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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堂堂的宴会厅里,林简那一道身影竟然过分的纤细。
吴百山发觉,此时的林简比起像小白杨,更像是一株草。
被风刮得匍匐,踉跄地要倒在擦得锃光瓦亮的大理石地面上。
“额诶诶!”高昌赶紧扶住他,“你别吓我啊。”
他哭丧着脸,赶紧让林简撑着他的肩膀。
心里哎呦喂地祈祷,林简可不能出事。
这要是一次性把两个祖宗弄出事,袁文兰可得削他一顿。
“别担心,淮知他酒量一向很好,除了他故意喝醉,别人是灌不醉的。”他给林简打气。
“说不定只是没带手机,出去散散气,等下就回来了。”
高昌说得干干巴巴的,脸上也没有多少笑脸。
两个人都知道这样的可能性渺茫。
齐淮知不是这样不顾及他人的性格。
林简深吸一口气,抓住他的手,正要说些什么。
外头正好又冲进来一个人,是大堂经理,他一边跑一边喊着。
“找到了,找到了。”
宴会厅里的人皆是精神一振,“在哪里?”
“顶楼,1509,套间。”
经理手里还拿着一张房卡,他跑得似乎有些快,喘不过气,想缓缓,再继续说下去,“然后……”
眼前一花,那个漂亮的男人竟然已经抓着他手里的房卡,像一只灵活的猫,蹿了出去。
经理愣了愣,慢半拍地说完了剩下的话。
“房间里还有别人。”
高昌脚步一顿,返回来,声音都在抖,“你……刚刚说什么?”
这些林简都没有听见。
他几乎是吸着一口气的,跑到外面,疯狂地摁着电梯。
电梯停在了十楼,久久下不来。
林简神色焦急,干脆直接转头,推开了楼梯间的门。
从五楼的宴会厅,一口气地爬了十层楼。
他实在是太急了,一步跨了好几个台阶,脚一滑,啪嗒一下,膝盖跪在台阶上。
清脆的空响,回荡在幽寂的楼梯间。
令人牙酸的疼。
他却没反应似的,撑起身,继续爬楼梯,推开防火门,直直地穿过安静的走廊。
在最尾部,找到了那一间套间的房号。
这间套房的位置很偏,旁边就是墙壁。
墙壁上有一扇窗户,可外面不是通火通明的大厦,而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一盏灯都没有,只有幽幽呼啸的风,让在黑暗中紧闭的大门更加可怖。
林简最怕这个了。
他从前觉得自己是不怕黑的,但和齐淮知在一起后,好像变得娇气了很多。
现在想来,其实只是从前被迫坚强,没有悲春伤秋的余地,一直强撑着这么多年,才等到了一个足够宽厚的肩膀。
能够容许他有些不那么顽强,有些脆弱的习惯。
林简又望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夜空。
后半夜的月亮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见,灰蒙蒙的罩着。
似乎是一面地狱的大门,好似推开了,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却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刷了房卡,将门推开。
套间里没有开灯。
林简想打开,身后却响起了一道声音。
“等等。”
那道声音很厚,有些耳熟。
不是现实生活中认识的那种耳熟,而是在电视上听过的声音。
林简下意识地回头。
走廊里走出一个人,闲庭信步,慢慢踱步而出。
穿的很简单,一套黑色的防风外套,个头很高,脸型硬朗,眼睛透露着狠意,长着和齐淮知一样薄的唇,一样的轮廓。
齐建海?
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简惊疑不定地连连后退,他直觉不对,想退到房间里,关上门。
哪知齐建海竟然去拦他,不准他进去,“你把房卡给我。”
林简躲过,警惕地将房卡背到身后,眼睛圆鼓鼓地瞪着,仿佛看见抢他心爱玩具的坏人一般。
“你怎么在这里?”他说着,一点尊敬的语气都没有。
齐建海可笑地反问:“我?我是齐淮知的爹,我不在这,该在哪?”
他越这样说,林简就越警惕。
整个人紧紧地贴在门上,一点缝隙都不留。
齐建海都笑了,松弛的面部肌肉跟着一起抖动。
门外昏暗的光线落在上面,有些阴森。
他眯起眼睛,视线在林简那张白白的脸上划过,眼神狠辣又刺骨,“你拦着我?”
他语气很缓慢,语调慢悠悠的,可每个字词落下,都像一记重重的火锤,敲在林简的心上。
吓得林简眼皮都抖了抖。
但还是堵在门口,像一只倔猫,死死地咬着下唇,瞪着。
“你别在这装模这样!”
齐建海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的话,被逗笑得欧呦两声,啧啧称奇地绕着浑身带刺的猫儿转了两圈。
手里夹着一个烟,他咔嗒地点燃,吸了一口,白烟挡住他的面孔。
那嗓子哑了一点,“你是以什么身份?”
“助理?”
他呵呵地笑着,白雾散去下的面庞狠辣,眉轻勾,看人的眼神轻慢。
那种吃尽了时代红利,用着男性的身份占据话语权后日积月累下的傲慢。
他点点手指,烟灰落在地上,在地毯上烧出星点的黑色印子。
林简的眼神谴责,好像在怒骂他没有公德心。
齐建海在那样的眼神下竟然觉得他好像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咳了一声,鬼使神差地将烟往上抬了抬,接着重重哼了一声,“一个助理,在我面前叫嚣?”
“谁给你的胆子。”
林简咽了口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梗着脖子,凶巴巴的。
“齐哥!”
齐建海的手指似乎抖了下,烟灰又落到了地毯上,“谁?”
林简看着他露出破绽的表情,松了口气,像是抓住了主心骨,“我和齐哥在谈恋爱,你的破事,我都知道!”
“不用你在这里装作好人。”
猫儿凶巴巴的,眼睛瞪圆,龇牙咧嘴地恐吓他认为的外来物种。
不知道是他的表情,还是他说的话起了作用。
齐建海呆滞了几秒,好似受到了刺激,后退了好几步,退出了房间的玄关,眯起眼。
他视线上上下下。
似乎在重新打量这个他轻视的小助理,“你?”
“淮知那个养在荣鼎的人就是你?”
林简心里的勇气又起来了,受到了鼓舞,重重地点了点头,“对!”
他回答得响亮。
声音清脆,像一口咬下的脆桃。
齐建海不动了,面皮抽了抽,眉毛上钩。
他一半的脸隐在阴影之下,是以那表情林简有些看不懂。
看不懂里面藏着的情绪,只听见他低语。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好像被儿子是个同性恋的事情刺激得不轻。
林简却突然心里跳了一下,直觉不对。
他皱了皱眉,觉得这发展有些太过顺畅了,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