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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多少天了,“八哥,狐回来多久了?”

八重拦住她,神色复杂地开口:“幺幺,你、你昏迷了一日一夜,那人界,便已是过了一年了,即便你此时回去,怕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一年?”十三遽然僵住,眼底是震惊加无措。

怎么会呢?已经过了这么久?

小和尚......

“小和尚......怎么办......不会的,小和尚一定在等狐的!”十三不愿意就此罢休,再度挣扎着,晃晃悠悠地爬下床,不顾八重的阻拦,也不理会伫立在一旁,早已黑了脸的三从。

“冷静一点幺幺,你先听我说!”八重拦腰拉住十三,赶忙脱口阻止,“圣子安然无恙,奉先寺的其他人也都活着,五哥去看过了。”

十三停住挣扎,欣喜地看着八重确认道,“真的?五哥、五哥去救他了?”

“五哥、是去了的,只不过......”八重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幺幺,你当知晓,有些事不是我等能干涉的......”

......

五子围确实去了,彼时他刚结束西境的拜访,在回程途中便得知了此事。

确认十三被带回琢玉谷后,他即刻去了趟人界。

好歹相识一场,且未了是幺妹的救命恩人,他又怎会置之不理,所以五子围以最快速度赶了过去。

即便如此,人界彼时,圣子未了入住帝姬宫中已半月有余。

当然,是独居偏殿的入住,尚未有其他不合宜的事情发生。

看见蓦

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五子围,未了眼中既有讶异,又现了然,但更多的,却是心安。

看来她安全回去了......

五子围挥转骨扇,“此处在下已设下了结界,圣子可放心言语。”

未了微微颔首,“有劳五施主了。”

五子围敛眸打量着小圣子,少年人清减了许多,身上那件长袍看上去像被几根瘦竹撑起似的,神色虽无恙安然,但那眼底的幽深,让人忽略不得。

“在下方才去过西行宫冷苑,见到了奉先寺的诸位禅师,”见未了抬眸望来,五子围继续道,“诸位一切平安,只是...想必圣子晓得,禅师们被迫着还俗,吃穿用度上,许是难合心意。”

五子围的话,说得甚是委婉含蓄。

实则他眼见着数十名貌美婢女,穿着轻薄纱衣,捧着美酒佳肴,跪侍在一众和尚身边,在执鞭内侍的监视下,承着被鞭笞斩杀的威胁,苦苦哀求着众僧饮酒食荤,这大概是悟净等人此生修行中最荒唐的遭遇。

原本五子围想要施术解围,却见悟凡悟净带着众僧开始诵膳前的供养偈,嗡鸣低沉的诵经声萦绕着冷苑。

梵音吟转,再仰望头顶的艳阳,不知何时已被层层雾霭遮蔽,奉命监守在此的内侍,面色恹恹,露出仓皇之色。

曾以佛教为国教的南楚,一夜之间谈佛色变,信仰变成了最大的罪愆,可笑的是,这罪本由君王曾亲手洒下的。

内侍也好,婢女也罢,他们又何尝不觉得眼下的行为荒唐可笑,但王命难违,报应到来之前,先得从刀下活命。

诵念声毕,诸僧纷纷执起碗筷,神色如常地吃起眼前的肉荤,然而即便心里如何放得下,但茹素多年、甚至几十年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饮食改变,生理上也无法立即适应,干呕声不时传出。

只是,再是痛苦难咽,他们都不曾撂下碗筷,仿佛面前的这碗食物,亦是修行的一部分。

五子围看在眼中,虽觉悲凉,心底却升起难以言喻的敬重,他缓缓放下欲施术的手,转身离开。

既然禅师们将这当作一场修行,他又有何资格擅自打破......

......

“好在,还未迫使诸位与女子同房。”不过见那些打扮妖娆的婢女,想必接下来离那一步也不远了。

小圣子的表情告诉五子围,这种情况,他是知晓的。

何止是知晓,未了亦亲眼见过。

虽有赐婚保命,但楚豫又如何甘心被胁迫,他总要寻些法子折腾,好排解自己的嗔怒郁结。

将未了带到冷苑外,亲见众僧受折磨的场面,便是摄政王的恶趣之一。

五子围看见的场景,未了也看过,甚至更难启齿,诸位同门是如何从一开始的愤怒抗拒,到后来的悲苦妥协,再到现下的释然无谓,这段时日,他都一一见证过。

也正因此,未了向盈时帝姬提出他的饮食不作特例,而是要与诸僧一致。

帝姬当然不忍他这般,可未了只淡淡表示,“这也是贫僧的修行。”

至于女色之诫,楚豫原本也是做了强硬之举逼迫诸僧就范,却被未了三言两语牵制住,激起了另一种胜负欲。

“贫僧以为,王爷会有更好的方式,原也不过如此。”未了淡淡开口,那双出尘的眸子,带着漠然与讽意。

楚豫沉了脸色,“圣子何意?”

未了:“王爷的确心思深沉,善谋略权术,然而贫僧却认为您是言行如一的人。”

楚豫冷笑,“有话明说,不用来这套冠冕堂皇。”

未了不在意他的恶劣态度,如常道:“既是言行表里如一,那么从王爷对禁佛的态度,以及逼迫奉先寺诸僧还俗的做法,倒也可以窥见您的执政手段,想必亦是强权大于仁政,控制高于信任。”

未了的话直白得令身后侍从都白了脸,双股颤颤,冷汗瞬间顺着脊背淌了下来,生怕摄政王一个发怒先砍了他出气,可还未等他熬过这波震惊,令他更肝颤的话便再次从这位不要命的圣子口中传了出来,险些让他腿软跪地。

“看来我南楚的前线兵将,在奔赴战场英勇杀敌时,抱着的不是守卫家园的心,而是因为背后有迫使前行的刀枪啊...毕竟,上位者何德,下位者何行。”未了凝目直面着楚豫,眼见对方的脸色黑了个彻底,怒意将两腮绷得僵硬。

楚豫紧咬牙根,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笑不及眼,“圣子之意,无非是嘲笑本王不懂以德服人,难获人心罢了。”他扬了扬下巴,脸上是傲睨自若的表情,“圣子认为,人心为何物?在本王看来,那不过是由欲望和恐惧构成的一块肉而已,比起仁德,不如用直接握住这两样来得有效率。”

未了神色泰然,“所以王爷现在是用他人的恐惧来牵制奉先寺诸僧,以令我等臣服?那么,”他诘问道,“王爷可如愿以偿?贫僧等,可心悦诚服?”

墨瞳目穿一切,携着谛视袭来,楚豫眸光一沉,眼底戾气闪过。

半晌,楚豫挑起眉眼,重新露出一丝挑衅,“圣子觉得本王做不到?还是太过笃信你这些同门的毅力?”说着,他命近侍制止了冷苑殿内的荒诞强迫,“不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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