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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睡过去。

拥抱的躯体交换着热意,暖洋洋的,像一汪缓缓流动的温泉,将一整日的疲乏泡进去,大脑就会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烦了。

外面星星点点的灯光一盏一盏地灭了,天彻底黑下去。

搭在林简肩膀上的那只手也慢慢地松了,贴着的胸膛起伏平稳。

林简在黑暗中睁大着眼睛,伸出手悄悄地抓住齐淮知胸前的衣服。

拽了拽。

又拽了拽。

要是齐淮知醒着,肯定就会有五指山压到他的脑袋上,然后响起懒洋洋的声音,“林简,别乱动。”

可是这一次没有。

齐淮知真的睡着了。

林简的手指慢慢地松开,抬起眼睛,从被子里的缝隙望出去,借着一点点微薄的月色,看见齐淮知闭上的长长的眼睫毛,嘴巴紧紧绷着的,有些冷冷的。

他又等了一会,确认齐淮知真的熟睡了。

被子里开始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拱起一团圆圆的弧度,像毛毛虫似的,从中间挪啊挪。

挪得慢极了。

可是床也不大,总是有个尽头,林简刻意磨磨蹭蹭,还是挪到了床边,只要伸出脚,就能踩下去。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齐淮知,蹙眉,心里下起了大雨,突然好想好想叹气,又怕将他吵醒,只敢咬着唇,连呼吸都是轻的。

大理石的地砖最终还是落下了一个轻轻的脚尖。

一只灵巧的猫跳了下来,黑乎乎的一片中,叼着手机,一溜烟地蹿到了大门口。

那一团影子在门口犹犹豫豫,停了下来,踌躇着,连连回头,又蹑手蹑脚地跑进了另一间更大的卧室。

寂静的主卧里突然响起了衣柜推拉门的滚轮声,几分钟后门被关上,满满当当的衣柜里少了几件衣服。

砰的一声,轻轻的,大门被打开,趁着夜色,不乖的猫开门跑了出去。

一点声音也没留下。

大平层重新变得寂静沉默,只剩下一个人单薄的,匀速起伏的呼吸声。

等到齐淮知第二日睁开眼,他旁边的枕头连一丝暖意都没有了。

怀里空空荡荡的,床的另一边也空空荡荡的。

他躺在床上,声音沙哑,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找起来猫儿的身影,“林简?”

没有人应他。

齐淮知又喊了几声,音量提高,客卧里荡荡地飘着他的回音。

那只猫还是不见踪影,连声猫叫都没。

他皱起眉,叠了被子,起身打开客卧的门。

外面的走廊也是空荡荡的,一路过去,连通到客厅、厨房、阳台,都是冷冷清清的,连影子都没有。

齐淮知停在餐桌前,桌上有一个玻璃杯,孤零零的。

以往放在这里的水杯该有两个,一对才是。

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他猛然转过身,快步走到鞋柜前,拉开,果然看见了一双小兔子的拖鞋,歪歪挤挤地被藏到了最深处。

若不是他眼尖,还发现不了。

齐淮知的眼睛慢慢地眯起来,脸色沉下去,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一边拨打高昌的电话,一边在剩下的房间细细找了起来。

书房没有,厕所没有,小健身室也没有。齐淮知的动作越来越大,门被砸出哐哐的动静。

最后推开主卧的门,目标明确地拉开衣帽间,唰得推开衣柜的门。

同一时间,高昌的电话接通了,“喂?怎么了。”

齐淮知咬着后牙根,阴森森地盯着少了几件衣服的柜子,胸膛剧烈起伏,哪怕极力压抑,说出来的声音都可怖,带着丝丝的咬牙切齿。

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一般。

“林、简、呢?”

高昌被他的声音冻得一激灵,立刻清醒过来,“林简?他不应该在你这吗?”

齐淮知死死盯着缺少的那一块空隙,青筋暴起。 W?a?n?g?阯?f?a?B?u?y?e?í????ǔ???ě?n?2??????5?????o??

但仍有一丝侥幸,深呼吸,平复下去,“他有没有发什么东西给你。”

“你等等啊。”高昌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按了免提,翻翻找找,“诶,有,凌晨三点发的,那时候我睡着了没......”

齐淮知闭了闭眼,打断他,“说内容。”

“高哥,我家里出了点事,要回老家一趟,合同正好也只剩下最后四天,后面忙完我就不回来了。实在是对不起。”

高昌给他念出来,“诶,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急忙忙的。”

齐淮知闭上眼睛,最后一点隐藏的期望都破碎了,砰的一拳,狠狠地砸到衣柜上,震得骨头都跟着颤痛,迅速地红透。

他却连眉都没有皱一下。

高昌被他吓了一跳,给林简找补起来,“反正也就最后四天的工期,小方那边马上就要回来了,这四天你要是不适应一个人,我过来给你当几天助理?”

“用不着。”齐淮知挂了电话,眼底的寒意透到了全身,衣柜里那一小块空缺像是在他的心里落了一道重锤。

又狠又猛,将他的心砸得稀巴烂,甚至还反复碾磨,连渣渣都不剩下。

回家看望亲人?

可笑,也只有高昌会被他骗过去,等到回过神,这只猫早就溜没影了。

昨天林简那副缠人的模样,他还满心欢喜地以为是猫儿的松口,终于愿意软软地翻开肚皮,让他揉上一揉。

原来只不过是缓兵之计。

趁着他放松警惕,好马不停蹄地逃跑。

他还自得意满地以为林简喜欢他,逐字逐句地从微博里挑出字词,说看呐,林简那只笨猫,哪里会演戏,这些全是他的真心。

现在看来,他才是蠢的。

林简哪里是不会演戏,是太会了,将他都一起骗了过去。

好,好,好。

林简,你好极了。

齐淮知咬紧牙关,瞳孔里压着翻滚咆哮的怒火,沉下脸,走到客卧,站在那张床前。

客卧的窗帘还紧紧拉着,将阳光全挡在了外头,室内沉闷闷的,仿佛压聚着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在一片死寂中,齐淮知高大的身影就越发可怖,活像要生吞人的模样,冷漠得让人心惊。

他凝着被林简睡过的那个枕头,体温没有了,但还残留着一个小小的窝,倏然,冷冷一笑。

惹了他,就想轻易跑走?

他还没玩够本呢。

想当嫂子,那就让林简好好当上一当。

拿出手机,拨通了林简的电话。

嘟嘟嘟——

缓慢的,像一道催命符。

_

林简窝在候车大厅,眼皮没由来地一跳,紧接着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抖了下,咽了咽口水,才接起来,“喂,齐哥。”

“怎么早上没看见你?”齐淮知的声音还有着睡意,似乎才起来。

林简揪着手边的行李,更加愧疚了,但又必须演下去,“我……我昨天半夜接到家里的电话,家里出了点急事,订了票,没来得及和你说。对不起齐哥。”

他声音惶惶的,候车大厅的嘈杂跟着流了出去,倒是有那么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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