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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觉醒那会儿强行给我填鸭式教育的时候,在我训练室安了两台,”说着高览暗骂了一声,“我觉醒的那个假期就是这样度过的。”
“会很打扰你吗?”
“不会不会,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简直无聊死了,我爸我妈有活动,我哥出任务,我妹妹还在寄宿学校备考。”
这时阿姨敲了敲门,高览把手搭在羌橘肩上,两个人离开游戏室到了外面的客厅,边说边吃了起来。
夜晚羌橘回到丹尼尔家的时候,一开门主客厅的沙发旁堆满了礼物,阿姨带着几个女佣正在拆,显然是拆了很久了,桌子上堆满了拆好的礼物,女佣拆着礼物对阿姨说,“这是上次慈善会谢先生最小的那位妹妹送的。”
阿姨整理着信件,嗅到了信件上的香,“都多少年了,他们还是不知道先生根本不会拆开这些信件,白白浪费了多少心意。”
女佣冒着胆子打趣了一句,“阿姨在催先生呢。”
阿姨流露出一种自豪的无奈,佯怒了一句,“我有什么可催的,就先生那样的也轮不到我急……回来了。”阿姨淡淡收尾。
羌橘点点头问了好,看着堆满的礼物问道,“这是?”
女佣刚想开口,阿姨拆着礼物冷冰冰意有所指,“看这儿,二区那边来的生日礼物,有心了,不在一个屋檐下倒是时时挂着先生,先生就是那个性子,过分礼貌客套,但那边却是热心肠的人,我记得去年新年也给先生送了新年祝福,是吧?”
羌橘听着这些话,阿姨是说给他听的,羌橘站在她们背后面红耳赤,他听出话里讽他和丹尼尔住一个屋檐下,受人之惠却没生出一副热心肠,羌橘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想丹尼尔去哪了,又想到自己什么也没有,就算要买礼物也是花了丹尼尔的钱,他为自己拿不出的这份祝福感到愈发面皮燥热。
一抬眼跟一个年轻的男佣对视了一下,男佣笑着想开口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羌橘,干脆抹去称呼,“房间已经清扫过了。”
“没把什么东西当垃圾丢了吧?”阿姨尖酸刻薄的声音从楼下响起,“乱丢东西会招人生气的,没丢吧?”
“只是清扫了一下,没有丢。”男佣不明所以回道。
羌橘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思考着自己等丹尼尔回来怎么祝福,“你知道先生去哪了吗?”
男佣笑着答道:“先生在主宅,今天来了不少人给先生过生日,估计先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是先生的朋友们吗?”羌橘说完这句话才想起高览说过黎思勉是丹尼尔唯一的朋友。
“黎思勉先生有事没有来,来了不少一区二区的先生小姐和太太。”
羌橘没有说话,提着匣子往卧室走,内心有些诧异,这样不是和慈善会那天没有什么分别吗?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过过生日,也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但难道生日的过法就是这样吗?
这就像借着生日名头的另一场慈善会一样,不,羌橘放好了自己的袍子,他至今没有体悟到,慈善会的慈善,究竟慈善在哪?
丹尼尔为什么要去?
这一手操办的又是卢阐吗?
“你要去哪?”阿姨在羌橘身后喊了一声。
羌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忽然一转身,跑出卧室跑向了主宅,到了那个种满玫瑰的庭院望着主宅灯火通明的外表时,羌橘望着这幢华美的建筑驻足在了原地,他知道那不是他能随意进去的地方,他看着主宅,感觉主宅在冷冰冰的俯视他,他一时也不明白自己跑出来是为了什么。
感觉到有人靠近羌橘回了头,江萍穿着白衬衣温柔地笑着伸手捋了捋羌橘柔软的头发,牵过他的手一笔一划写着。
你要进去吗?
羌橘思考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
羌橘望着江萍温柔的脸摇摇头,“我也不明白,”看见江萍笑了,羌橘眨了一下眼睛,“很奇怪吧?”
江萍没有回答,笑着牵着羌橘,羌橘知道江萍这是要带他进去,江萍牵着他走在他身前,上楼梯也不肯松手,羌橘知道自己又被当小孩子了,但对江萍生不出任何别扭,他只是开口道:“我不会摔的。”
江萍笑着依然紧紧握着他的手,回头望了他一眼却不肯松开,就像陪着稚子上楼梯的长辈,一步一步走在他的跟前,引导着他。
随他吧。羌橘任由江萍就这样把他当了小孩。
两人走到了宴会的上一层,借由俯视的角度,羌橘更把这场宴会看了彻底,舞池呈现一种富丽的明黄,灯光也是金箔似的落在翩翩的裙上,落在透明的高脚杯中,融入了酒色,旋转间,间或一闪天鹅颈间的宝石,又或是胸前的宝石,衣上的细钻,所有人是被簇拥的,簇拥在明亮里,珠光簇拥了一个个小姐太太和先生,丹尼尔却是被人簇拥的,羌橘一眼看到了他的背影,清冷的挺拔的,羌橘看到了他揽着一位又一位小姐,谈不上高兴或不高兴的脸,客客气气越过了所有姣好面容上动人的眉目和风情。
卢阐端着酒杯和所有太太先生都相识的样子,这场宴会除了它名义上的主人,该是所有人都喜乐的,羌橘的眼睛落在了桌上的餐点上,它们也放弃了食物本身让人果腹的意义,成了这场宴会变相的华丽装点,静静躺在精美的餐具上,于是食物不是食物,生日不是生日,羌橘俯视着这一切想到。
先生最不喜欢浪费。
阿姨的声音似乎又在耳侧,羌橘想到了丹尼尔让他背演讲稿的那个夜晚说过的话。
卢阐向来不留没有用的人,现在家里除了旁系,只有我和他,他是家里最高的话语权。
羌橘看着丹尼尔身前又换了一个女生。
他做了卢阐眼里该做的义务,他没有任何高兴和不高兴的。
可他是不喜欢的。
羌橘忽然很生气,他看着这一切对自己感到惊愕,他那么讨厌丹尼尔做违背他自己意愿的事情,他该是一言不发离开的姿态,而不是面无表情跳了一轮又一轮,不,他根本就不应该来。
没有人可以强迫丹尼尔做任何事情,丹尼尔不可以去做他不愿意的事情。
羌橘越想越对自己感到惊讶,他脑子里是卢阐谈到慈善的论调,卢阐的世故,卢阐的自鸣得意,以及丹尼尔那天和卢阐就前往战区这件事上的对峙,他喜欢丹尼尔和卢阐对峙时的模样,他希望丹尼尔如同他的精神体一样,像那只漂亮的绶带鸟白得一尘不染高高飞在众人的头顶,他发现自己那么喜欢丹尼尔做自己的样子,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阿姨有时候说起丹尼尔会那么骄傲又满含无奈。
那本丹尼尔口袋里的历史书。
羌橘此时此刻仍为昨晚理解了丹尼尔时时随身携带这本书的意义而感到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