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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沈春眠道,“我也是与?天争命的修士,和华道友一样,对灭虚大道同样有所神往,不过……寿元已至此,余生怕只能困守于这藏拙境了,倒不如指望晚辈们?再辟新?程。”

华薰长老点了点头,道了声“是极”,便打算同沈春眠一道换下?坐镇祭坛的铁芳菲三人。

但?此时祭坛上突然?传来一股变动,只见远处的山阳国中灰雾沸腾,如同一个正在?注满的水桶一样,灰雾的量逐渐拔高,而作?为困住它的“水桶”——青雨长帷,也好似是因为灵力周转不济,慢慢黯淡了起来。

“有些?不妙。”沈春眠高声问道,“芳菲,是什么异常?”

比起身侧脸色惨白的死壤祭司,铁芳菲倒也没有退,但?神情也说不上轻松,骂骂咧咧了一阵,高声回?道——

“化神后期以下?的修为遭不住了!都过来!”

为这三都剑会本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铁芳菲一声令下?,马上又有十几个三都顶尖的大修士进入祭坛,一时缓解了许多,但?祭坛的压力还是在?逐步增加。

再这么下?去,就非得场上修为最高的沈春眠进去压场了,如果他还不够的话,按照御龙京点头让荼十九等人进入三都剑会的代价,死壤大祭司步天銮必须先御龙京一步进入祭坛。

“敢问死壤大祭是怎么还没来?”华薰长老不客气地苏息狱海的另一个化神期祭司询问道。

自从御龙京上回?遭苏息狱海袭击,双方多少有些?剑拔弩张,不过这一回?来的死壤圣殿人马看起来充满了诚意,全程不废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此刻听了华薰长老的话,这些?神情木讷的祭司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依照前约,大祭司别有要事,三日?后才能抵达。”

“到底是什么要事?”

“安抚圣藤,是苏息狱海信众至关紧要的事。”

华薰长老冷笑一声:“死壤母藤还需要大祭司亲手喂饭不成?”

她说了这句话的同时,那些?木头似的圣殿祭司,包括已经在?祭坛之内的,都齐刷刷回?头看向她。

“华道友。”沈春眠道,“这些?木灵祭司都是活死人,切不可当?着他们?的面对死壤母藤出言不逊。”

华薰长老并非意气用事的人,只不过御龙京遭苏息狱海袭击后,每个御龙京人对死壤派来的人马都带着些?戒备之心,尤其是这次他们?的大祭司连面都不露了,就更为可疑。

思前想?后,华薰长老故意道:“我不过陈述事实罢了,难道死壤母藤还能长了脚过来拿我加餐不成?是不是你们?自知?那小圣子本事不高,推断他已经陨落在?山阳国,这才不乐意再为三都剑会出力?”

她说完,当?即飞向空中,下?一刻,十几个木灵祭司双臂化作?藤萝,如同锐矛一样朝着她刺去,只听一阵如同金铁交击的巨响中,那些?木灵祭司再次同时开口?。

“污蔑圣藤,污蔑圣子,你已犯狱海死律。”

华薰长老眼仁一动,冒着在?她周身外如盘蛇一样试图困住她的藤萝围杀,抬手打出一掌,如霹雳惊雷般拍向祭坛:“你们不干了,那我们?又何?必在?此空耗灵力,各位,毁了祭坛,莫为死壤圣子做嫁衣!”

果不其然?,木灵祭司们?立即分出一部分护在?祭坛外,再次开口?道:

“圣子即将?成熟,山阳国的一切,都将?成滋养圣藤的血食,不容打断!”

圣子即将?成熟?!

这里的大修士们?不比那些?没见识的小年轻,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即就联想?到了什么。

“不会吧……难道圣子要把死壤母藤种进此时的山阳国?”

紧张的吞咽声中,沈春眠忽然?抬手一拂,一股浅淡的草药香向华薰长老那边飘散过去,片刻后,正在?疯狂围攻华薰长老的木灵祭司们?缓缓闭上眼停下?了攻击。

“……嘶,这死壤藤萝真坚固。”华薰长老艰难地从空中挣脱,落在?地上,神情有了些?许凝重,“沈道友,若死壤圣子能在?山阳国化出母藤真身,那这场三都剑会就必须停止了,这必会是一方屠戮的局面!”

她对二位太子很有自行,但?她可不敢小觑那个看起来只有结丹后期的圣子——他不是人,只是死壤母藤的一个青嫩的化身,一旦让他开始疯长,那就不是这样一辈能对付的了。

哪怕是他们自己……也不想直面这样的邪神幼子。

沈春眠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沉吟了一下?,道:“不如我们?各自请示本宗,听尊主之命如何??”

华薰也没有别的办法,各自请示了本宗之后,收到的结果不免让她皱起眉来。

“尊主的意思是,三都剑会,死生各安天命,要我们?继续。”她叹了口?气,“却不知?刑天师的意思如何?呢?”

“与?贵宗一致。”

“可这些?死壤祭司我御龙京却是信任不得了,要维系这三分之一的缺口?……”

沈春眠垂首深吸了一口?气,走上祭坛,道:“……由我来吧。”

祭坛上的铁芳菲抬头看向沈春眠,道:“不行,你孤身岂能支持这么大的阵法……”

“我知?道。”

只见他盘坐下?来,双手向面前的虚空平伸而去,数息后,在?场所有的剑修诧异地看向沈春眠。

一声凄清的悲鸣,是从他面前开裂的虚空中所传出,与?此同时,每个剑修手上的本命剑都不由自主地开始震动起来。

甚至包括了铁芳菲膝上的重剑。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沈春眠上那口?剑,它看上去并不那么凶戾,其剑鞘如同一张花鸟画,但?所绘制的却是一只死去的鸟儿,口?中血色蜿蜒,如同玛瑙的裂痕,一路延伸至剑柄。

每个剑修都十分明晰地感受到了……这把剑和他们?的不一样。

只有术修的修士们?没有察觉出什么,只有微微地惊叹。

“没想?到沈道友也是剑修,这么多年以来,我等只知?道友医术精湛,这口?剑还是第一次得见,不知?叫什么名字?”

沈春眠抚了抚剑身,目光在?它没有剑穗的剑柄上停留了一下?,低声道:

“剑名,啼血。”

……

李忘情望见山阳国国都城墙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

和之前看破庙时一样,望山跑死马,明明觉得只有半日?路程,那堵城墙却一直卡在?天边上,丝毫没有靠近的意思。

再一看如意镜上的排行榜,下?面已经红红火火地做起了卖官鬻爵的生意。

好似全山阳国只有她被抛弃了一样。

哦不对,不止是她,还有个死狍子。

“我再确认一下?。”李忘情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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