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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杀意,甚至能感觉到阵阵切骨的威压。

可他一动未动,沉静得宛如古潭深渊。

洛情拼命压抑着想要撕碎对面人的冲动,眼底燃着簇簇磷火,又覆着层层霜雾。

“你真当自己有多重要?她来寻你,不过是为了报恩!你可知是什么恩?哈!”

怒极反笑,心里藏着的那点偏执便再也忍不住,也正中了定孤尘的激将。

“仅仅因你魂体里封印着对她而言极其重要的宝贝,只有你死了,她才能取回它……若非如此,你以为你能凭借一点恩惠便诓着她为你许终身?痴心妄想的狂徒!我师姐,她根本不懂情爱之事,她愿意妥协,也是见你为她生了执念情障而已,她那样的存在,才不会为你动心!凡人短如烛蜡的寿命,灭即是灭,顶多留下些残痕而已,与她而言毫无意义……话说回来,你对她的情意也不见得真纯粹,岂知那不是你体内之物急于归主的迫切?!”

一句句的尖言冷语入耳,定孤尘的身子已僵如冰塑。那枚白子不知何时被他攥入手心,力道之大,似要嵌入血肉一般。

想说些什么回应,可喉中像灌了铁水,又塞了足金,唯有微弱的气息可供穿行。

苦极酿绝望,心火忽转凉。

这的确是他费着心思想知道的真相,却非他希望得到的真相。

经历了梦里的回忆后,他其实能察觉到许多疑点。

比如她的身量变化。

他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现在的她像极了寻常人,手无寸铁,修为尽失。

再比如,她没来之前,洛情和五子围相继出现在自己身边。

且不提洛情,仔细回想,他并不记得究竟是如何留下的五子围,似乎在众人眼中他的现身与存在是顺理成章的,极为自然的。

五子围是化名,却只化了姓氏。

定孤尘记得,从前那一世,她曾扮作男子,化名为十三…在病中时,他见过她的另一位兄长,名为八重…他也没有忽略,她的那位神出鬼没的姐妹,唤作七不悔……

一个个仙姿玉容,世间罕有的品貌,且都有些奇诡难测的本领。

所以,他一介凡人,究竟有什么值得这样一群存在绕着他转悠?

那必定是有些莫可言说的因由。

她口中的报恩,也许正如洛情所言,不过是他这里占着她极其重要的宝贝。

唯有他死后,她才能取回啊……

呵呵,所以她才愿意陪他耗尽一世又一世的阳寿吗?甚至为着他这点贪恋爱欲,她不得不委身相许吗?

或许在她眼中,他本就是将死之人……

情爱,一场云烟,散尽便罢,她可会真的在意?

定孤尘的面色愈发沉郁,比那外头悬天的冷月还白,苍淡得惨不忍睹。

洛情看在眼里,眸色忽明忽暗,未置一词地起身,拂袖离开了营帐。

他自知有些失言。

方才本不该说那么多,眼下也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故意激怒自己,激得他妒火中烧,冷静不得。

洛情其实很清楚,定孤尘近来的反常,是因那赤狐与他种下幽梦所致。

但看样子,他似乎并不打算与师姐开诚布公,且十分清楚,在自己这儿捅破窗纸也不会被透露给她。

情执成魔,疑心难除,而自己偏偏成了为他解惑的棋子。

真是狡猾!

……

不知过了多久,定孤尘才缓过神来,神色漠然地转动着轮椅,移向书案。

燃灯挽袖,研墨提笔,仿佛囿于静谧的结界,透不出一丝鲜活气儿……

第200章 失控

且说,原就因大凉一连串的活现眼操作而心生不满的北燕国主,在听了自家太子的一番略显过甚的分析后,本来还尚存的三分理智,也被怂恿得一分不剩,一怒之下,转而挖起了大凉的墙脚,竟回头朝被自己拒绝过的西凉递去了盟约邀请。

那西凉王也是墙头草两面倒,一看心上人白月光回来了,立马便同替身翻了脸,撕毁了与大凉将要缔结的亲和同盟。

凉新帝的确懦弱,当太子储君时便被兄弟骑头压了多年,但经历了宫变后,一朝坐上皇位,倒也涨了脾性,遭遇西凉这番戏耍,自是难忍下这口气,当即下旨传令,宣战西凉。

战事,一触即发。

要么说最上乘的竞逐往往以最朴素的方式来进行,这二凉一燕,浑像那三尺童蒙过家家,今日同你好,明日与他玩,一言不合便披袍擐甲上强度。

……

边境线上,杀机弥漫,战云密布,兵戎相见,烽火连天。

这算是定孤尘接手重山军以来,罕有主动挑起征伐的进攻。

首战场便是西凉的边城岵陵,也是那神神叨叨的莫多齐驻守之地。

凉新帝虽是心血来潮的兴兵讨伐,然重山军却似是蓄谋已久的夷平扫荡。

早在帝下旨之前,定孤尘已派敖耿携数名副将领兵分路出发,昼息夜潜地朝岵陵行去,及至七十里外蹲守埋伏。待圣令达时,他和屠二狗亲率的主力军即刻整装待发,举兵向西。

而大军行至三分之二时,敖耿的先锋已完成了漂亮的突袭,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成功挫了对方的士气。

西凉王的确是没料到这场讨伐来得如此迅捷,毕竟才刚与北燕握上手,合作的盟约都没正式缔结,前任盟友的报复便找上门了。

令他更为惊慌的,是号称他西凉第一猛将、用兵如鬼神、再世少年飞将军的莫多齐,竟一开局便失守岵陵,亡于敌方先锋的刀下。

对此,定孤尘也是颇感意外的。

他固然是运筹建策,谋划已久,也凭着与莫多齐多番交手积累的经验专研了作战方针,然而以往,莫多齐皆是主动进攻、侵袭式用兵,从未处于防守之境,所以众人并不知晓,这诡计多端的西凉小将只善攻…不善守……

如此形容已是委婉,实则,莫多齐的守城战一塌糊涂,毫无章法,也赶巧天公不作美,再降暴雪,让擅长火攻突袭的他无处施展,仓皇应战下节节败退。以至于身为先锋领兵突袭的敖耿一度怀疑对方是什么迷惑之举,全无往昔的骁勇,倒像被夺舍了似的。

眼见输了场面,莫多齐倍感羞辱,不顾副将阻拦,竟手提长刀,单枪匹马地闯出城门,指名道姓要与敖耿一决高下。

却说敖耿自从在他手上吃了亏后,甚为不甘,私下里勤修猛练废寝忘食,势要讨回一筹,而今机会摆在眼前,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对面一吆喝他也跟着上了头,提枪冲了出去。

刹那间,刀枪相交,金石之鸣震耳,混着漫天白絮,卷起滚滚黄尘。

许是因败受挫,莫多齐异常鲁莽躁怒,然生死攸关之际,最容不得差池,也因此,他成了敖耿的枪下亡魂。

当然,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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