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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当她手中现出那株草时,洛情的眼神短暂地凝固了下,眸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唇角勾起,一声冷笑。
“你说要帮我,却也未免心急了些,”洛情从对方手里接过长着朱果看似并不起眼的杂草,漫不经心道,“他不过一介凡人,本就活不了多久,何必用上这东西。”
在魔域随处可见的恶草,洛情自然认得。它外形同一种叫云苓的山草很相似,同样是上宽下窄的箭叶,莲座化伞,长着绛紫的朱果,只不过恶草的叶片稍显肥厚,且朱果自生出便是绛紫,而云苓的果子初时为莲子翠绿,而后渐渐晕红,直到熟透了,才会染上绛紫。
虽称恶草,却没什么太大本事,不过是误食后容易做噩梦,食多了容易伤神。
只是,凡人伤神,便是伤魂,魂伤了,命也不长了。
寅初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长寿的样子,洛情觉得七不悔的提议实属多余,即使他并不那么想见玄墨同他日日相伴的画面。
七不悔压根就不在意寅初能活多久,早死一日晚死一日也碍不着她。可太常在乎,他似乎没那般耐心等下去,毕竟寅初的身死,能帮他解开许多尚待确认的谜团。凡人性命不如草芥,但也不是他能亲自动手的,毕竟天道的禁制框在那,他尊为上神,反噬之力不容小觑。
他不能动手,可他有傀儡啊,这事便理所应当地落在了七不悔头上。
七不悔又不傻,如若可以,自然也不愿沾惹业力反噬,于是便将心思打到了洛情身上。身为魔族,本就承担着魂飞魄散难以轮回的因果,想必他早已习惯了与恶业为伍。
洛情的确不在乎,是杀一两个生人,还是食一两只死魂,于他激不起任何波澜。只是七不悔此举,倒叫他心生疑窦。
面对质疑,美狐当然为自己准备了合情理的说辞。
“非是我心急,是你看不清形势罢了。”
洛情月眸微冷,侧目一瞥,“她不会。”
七不悔嗤笑:“她不会什么?是不会动情,还是不会对那凡人动情?”
“她宁愿以狐身相处,也不愿同他表明身份,连从前的亲近都不复存在,又何来动情?”洛情的反驳看似自信十足。
“你这自欺欺人的本事倒是比小杂毛还高出不少,”七不悔阴阳怪气地嘲讽道,“竟瞧不出她究竟是不愿还是不敢。”
洛情面色不虞,周身的气息又冷了三分,“有何分别,总归她不想接受那人。”
“你说的没错,她不想接受,只不过是暂时而已……”七不悔勾起唇角,一双秋水眸含着意味不明的蛊惑,“倘若时日久了,小杂毛便是再慢热,也难保不生出别样情谊。她一向困惑于那人的前世今生,倒不如趁她还未能缕清头绪,送人往生,即便她还会去寻他下一世,可那毕竟已是新生,情缘之事尚不可测,但你则有更多机会去左右尚未形成的缘分,何乐而不为呢?”
“我以为,你只在意那谷主之位,却不知你对此事也颇为关切,如此积极。”洛情的眼神充满审视的意味。
“不过是看热闹的想为这出戏添些精彩罢了。”七不悔耸耸肩。
洛情指尖捻着恶草,若有所思。
……
……
寅初病了。
一开始,只因天气转凉,他受了点风寒。
早些年的折腾终是落下了病根,咳嗽、发热时不时便找上门闹他几日,他被迫通晓医理,已熟练到能给自己配药的程度,小小风寒,于他并非难事。
然而这一回却不同,汤药一碗碗地灌下去,可病情丝毫不见起色,反而每况愈下,从浑身乏力,到间歇性高热,伴随着食不知味,忧心如酲,恍若陷入了什么倒悬之危,整个人变得空洞无神,不若游魂。
十三试了许多法子,无一奏效。
她会趁他入睡后给他注入灵力,也会悄悄用自己的灵狐血替其做药引,她还试图潜入他的梦境,想看一看他的灵识是否出了问题。
然而当她进入他的识海后,却只见一片灰蒙蒙、阴沉沉的汪洋,无边无际。 W?a?n?g?址?F?a?b?u?y?e??????μ?????n??????????????????
彼时的画面,寅初独乘一叶孤舟,静默而坐。他的身形不似常态,倒像是被施了某种咒术,幻化不停——从幼童渐渐长大,直至垂暮变老,而后又从暮年倒溯回幼童,如此循环往复,从未停歇。
孤舟随浪潮起伏漂泊,寅初自始至终都目光空洞地望着远处,可汪洋之上只有迷雾,别无他物。
十三不知这是否该称作梦魇,也探不出他究竟遭受了什么,可她感受得到,那是绝望的死寂。本就不大通晓医理,眼下寻不出病因,她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若是无法判断梦魇,就无法轻言驱除,梦魇连接着识海,也连接着命主的魂魄,稍有不慎,即是伤神伤魂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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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束手无措,从梦里出来便给他施了昏睡诀,而后捏着槐花翎,转身去搬了救兵。
……
收到传信的八重没有耽搁,即刻便赶了过来。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七不悔。
“八哥!”十三殷切相迎,而后一顿,“七姐…也来了。”
七不悔挑眉,“怎么?嫌我多余?”
“……何出此言。”十三汗颜,却实在没心思同她斗嘴。
八重下意识分开二狐,上前拉着十三便朝里屋走去,“正事要紧,先带我去瞧瞧他。”
别问他是如何知晓病人身处何处,毕竟这小破院除了角落里敞着门的小厨房,便只有那一间正屋可去……
十三引着八重来到主卧——寅初病后她便自觉让出了主卧。
见那躺在床上形容枯槁气若游丝的青年,八重心中一紧,未多言辞,立刻寄出一道灵力探向寅初。
八重凝神感应,将床上之人从魂到魄仔细查探个遍,只觉其五脏六腑都弥漫着衰竭之息,甚至可称作死气。
然这气息又不像单纯因病而生,而他识海中的混沌,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梦魇,更像是这具肉身的主人于灵魂深处产生了求死之念。
“求死?”十三大为震惊,“可这之前,并未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能让他这般…了无生趣……”
甚至在他初染风寒的那几日,曾收到如意寄来的传神画像,画的是龙凤双崽。
那画师技艺高超,将崽崽们的神情刻画得惟
妙惟肖,憨态可掬的模样招人稀罕得很。寅初爱不释手,眉眼见笑,瞧着病都好了大半,却不知怎的,又渐加重。
十三舔了舔发干的唇,“那八哥,你可医得好他?”
八重的神色略显犹疑,“需得找出致病的源头才行。”
十三难掩焦躁,“可他这般,既非寻常病痛,又不似邪祟入体,日常起居皆是如常,要如何才能找到病因?”
八重凝眸思忖,片刻后,开口询道:“他的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