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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不住了，当晚打通了香港的电话。

挂完电话，他却有些拿不准了。

“怎么样，姑姑说什么了？”屈颜从沙发另一边好奇地凑过来。

“姑姑说……她不知道河西村，也从没去过。”正是这样的回答，让宋弘济一下子吃不准了，可是据居委会的人回忆，宋家老爷子说宋宏信是他老婆子在河西村捡的。

会不会自己想多了？天底下名字相像，长相相似的人虽罕见，但也有。或许只是巧合？

屈颜也愣住了，“你到底是怎么跟姑姑说的？你有没有说望州有个建材店老板和你名字很像，长得也像，他家女儿和她年轻时很相似？”

“我只是问了姑姑有没有去过嘉泽县河西村。”宋弘济被妻子吃人似得视线盯着，音量越来越低。

“你……你要气死我，问个话也不会，婆婆妈妈的！”

“那我总不能上来就问，姑姑你是不是有个儿子流落在外？这不是挑拨人家夫妻关系么。”宋弘济也很委屈，姑姑和现在的丈夫是半路夫妻，两人都没有孩子，他又不能直接那么大喇喇地问长辈的事。

屈颜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让开，我来打。”

“要不还是明天吧？”宋弘济小心翼翼道，“刚刚我打的时候姑姑好像已经准备休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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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休息前陆丽华特意跟香芹说了一声明早不用煮早饭，他们一起出去吃。

望州冬天的早晨是极热闹的，也是极冷的。

南方沿江城市的冷是深入骨髓的。

宋文手刚伸出被窝，就被冻得一哆嗦，赶紧一层一层地把衣服套上。

望州没有暖气，长江中下游地区的冬天，人们都是靠一身正气硬抗。早上六七点零上一两度的气温，呼

呼的西北风刮过长江，刮过大湖小河，携着冰凉水气扑来，刺骨的冷意隔着棉毛裤、保暖裤、加绒的外裤都能感受的到。

宋家一家人整整齐齐带着毛线帽，脖颈系上围巾，小小的宋成衍也被上三层下三层包裹的严实，被宋宏信抱在怀里。

最后出来的姚香芹锁好家门，几人就出发了，步行前往菜市场。

因着宋文在家，陆丽华今天打算好好烧两个大菜。一行人先去买了肉菜，菜倒是没什么，关键是肉。

宋文平时在队里训练食堂会有专供的肉食，体总有专门的牧场养殖，能够保证队内运动员们的营养需要和食品安全，但在外就餐猪牛羊等肉食就最好不碰，这样一来陆丽华能发挥的食材就有限了。刚好昨天姚秀芬送来了一只收拾干净的老母鸡，陆丽华打算用冬笋炖个鸡汤，冬天来一碗最是养胃滋补。

几人跟着陆丽华走向了水产区，一股鱼腥味扑面而来，一家家摊位前摆着数个红色大盆或是大泡沫箱，里面鱼虾游曳，浸入水中的增氧泵发出低沉嗡鸣声，水泥地上是零落的鱼鳞和血迹。

左挑右看，陆丽华还是去了常买的那家鱼摊前，挑了条大黑鱼，对老板娘道，“帮我片成鱼片吧，回家烧酸菜鱼。”

宋文外婆每年都会腌酸菜，老太太腌菜有自己的一套手法，腌出来的酸菜清爽脆嫩，和鲜嫩紧致的黑鱼肉最是相配。

“好嘞。”老板娘穿着黑色的胶布围裙，利落地拿起一旁的抄网在盆中一划——似是感应到了危险，黑鱼扑腾乱跳，水花四溅。

宋成衍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老板娘瞅他有趣，故意把渔网朝他面前伸了伸，他扑棱的大眼睛眨了眨，咯咯笑了起来。

“哟，你家小子可有意思，也不怕生，长的和糯米团子一样。旁边的是你家姑娘吧？都出落得这么漂亮了！”老板娘边杀鱼，边闲聊道，“羡慕你啊，一儿一女福气好啊，姑娘还这么争气！”

宋家女儿刚去当运动员的那段时间，方圆几里认识宋家的人有不少都在暗搓搓地准备看好戏。

运动员是那么好当的？有多少人弄的一身伤痛也出不了头。听说她家姑娘还考上了辰阳高中，宋家那夫妻两也不知怎么想的，让姑娘好好的走文化路子不好吗？非要折腾，最后别落到两头不讨好。

现在呢？她家姑娘一飞冲天啦，国际上那些什么大赛他们不懂，但全运会是知道的呀，他家姑娘拿了全运会冠军的事望州日报前后登了好几次呢。100米冠军一次，200米冠军一次，接力又一次，拿了冠军后南省奖励了一百万元和一套房子又是一次！

最近又去国外参加了什么比赛，又拿了好几块金牌！

大家麻木了，激动了，兴奋了。原来运动员这么挣钱！有那脑筋快的就留意着自己孩子，看有没有运动天赋，以后也能去做运动员。

宋文也很意外，自己居然还能带动起望州人民对体育的热情。但凡问上门来的人她也提醒了不是做运动员就挣钱的，要拿冠军才行，还得看是什么比赛的冠军，但这个前提被某些人选择性地忽视了

老板娘动作很快，片好的鱼肉雪白细腻，剩下的鱼头和鱼身也装到了一起递给宋文。

听到老板娘夸她家的孩子，陆丽华心情愉悦，也不砍价了，直接爽快地付了钱。

买完所有的东西也才八点不到，宋宏信抱着儿子，看了眼其他三人手里拎着的肉菜，大踏步走在前面，掀起厚重的布帘子，“老板！五碗豆腐汤，三笼小笼包，再来五块钱的酱香饼！”

寻了一张空着的八仙桌，几人分别坐了。

正是饭点，店里食客多，老板有条不紊地忙着。

先上来的是五海碗热气腾腾的豆腐汤，一眼望去，汤里花花绿绿，配菜分明，不过是嫩豆腐、豆渣饼、百叶丝、油豆腐和鸭血，用山芋粉勾芡后呈现出一种清澈粘稠来，再撒上一把香葱芫荽，宋文光是看着便口舌生津。

豆腐汤全国皆有，做法也不难，但恐唯有望州人拿它当早餐。

望州的早餐还从淹死一只小笼包开始，轻轻咬伤一口，吸去里面鲜甜的汤汁，蘸着醋浸入到豆腐汤中，汤咸香适口，鸭血细嫩，豆腐滑润，小笼包的面皮经过汤汁的浸泡，香软又有嚼头。

酱香饼被切成了小块，几只小笼包后腻味了，再挟块饼子，饼皮香酥薄脆，酱汁香辣浓郁。

这餐早饭宋文吃的很满足，不过今天要多练两个小时了。

她现在的体脂率稳定在12%，是一个比较理想的状态，即便冬天同样裹着羽绒服，看起来还是比陆丽华小了一圈，不过她身上可都是肌肉。

美食虽好，但目前还不到享受的时候，宋文很克制。

过年前宋宏信给宋芝打电话，问她回不回来过年。河西村自是不会回去的，回的自然是他这个叔叔家。

宋芝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店里忙的不可开交，她吸了吸鼻子，回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