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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刺,撕下一片又一片细小的皮,拉扯出地下红白的血肉。

在大拇指凝出第一滴小血珠的时候,齐淮知的消息发了过来。

是一个音频文件,上面有文件的名字,他认得,是一起去买的故事书。

林简愣住,凝出的小血珠快要滚落下去,流到指甲上,他赶紧含住,破皮的地方传来刺刺的痛感。

提示着不是在做梦。

眼睛突然变得酸酸的,嘴巴也瘪起来,像小鸭子一样,他揉了揉,四十五度朝着斜上方,手掌像小蒲扇一样扇风,才将突如其来的情绪压下去。

盯着那个音频文件看了好一会,林简才慢吞吞地将耳机找出来,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用被子将自己裹住,雪白的床单筑起一个牢牢的,有些热的蚕茧,带上耳机,手指轻轻地点上屏幕。

病房里太安静了。

耳机里的声音突然响起来的时候,将林简吓了一跳。

才隔了不到一天,林简竟然觉得齐淮知的声音很遥远,揉着耳朵,才慢慢地适应下来,揪着被子,听着耳机里齐淮知的声音。

但今天很奇怪,前几日格外吸引人的故事好像变得索然无味。

林简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注意力全聚焦在了齐淮知说话间偶尔响起的背景音里。

一会猜响起的脚步声是乐队哪个人的,一会又在想他的声音为什么这么沙哑,酥酥的,像抽过了烟后藏着一点点迷醉的气味。

林简听了会,觉得耳朵痒痒,一路蔓延下去,脖子也痒痒的,忍不住缩起了脑袋,整个人躲在被子里。

黑暗和齐淮知的声音构成了现在的全部。

好像一个罩子,短暂地将病房的一切隔离,陷入了还算安稳的梦境里。

第二日林简是被王姨拍醒的,她站在折叠床边,用气音问:“怎么坐着睡,怪不舒服的。”

他竟然靠着墙睡了整整一夜,胳膊和屁股的尾椎骨硌得有些痛,耳朵也是,带着一整晚的耳机,耳道的软骨撑得有些难受。

但林简却觉得神清气爽。

他很久没有在这几天的日子里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了,爬起来,将被子和床收拾好,推到病床地下放着,拿起手机,一摸。

滚烫的,按着开机键,久久没有反应。

这个手机已经用了很久了,有些老旧,一整晚地播放音频显然超出了承受范围,死了机。

林简习以为常,将它放在口袋里,就拿零碎的几块散钱,去医院门口买馒头填肚子。

今天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只要在病房里陪着温禾,坐上一天,听着她念叨一些以前的故事,就好了。

早上七点,医院外小摊贩的包子馒头已经卖了大半,林简要了两个,很速度地在进医院大门前吃掉,哽在心口,拍了拍顺下气,顺手将手机拿了出来,跟着人流进了电梯。

手机已经降下温了,弹出来很多的应用信息,林简先点开齐淮知的通讯框。

昨天他睡着之后,齐淮知还发了两条消息,此时就静静地飘在屏幕里。

【台词练习打卡】

【请林助理检阅】

林简忍不住噗嗤一下,矜持地回了他一句,【勉强合格,下次努力】

然后心情很好地去查看其他消息,一大堆都是各种无关紧要的垃圾信息,挤在收件箱里,是些意味不明的话。

【约吗?9998一晚】

【诚收娱乐圈八卦,价格随咖位起步】

诸如此类的垃圾短信,短短三四天,发了十几条。

林简皱眉,将这些账号移到黑名单,继续点开黑x,有些期待齐淮知在黑x上会发什么消息。

电梯里网有些差,翻墙废了一会时间。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黑x的消息跳了

出来。

林简的心头无端一跳,低头一看,不是Q哥发来的。

一条陌生人的私聊阴暗地插入了他的视线,凌晨三点,发来了一句无头无尾的话。

【你是林简吧?海大管理系大三在读,手机号199xxxxxx,身份证信息……】

霎时间一股阴森森的冷气从他的脚底漫上来,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恐慌笼罩在他的脑子里。

林简脑子里闪过一瞬,飞快地切出去,登上微博小号,果然在小羊小羊的微博私信里也看见了相同的信息。

手哆哆嗦嗦地打出你是谁?又删掉,手心里疯狂冒出虚汗,脸色惊疑不定。

为什么会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明明他什么信息也没透露。

难道是青哥?

黑涩会的路子一向不清白,上次怀疑他榜上了大款,又被揍了一顿。如果恼羞成怒,用一些违法手段查到他的身份,然后关联到黑x上,也不是不可以。

他捏紧手机,汗津津的手心都险些摸不住,眼前发白,被后头的人催促着,才反应过来,生涩地迈开步子,走到了电梯外面。

脱力地靠在墙上,浑身发冷,眼前又不断地开始闪过一些从前的片段,很嘈杂,很血腥。

林简忍不住皱起了眉,蹲下去,捂住脑袋。但嘈杂声越来越多,甚至伴随着惊慌的尖叫,和玻璃瓶碎落的动静。

有脚步声从他身边经过,接着响起了仓惶的声音,“去拿针剂过来。”

是王姨的声音。

林简蹭地站起来,匆匆抓住从他身边经过的手。

王姨回过头,被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吓了一跳,然后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快!你妈妈她突然发病,将碗打碎了就要割腕!”

林简的脑袋接连被重拳狠狠砸下去,嗡嗡地发晕,撑着墙壁的手一软,咬住舌尖,痛苦逼迫他清醒过来,朝着嘈杂嘶叫的地方飞奔过去。

温禾的病房前已经是一片狼藉,王姨给他打的早饭是汤粉,现在全撒在了地上,油腻腻地黏着地板。

病房的门关着,里面传来一声悲楚的尖叫,嘶哑着,几乎要将嗓子穿破。

林简赶紧推开门,病房里挤着一个大夫,两个护士。

温禾躲在角落里,披头散发,一只手死死抓着碎瓷片,一只手诡异地弯曲着,像是怀里在搂抱着些什么,双目猩红。

只要医生往前一步,她就会嘶哑着大叫,像一头疯狂的母狮子一般,“滚开!”

碎瓷片已经将她的手指割破,血珠一滴一滴地落下,串成了线,林简放轻了脚步,但还是被温禾听到了。

她倏地看过来,眼里一点温和也没有,只有冰冷冷的恨意,关门声像是打开了她的开关,温禾朝这边冲了过来,胡乱地劈着。

林简冲上去,在碎瓷片划到其他人前,握着她的手,紧紧地将她按在原地,温禾在他的怀里疯狂地大叫。

“妈妈,你看看我,我是简简。”林简紧紧地搂着她,不停地在她耳边念着。

只是温禾认不出来,将他当成了极为可恨的人,一口朝林简的肩膀咬下去,死死的。

牙齿几乎要穿透他的皮/肉。

林简吃痛一声,手上的力气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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