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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志瓦解、成为邪神信众的时候。”
李忘情终于茅塞顿开。
提防邪神蛊惑剑修,从?内部瓦解山阳国,这就是阳帝建立香火司的用意所在……甚至更退一步,铁芳菲所告诉她的,剑修的剑灵会夺舍主人,实质上就是被邪神蛊惑了,布下青雨长帷也?是为了防范邪神入侵现世?。
都是藏拙境,铁芳菲竟然不知道,还是因为缇晓身兼神秘的观星司才会知道这么?多?
或许是正义的教条在此?时找到一个“抵御其他邪神”的落点?,李忘情慢慢平静下来,慢慢叹了口气:“如此?看?来,剑修为世?人做了这么?多,最终还要被香火司防备……会不会往后世?上修剑的人越来越少?”
缇晓笑?了笑?,道:“你知道吗,藏拙境的剑修里流传着一个说法。”
“是什么??”
“世?上一共有四十四万八千名剑修,从?古到今,这个数量从?未变过,每死去一名剑修,世?上就会出生一个有剑修资质的婴儿?。”
“为什么?会是这个数?”
“所有的剑修一开始获得的都是剑胚,但开刃后赋予剑名的却是剑修自己,有说是剑器转世?重生所致,以至于剑的数量总是恒定的。”缇晓凝眸看?向?自己的剑,眼中似有一些说不明?的眷恋,“如果有朝一日我陨落,很快世?上就会有一把新的‘啼血’出现,它?总会有新的主人,对?于喜欢它?的人而言……我这个剑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缇晓说这句话时,温婉的眼眸深处,带着一丝悲切。
“前辈有道侣了吗?”李忘情问着,当缇晓看?过来时又慌忙摆手,“我见前辈没有挂剑穗,还以为前辈尚未结侣……”
“有的。”缇晓缓缓道,“他不是剑修,所以只有我给他剑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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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师叔不是剑修?这不可能吧,行云宗上下无?一例外都是剑修。
正在李忘情困惑间,热腾腾的酥油锅端了上来。
这是一口牛骨香汤与酥油炸制的蔬肉乱炖的陶锅,刚揭开盖子,香气就蹿上了天花板。
“来尝尝吧,我第一次遇到夫君时,就是在宗内偷着煮这样的锅,不小心泼了他一身……”缇晓情绪一换,露出个大大的笑?脸,“那些老古板修炼了之后整日里大谈辟谷,人要是没点?儿?口腹之欲,那还是人吗?”
被酥油锅香迷糊了的李忘情呆呆地点?头,刚下了没两筷子,刚才还滔滔不绝的缇晓忽然安静下来,看?着李忘情身后的门口,低低说了一句。
“你还是找来了。”
李忘情叼着半片藕僵硬地回过头,只见比她印象中年轻不少的沈春眠僵立在门后,脸上满是她从?未见过的不安与急躁。
“晓,跟我回去,尽快。”
第一百章 四十四万八千零一 “香火巡……
“回去?”
茶杯在缇晓的指间转了半圈, 浅碧色的茶水一点点浸润了缇晓微抿的唇缝里。
“我生于百朝辽疆,生于山阳故里, 也?同你坦白?过?我在观星司的身份,你让我回哪儿去?”
一两句简单的言语里,火花味儿不言自明。
李忘情端着碗慢慢地退到了窗户边。
她印象里的沈春眠一直都是和和气气、说话?慢悠悠的,从未见过?这般掺杂着恐惧、焦虑,好似下一刻马上就要动手?的情态。
这对李忘情来说有点新鲜。
沈春眠定了定神,皱眉看向旁边的李忘情:“这个凡人又是谁?”
缇晓道:“萍水相逢的朋友。”
沈春眠看向李忘情:“我有话?同缇晓说,劳烦你回避。”
李忘情还是头一次在沈春眠脸上看到修士那种对凡人一贯的“不耐烦”, 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好奇……他到底是怎么转性成那种面团性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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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可以,但我能放个耳朵在这儿听吗?
不待她有所回应,缇晓伸出手?, 拍了拍椅子?:“李小?友, 坐回来。”
言罢,她又对着紧锁眉心的沈春眠道:“你知道山阳国的规矩, 天要黑了, 在香火司出来巡视之前, 麻烦你收收灵力。”
李忘情思前想后,决定听从缇晓的话?, 坐下来开始闷头干饭。
头顶上来自沈春眠的扎人视线只停留了很短的一阵,便?转为一声叹息。
“罢了。”沈春眠坐下来, 道, “跟我走, 离开山阳国。”
“跟你走?回行云宗吗?”缇晓慢慢地说道,“这不可能。”
“不回行云宗,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沈春眠顿了顿,艰难地说道, “至于你袭击宗主的事我……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咳。”李忘情差点噎到。
缇晓袭击过?她师尊?
不过?李忘情的反应并没有让缇晓和沈春眠的对话?停下来,毕竟凡人只是蝼蚁,被一只虫豸听到一些秘密又能如何呢,捏死她还是易如反掌。
缇晓:“这可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宗主于你,可是有半师之谊。”
“他不会在意的。”
“好啊,那我再问你一次……这是第?多少次,我已经数不清了。”缇晓开玩笑似的撑着脸,道,“刑天师允让你娶我,是你自己想娶,还是……仅仅因为‘啼血’是你命中?注定的利剑?”
“都……”
“‘都有’这个回答,我已经听了两百年了。”缇晓脸上还带着温煦的微笑,她甚至把本命剑推了过?去,“如果我离开你,会耽误你追寻灭虚大道,那就把‘啼血’拿走吧,凭你的本事,应该不会让它生锈的吧。”
最后一缕夕照顺着窗格洒落进来,除了他们两个浅淡的呼吸声,就只有炉子?上的炭火在默默燃烧,噼啪作响。
“晓,山阳国有危险,这一次的殒灾,真的……很不寻常。”沈春眠的喉咙像是被什么糊住了一样,道,“不是谈这些儿女情长的空话?的时?候。”
“不是谈儿女情长的空话?……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呢?”缇晓的语调清浅如故,“阳帝于神决峰陨落,山阳国最艰难的时?候,我守在我的国,我的故里,为的是苍生大义。如果你不是在儿女情长,那你为什么要追来这里?”
这一刻沈春眠已经无法掩饰眼中?的焦躁,他张了张口,也?只能哑着嗓子?挤出一句话?。
“你是我的道侣。”
缇晓眼里又浮现?出了李忘情那日看到的忧伤,她平静地说道:
“我是真的讨厌极了‘道侣’这个称呼,如果我没有‘啼血’这口连刑天师也?为之称道的剑,而?只是一介凡人的话?,我就根本做不了你的妻子?。”
“那么说到底,对你来说,我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