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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正,无面道人绪智二话不说便赶去了慎县,可等他到了寅初的住处,那里早已拽布披麻,丧烛满庭。

难以置信,他竟这么错过了与恩公相认的机会,还自以为聪明地

,将送上门的机会给推了出去,装得跟个世外高人似的。

若他早知寅初便是恩公的转世,别说命犯劫煞,便是替其抗天劫他都在所不惜!!!

又错过了——这是无面绪智脑海中下意识蹦出的话……

可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觉得是「又」?

而两百年后的他,却是知晓何为「又」之一说。

……

彼时知晓的那刻,绪智正在秘境中坐忘入定。

突然之间,灵台一阵激荡翻涌,忽而通感,也接收到了断断续续、似真似幻的记忆碎片。

那些画面,就像是骤然挤入识海中的孤舟,伴着惊涛骇浪东飘西荡。

他为打发时间随随便便收的弟子,没有上百也有几十,虽不能记全,但他很确定眼下的这处记忆不曾存在过,是突然添上的外来之物,若非入定观照,他大约也难以察觉记忆中的纰漏。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为何会在那时遇到恩公?难道未了再度转世竟是跳去了先前的时空吗?

绪智困惑不已,过了许久才琢磨出些道理来——

约莫是原本的救命之恩落下了因果,他自然而然受着牵引,或早或晚都能遇上下凡历劫的恩公,无奈自己是个心盲眼瞎的,人在面前都认不出识不得……

再者说,此前同未了的结识,让这份因缘果业难免更深了几分,虽不知恩公为何转世到了那个时空界域,但因缘并未断掉,故而再次上演了阴差阳错。

恩公…竟被曾经的「自己」…收做了徒弟……

并且从前的那个「自己」同样瞎透了,对徒儿不怎么上心,也就再度错过与恩公相认的机会。

接连两世的眼拙,叫绪智悔青了肚肠。所以他当即决定要追随恩公的步伐,也去到从前的时空境域。

他通过上古阵法,以折损现世肉身为代价,将元神投落回从前,与彼时的「自己」融合。这种方式,不仅折损了当下的肉身,亦舍弃了当下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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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付出这般代价?其实等在此处,未了经过世世轮回,总要再来到这一境域的不是吗?

还当真不一定,别说他会不会轮转到此年此境,便是他会否再成为圣子未了都不好说。

就像从前绪智经历的那种种里,并没有刘寅初存在过的痕迹。

所以他推测,恩公是改变了轮回的时空境域。若真是如此,那这样的改变必然会成为一股新的业力动因,牵引着周身相关的所有一切,发生或大或小的变动。

届时,对方不一定会再次成为此境下的圣子未了,那绪智和他便也未必能再相遇。

道衍万千,牵一发而动全身,非是说笑而已。

二来……

彼时的无面绪智,并不知晓两百年后的自己所知晓的一切,但现在的自己是知晓彼时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的,他担心彼时的自己会因为不知晓的那部分而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出了什么新岔子,从而影响他现下的决策和记忆,故而种种原因迫使他不得不尽快舍身,回去寻人。

只不过现实是,他又一次陷入了两眼一抹黑,前路无踪迹。

……

按照计划,他进入了从前无面时期的身体,取代了「自己」。

他想,他总归是有些运气的,既不知向何处前行,莫不如蒙起眼睛投石问路,将这一切交给机缘。

说来也是要命,他于旁的事上的确步步乘风,偏遇到寻恩公就差点火候。

他借用卜算,跨过一座又一座城池,迈过一朝又一朝江山,自己手里快磨秃了的两颗杯筊才碎落一地。

那示现所指,竟是见证诸般起落的太初山。

绪智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一刻的心境,兜兜转转最终又回到原点,他这一路求索就像是荒诞的笑话。

再见到红娇夫妇时,对方显然不知他遭受了什么,只觉他格外沧桑。

浑浑噩噩,约莫过了百年,迎风站在太初山巅的绪智,远远望见抱着襁褓奶团子寻来的十三,他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再瞎了。

第212章 一转眼

十三当不了未了的师父。

——这是她十几年来「半路出家」证得的道理。

她时常后悔自己这一轻率之举。

为何偏要化身成师父?哪怕当他长姐抑或是阿娘也成啊!

她可以毫厘不差地幻化出元慧的样貌,却难以复刻老和尚的佛法修为,以她那点子刮干肚腹都搜不出二两佛偈的本事,要与未了讲经说法,委实艰难了些。

绪智比她强几分,好歹当了恁多年的寺主,总得储备些佛理学识以应付他的上宾靠山。奈何未了是梵境来的佛子,他的那些文墨,也只够引小和尚入门罢了。

今时今日的未了,在佛法修习上全靠着自己的慧根领悟,十三和绪智只能负责为他搜集各种经典译本,绪智甚至会去老远的佛寺偷听某些声名远扬的圣贤禅师讲经,回来后再辗转说与师侄。

事情演化成这般,完全是师徒三个遭了许多罪,最终达成了默认的结果。

……

早先未了也有过揪着师父师叔求(不)知(耻)若(下)渴(问)的时候。

一开始,十三还能凭着在奉先寺积攒的那些个声闻记忆同他周旋一番,但没过多久,她便觉吃力了。

偶尔能歪打正着蒙混过关,全赖小和尚那通天的悟性……

“师父,弟子近日读经,有几处困惑难解,想请师父指点迷津。”

十三顶着老和尚的脸偎在榻上,瞥见下跪在蒲团上的徒儿,那仰着的小脸挂着一对明如鲛珠的墨瞳,渴求的神色晃得她心头一跳,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这个……要么等你师叔……”

话还未落,墨瞳便染上了落寞,逼得她硬生生调转了口径,“你且说说,为师同你探讨一二。”

彼时「元慧」的语气大概比十三的心还虚上几分。

“是,师父。”

人崽欣喜地露出两朵浅淡的梨涡,紧接着软糯可人地抛出了令狐狸头晕目眩的问题。

“师叔前些时日与徒儿带回来一些佛典经卷,其中有两册,皆是对同一篇经文的译本注疏,但…有些经义理解却很不同……比如,【可以身见如来不?不也,世尊】这句中的【不也】,一言「不可以」,另有一言「不可亦可,可亦不可」…诸如此类分歧颇多,然两位皆是圣贤大德,徒儿实在不知该依据哪一方才好……”纤圆的手指抚过光溜溜的脑袋,头顶处,那两颗戒痕就像是自他识海生出的困惑,迎着光照晃来晃去。

她扫过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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