日了,我想是时候了,是时候让你们走了

我很少对你们笑了,希望你们离开的时候看到这张照片会知道,我很快乐

我在这最后一天拍了这段影像

纪念我的自由

我已经看过山那边的日出,我再也没有任何遗憾

我的人生从未后悔过我是你们的孩子

能来到你们身边成为你们的孩子,是我最大的幸福

愿我所留于你们,是幸福而非牢笼

如果你们再次回到这里,无论我是否记得你们,无论我是否再次死去

希望偶然有一天你们发现这段文字能明白,我爱你们

书上说人死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们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不去相信

倘若我真的消失了

愿时间会替我记得我爱你们

望你们自由

你们永远的儿子

纪羌

“丹尼尔……”

丹尼尔慌张地抬头,黎思勉生平第一次看到丹尼尔掉眼泪,卢晔阿姨下葬的时候丹尼尔从头至尾都没有哭过,只是牙齿咬的紧紧地往墓坑里跑,无论周围别人说什么,他只是从头至尾固执地要跳进去。

他是……他是……

丹尼尔说不出任何的话话,仿佛他也随着这房子一并奄奄一息。

余琅然曾对他说过,纪家三个孩子的死亡都是阴谋,是赵独带去的阴谋。赵独,卢阐,余七平,他们三个人策划了这一切,这是一场关于战争武器与转换剂的阴谋。

“难怪……”

丹尼尔喃喃着向二楼走去,他找到了羌橘的卧室,他站在那个卧室里木然地拿着照片,世界分割成两个画面在他的脑子里,一个世界存活在羌橘的画里,从窗外一望,就是花田,那是他原来的家,另一个世界就在他的眼前,从窗外望去,什么都没有了。

丹尼尔惶恐,他冥冥之中预感羌橘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的父母了,羌橘的父母或许已经死去,他看着手里的那张照片,影像又开始重复播放,羌橘忽然对他一笑,丹尼尔猝不及防佝偻下身体。

“丹尼尔。”

羌橘推门而去的样子变得愈发清晰,丹尼尔狼狈地站在这里,我还能保护他吗?他会离开我吗?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从今往后他还能一如既往看待我吗?他看着我的时候会不会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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