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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阵法,随即,浮在灵泉水面的玄武鼎遽然发出猛烈震荡,紫金铜身上的阵纹再次沿着特定的轨迹游弋着。顷刻后,龟首张开望不见底的渊口,吐出数道腥浊的浓雾。
苍阎识得,那是淬炼撷英后的魔息。
原以为那些迅猛肃杀的魔息是朝她突袭而来,苍阎一个闪身躲避,正当她想挥掷长鞭时,却见它们似灵蛇般,蜿蜒飞行至阿啮处,似饥如渴地钻入他的身体。
【“他这是……不惜堕魔?”识海中观望的炎离唏嘘不已。】
“他原本也是半个魔物了。”
苍阎对他的疯狂已不觉意外。
【炎离:“啧,比吾疯多了。”】
苍阎:……
另一边的阿啮,呼吸逐渐急促,胸口的起伏也愈发强烈。
他感受着体内的波涛汹涌,一波又一波的迭起,陌生的力量在经脉中奔腾,冲击着每一个关窍,脊椎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仿佛有异物在骨缝间游窜。元神吞噬着魔息,先前因血咒而爆裂翻飞的血肉眼见着在雾状腥稠的粘连下缓缓愈合,留下乌黑虬结的纹路。
他凸睁的紫金双瞳里,涌动着的,说不清是痛苦还是兴奋的暗潮。
在纳入最后一缕魔息后,阿啮仰天长啸,展臂一震,暴涨的修为将衣袍鼓噪得猎猎作响,满头灰青亦随之狂舞。
前额浮现的绛纹,昭示着他的一念堕魔。
紧跟着,一声巨响传来,但见玄武兽似感魔主召唤,琉璃博山不知何时幻回乌蛇长身,紫金铜甲寸寸皲裂,锈屑簌簌剥落,玄龟昂首,乌蛇吐信,神兽复活。
原来这炉鼎,本就封印着神兽玄武的精魂,那是帝高阳从前的护法坐骑,而今落在阿啮手中,则成了彻头彻尾的魔兽。
阿啮一声低喝,双兽登时竖起晶瞳,喉间滚动着兽吼,声浪所过,譬如海底掀起漩涡,震天骇地。
他凝眸看向持鞭浮空的苍阎,眼中是腾涌的魔光,两手结印间,龟蛇双兽同时扑杀。
苍阎狐眸半眯,提鞭相迎。
一时间,青石台毁,灵泉水竭,俊疾之巅,地动山摧。
……
玄龟似岳,一足踏下,地面即如波浪翻涌,凝成的尖锥石刃迸射而出,刺向目标。
苍阎敏捷地穿梭其中,赤血鞭裹着狐焰迅如电闪,劈开石刃,带起阵阵雷鸣。
另一边的乌蛇化作一道青光,冲天而起,盘踞云端,蛇尾横扫间,云层霎时凝结成冰,无情砸落。
【“当心!”】
接到提醒的苍阎抽身翻掌,凝炁聚盾,拦截了下坠的冰云,随即掷出数道狐焰劈,将云块焚燃成烬。
却见玄龟张口吐出一道黑水,水未至,腥气竟已蚀穿护盾。
苍阎闪身急退,拂袖挥出又一道焰障,调转犀燃,鞭影舞成密网。狐焰与雷光交织,黑水被生生蒸成雾气,散发着刺鼻的腥臭。
然乌蛇狡猾游走,红信一吐,瞬间缠绕住赤血鞭,两两相绞,火星四溅。玄龟也趁机逼近,所过之处,地面寸寸崩裂,其尾一扫,山石皆为齑粉。
不愧是四神兽之一的玄武,一龟一蛇相辅相成,配合绝妙。
尚未恢复的苍阎在二者夹击下左支右绌,节节败退,频添伤痕。
阿啮则周身魔气藤绕,神色愈加疯狂,眼底噙着嗜血暴虐,不断驱使着两凶兽穷追猛攻。
【“三对一,不讲武德!”炎离一边吐槽,一边担忧,“阿苍,这样下去不行,你未足九尾,即便有灵魄珠,也难胜入魔的阿啮,不如想办法脱身再说。”】
苍阎一脸凝肃,勉力迎战,于识海内回道:你觉得,他能放狐脱身?今日若不了结他,琢玉谷便难安,狐不能让他们落入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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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离叹息:“可眼下这架势,吾怕死的是你……”祂忽然一顿,“等等,你不是还有另外的灵魄珠吗,就不能再吞个一两颗?”】
苍阎不由一顿,思绪飞转:即便是五灵,也不可一体多珠,不过……虽不能吞,倒也可以借一借力。
【“那还等什么,借!”】
苍阎化鞭为锏,迎击乌蛇甩来的长尾,而后道出为难:怕是空欢喜……借力,需要时间。
想要借另外几颗灵魄珠的力量,非是像对面那货吸入魔息即可,她需要凝神结阵,少说也要半炷香。
然而她现在,面对两兽一魔,不得空隙,总不能大喊休战吧?
【炎离却道:“或可一试。”】
苍阎:?
【“意思是,你以元神出窍,暂且将身子交予吾。”】
苍阎迟疑:你确定可以?
【“半炷香而已,吾虽只有这一缕片魂,但尚能拿得出手。”】
识海处,羽主已摆出了跃跃欲试的架势。
苍阎犹豫片刻,此招虽险,但她深知,她同祂必得赌上一把,才好搏个绝处逢生。
第243章 终战
墨衣翻飞,纤薄的身子灵巧躲闪,有意拉开对战的距离。
垂首微滞,再抬眼时,金瞳已然覆染赤焰。
接过主导权的炎离蓦地抛出数道狐焰屏障,趁着间隙,将三颗灵魄珠掷向虚空,苍阎的元神即刻离体,随珠腾飞。
当狐焰屏障被彻底攻陷时,苍阎刚好凝出一方结界,将自己同珠子罩在其中,额间的五灵印映出耀眼银华,正与三珠通感相连。
始料未及的突变,眼前这番景象,令阿啮一阵错愕,不由停下了攻击。
顶着苍阎躯壳的炎离,忽而扬起一抹夷然浅笑,赤焰在浅金琉璃中荡来曳去。
“阿啮,可记得吾?”祂觉得他是记得的,否则犀燃也不会出现在苍阎这里了……
声音未改,但语气大不相同。
虚无恬淡,漫不经心,钻入阿啮耳中,激起一阵颤栗。
“你……你是羽主?”他睁大了双眼,神色复杂,震惊中又透着不易察觉的激动,“原来你真的寄在她元神当中……”
他曾有过怀疑。
事实上,当年在场的所有神佛仙灵,皆有此怀疑。
毕竟亲见祂散尽神魂,曳落九重,唯剩那一缕,护着玄狐归返幽都。
「炎离」举目望去,眸中不见波澜。
“阿啮,莫要再错下去了。”
久别重逢的心境被这一句轻飘飘的规劝毁得彻底。
阿啮表情再次扭曲,眼底布满幽沉戾气,阴寒的声音自齿缝间挤出,犀利诘问:“错?错的究竟是谁,羽主不应该最清楚吗?”
「炎离」眸色微凝,平静且沉默,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也清楚他为了什么。
“当年那场战役,他们是如何能从黎主手中夺走胜利的,又是用了何种卑劣手段,合该叫天道出来评评理!你难道忘了吗?他们天族是如何屠杀我灵族,奴役我们的兄弟姊妹,将我们赶去瘴气污浊之地,甚至让他们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